楠王话一出口,顿时全场轰动,大小官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笑话!天底下居然有法宝能够读心?那不就是邪术吗?”
“我看不一定,世间无奇不有,说不定是真的呢!待会就可以看个分晓了!”
“夫君,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又不是读你的心,你肚里有几两油水,我可是清楚的很!怎么?难道你在外面养了狐狸精!”
“不敢不敢,我的好夫人哟,我怎么敢背着你偷腥呢?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做呀!我出汗啊,是因为天热天热!”
木枳汐很无奈,这些人把皇宫当成菜市场了吗?叽叽喳喳的吵些什么,还让不让楠归表演了?
人家好歹是个王爷,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吧!阿笙也真是,平常那股强大的威慑力哪里去了?也不知道管一管!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见不得美男被人忽视,虽然她已经注定和美男无缘了,谁叫他择了南曜笙这样一个主呢?
木枳汐轻轻推搡南曜笙的胳膊。
“咳咳,阿笙啊,你能不能维持一下现场的秩序,他们总是吵吵吵的多丢人啊!”
南曜笙无所谓的扫了一眼台下,邪魅一笑。
“朕看你是在心疼某绝世美男吧。”
她心里疙瘩一下,居然被他看穿了?难道她的心思表现的这么明显,都写到脸上去了?
“都给朕闭嘴!楠王远道而来,岂能受你们冷落!”
木枳汐一脸鄙视的看着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装,继续装,还挺能装的!刚才都是故意的吧,还在计较她说了老实话?自己本来就没有别人帅,还非要逞强,真是受不了!
几人搬来一张桌子,君楠归悠悠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方盒。
“楠归说的读心术传自高人之手,早些年常用于重大案件的审理。学艺不精,还请诸位海涵!”
打开盒子,他拿出一叠黑紫色的条形卡片,每张卡片上都画满了图案,有的是人,有的是动物,有的是工具。
不光是别人,就连木枳汐也惊呆了。这哪里是读心术啊,这明明就是塔罗牌的盗版好吗?
可是……这个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的异界大陆,怎么会有这么先进的外国玩意?木枳汐陷入了思考。
“这是什么东西?”
一旁默不作声的太后对这些新奇的玩意感到好奇,不由开口询问道。
“回太后娘娘,读心术通俗的来说就是一种占卜的方式。这卡片名叫云罗牌,占卜的人只要从中抽取一张便能大致断定过去未来。”
全场几近沸腾,欢呼声高涨,甚至有几人站起来跃跃欲试。
若能过去未来,今后便能高如鱼得水,顺势而生。
“当真如此神奇?”,太后的眉眼里满是欣喜激动。
“是的,太后若是不信可随意找个人试试。”
“也好,那就……”
太后指来指去,竟不知点谁。
台下人都是些王公大臣,虽是一场普通的占卜,但若是占出些朝廷大事来,难有台阶下,不行!
宫婢太监身份低下,这稀奇宝贝拿他们试验未免太过浪费,况且料谁也不会有那个心思去猜想宫人的未来。
指来指去,最后目光落在了皇后身旁一直喝酒的柳凝霜身上。
她是太后,秦研秀是她的亲侄女,当初引她入宫,扶她为后便是想让她牵制住南曜笙的心,顺便做个眼线,有什么事情也好汇报。
谁知她这侄女不争气,别说牵制南曜笙的心了,就连南曜笙的床都没上过,空有皇后头衔却形同废物一般,能成的了什么大事?
她回宫后,立马提携了小侄女梦荷,虽说是个美人的名位,但她清楚的知道,梦荷从小争强好胜,心早就挂在了南曜笙身上,可以没有机会。
梦荷是个不错的狠角色,日后好好培养必成大器,秦研秀已经成了废人,把她拉下马是迟早的事。
可惜梦荷这孩子不知收敛,竟敢跑去凤栖宫干那样荒唐的事情来,否则南曜笙也不会一怒之下要了她的性命!失了一颗好棋子,她心有不甘!
照如今的形式来看,南曜笙已被木枳汐迷的神魂颠倒,木枳汐与她的八字不合,注定无法好好相处。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莫名讨厌这个女人。她的眼神太过清澈,像极了一场噩梦,她穿流萤裙的模样,让她想起了当年的白流萤。
她厌恶那个女人,就一定不会让木枳汐好过!况且,南曜笙不是爱她吗?她可是记得,盛宴之上,他说的一清二楚,他说木枳汐是她的妻子。
呵呵,妻子吗?他和他的父王果真一个德性!后宫三千佳丽,他们偏偏独宠一人,那她们算什么?
幼时进宫,然后一辈子待在这个冰冷的地方,受尽冷落,尝尽空虚,最后落的个孤独终老对吗?
不,她不要!她一定要扭转独宠的局面,就算改变不了,她也要费尽心思拆散他们,搅乱得他们不好过!
谁让他是白流萤的儿子?谁让南岸天负了她呢?
她自己也搞不明白,南曜笙明明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却一直没有把他弄死,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继位。
太后恍了恍神,既然有占卜过去未来的力量,那就不妨先看看柳凝霜未来的利用空间,她现在正需要一枚新的棋子。
“淑妃,就你来试试吧!”
柳凝霜正要喝下杯中酒,被太后这么一惊,酒杯直接滑下掌心,摔了个粉碎。
她急忙站起来,简单的擦去衣裙沾湿处,朝太后温婉一笑,欣然同意。
“那就请淑妃娘娘下来抽一张云罗牌吧。”,台下君楠归将云罗牌铺成弧形高声说道。
“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扶下淑妃娘娘!”,南曜笙呵斥。
木枳汐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心中觉有醋意。
“淑妃姐姐会走,你急什么?刚才怎么不见你这么着急?”
南曜笙淡抿了一口茶,将她揽紧了些,柔声说道。
“爱妃吃醋的样子很可爱。”
木枳汐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不敢像之前那样闹出什么动静,便偷偷的撅了把他腰间的“肥肉”。
“乖,别乱动。”
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台下柳凝霜身上,唇角绽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行吧,看在他刚刚哄人的份上,先不与他计较了!
“太后娘娘想知道些什么?”
淑妃紧抿着下唇,瘦小的身躯在风中显得分外脆弱渺小,见者心疼。
“你这读心术能占卜些什么东西全都说出来吧!”
太后悠悠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柳凝霜的身子猛的颤抖了一下。
君楠归摇头轻笑,面露为难之色。
“读心术能占卜的东西太多了,要是都占卜出来,恐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还请太后娘娘挑些特别的吧!”
“母后,楠王毕竟是客人,您就不要强人所难了。”,南曜笙附和道。
“也好,那你就给哀家看看淑妃和皇儿的姻缘吧!”
“是!”
柳凝霜闻声僵住了身子,勉强应声坐下。
“还请淑妃娘娘抽张云罗牌。”
柳凝霜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胡乱抽了一张纸牌递给君楠归。
君楠归凝神看了看,眉心顿时拧做一团,抬眼看向太后和南曜笙,半天不吐一字。
“读心结果如何?楠王不妨直说。”
君楠归看了看四周,在场宾客皆伸长了脑袋等待他公布答案。
桌下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扔下一块红绸,君楠归心下会意。
“回太后娘娘,读心结果不便公诸于众,待宴会散去,楠归再告诉您,您觉得怎样?”
“哦?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在这里说的,是不是淑妃与皇儿的姻缘不好?”
“不全是!”
“哦?楠王此话何意?”
“这……此处人多口杂,怕是不方便说。”
“没事,哀家给你这个权利,你尽管说来就好,后宫的事,哀家还是做的了主的,淑妃为人大度,是不会介意的。”
柳凝霜咬紧了牙,心里怨恨些却又不敢说出口。
“既然母后强烈要求了,那楠王就直接说吧!”
得到了南曜笙的应许,君楠归终于点了头。
“淑妃娘娘与皇上本有美好姻缘,奈何这段情路崎岖坎坷。这背后牵扯的阻路人实在太多,若要改命,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哪两条路?”
柳凝霜惊叫出声,面露欣喜之色。
原来她和南曜笙之间并非没有可能,他俩的姻缘早就被上天注定了,只是有心人阻碍了他们而已,原来,这一切都不怪她!
君楠归思索一番,缓缓说道。
“第一,除去阻路之人。第二,舍弃这段姻缘。”
太后似乎并不在意,侧扶着额头问道。
“那楠王能否测出阻路之人?”
“能是能,不过需要些时间。”
君楠归手执一副云罗牌,默念了几句咒语,转眼便有几张云罗牌燃烧起来。
“已经查出来了,但不是全部,楠归学艺不精,仅算出一人。”
“是谁?”
“云罗牌告诉我,她叫木婉晴。她的出现不可逆转,极大可能威胁龙脉的延续。”
此话一出,柳凝霜便立刻瘫软在地,高台之上还有一人的酒杯跌落,是一直不温不热的秦研秀。
“楠王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太后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在场的宾客不再嬉闹,全都屏住了呼吸,唯有两人神色淡定如往。
南曜笙和君楠归。
大概一个是因为无所谓,一个是因为无知。
“楠归测得的结果就是这样?至于木婉晴是谁,楠归不得而知。”
全场鸦雀无声,君楠归是北夏人,北夏路途遥远,不知道木枳汐实属正常。
但他们就不一样了,只要是东刹的人就一定知道木婉晴是死去的木贵妃,毕竟当年这个女人的事情闹的可是满城风雨!
“哀家就问你一句,她现在哪?”,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毫不掩饰的颤抖。
“从云罗牌显示的方位来看,该人就在皇宫!”
宾客大惊失色。
“啊!就在皇宫?木贵妃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啊,木婉晴乃前朝丞相之女,我认得她的,她小时候跟随她父亲来过我府邸。”
彼时,太后已吓的脸色苍白,秦研秀也好不到哪里去,柳凝霜被两个宫女搀着,就是站不直腿,看来是受了惊吓。
“皇儿……你,你觉得呢?”
南曜笙斟满了酒杯,一饮而尽。
“楠王是说此人还活着?”
“正是!”
“好了,朕知道了。楠王献宝有功,重重有赏!”
“谢皇上恩典!”
“来人,奏乐!”
话音刚落,就来了一批紫衣舞女,琴笙合奏,她们尽情舞蹈着,仿若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
太后惊魂未定,“笙儿……你……”
明明是该恐惧的时刻,他却表现的异常平静,死去的人又复生了,并且妄图切断龙脉的延续,他怎么……
“母后不必担心,是儿臣亲手杀的她,她若是来报仇也不会找您。”
这话虽是说给太后听的,却更像是说给在场众人听的。
好长一段时间的舞蹈,直到众人都忘却了方才的闹剧,宴会才收了尾。
人群散尽,只有少许宫婢在弯腰清扫树叶,刚才的热闹繁华转瞬成了过眼云烟。
木枳汐把头埋进南曜笙的咯吱窝里,其实刚才的事,她也挺害怕的。她害怕的不是本该死去的木婉晴,而是那句“她在皇宫!”
“阿笙……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朕不想你牵扯进去。”
“阿笙,我突然觉得读心术好可怕,你别跟楠归学好不好?”
他嗤笑一声,“哦?枳儿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朕知道?”
“不是。”
木枳汐显然没心情和他开这样的玩笑,她的心很乱很失落很害怕。
“枳儿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不适,南曜笙言归正传,急切的问。
“木婉晴活过来了是吗?跟我重生一样,她活过来了?”
“没有,那是假的,是君楠归和朕做的一场戏罢了。”
“你别骗我,我就问你一句话,我的真实身份是不是木婉晴?”
他定定的看了她许久,欲言又止。
“你不是,读心术是假的,木婉晴已经死了,她不会活过来了。”
“你说我失去了记忆,嗯,可是那我为什么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大概这就是缘分吧,做朕唯一的木婉晴难道不好吗?”
“不好!不好!阿笙,你知道吗?我希望你爱的是我,不是什么木婉晴!”
说到最后,木枳汐也语无伦次了起来。
她是穿越过来的,一来便占据了一个和木婉晴一样的身体。南曜笙说她失忆了很正常,只有她自己明白,她不是失忆。
君楠归说木婉晴在皇宫里,那她会不会是哪个借名“活”过来的木婉晴?
“别哭,读心术只是一场交易,都是假的。”
“你骗我!”
“我……也罢,朕带你去找君楠归吧,让她跟你说清楚!”
南曜笙没法,只得拖着木枳汐往碧栖梧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