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枳汐撇撇嘴,回过神来继续擦药,抬眼看向紧闭的门窗,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
初尝人事,痛涩大于快感。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她已不再是那个纯洁如初的木枳汐了。
即便这样,她依旧觉得将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南曜笙是一件不后悔的事。
结发夫妻,同床共枕。
一水流萤宫前,他当着“亡母”的面与她成婚,他们拜了天地,剪下情丝收入囊中,他说她会是他此生唯一的妻。
时光匆匆,转眼便是一年过去,芳华小院的梨花谢了又开。从最初的“两看相厌”到如今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经历了许许多多的考验。
好在彼此信任,彼此理解。
在爱情衍生的矛盾里,哪怕有一个人愿意暂时放下身段,放下原则,结果都会比冷战强的多。
“药擦好了没?”
门外传来低沉磁性的男声,仿若具有摄人心魂的力量,将神游中的木枳汐拉回现实中来。
当然,她也有些慌张,乖巧而干脆的点了点头,小声应和着门外难缠的男人,生怕他一不小心就闯进来。
“再等一会,马上就好。”
她不再犹豫,指尖沾上少许白色药膏,一点点均匀涂抹在身上暧昧的红痕上,动作轻盈小心。
南曜笙这家伙看着冷酷禁欲,实则乃一只活生生的**!
一晚上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不管她怎么哭着求饶他都不理会,只顾着自己先爽了再说,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之前还冠冕堂皇的拿什么“爱妃身子孱弱”,“等你心甘情愿”之类的话来敷衍她,难道就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孤冷清傲吗?
木枳汐在心底暗暗骂了南曜笙好几回,上半身的伤擦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某个私密部位了……
话说,这药膏能擦这里么?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之类的吧,她可是个精致的女人!干脆还是问一下吧,免得用错了药。
木枳汐举起小小的青瓷药**仔细观摩了一番,疑惑不解的挠了挠头。
“爱妃还没有好么,要不要朕过来帮个忙?”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木枳汐却听出了不容拒绝的意思,不禁心中发毛。
“等等,还要一会儿才能好。”
“嗯,好,那朕等你。”
门外安静了,风声作响,这让木枳汐有些不自在。
最后,她还是选择厚着脸皮问南曜笙究竟哪个才是擦私密部位的药物,毕竟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堆****罐罐。
“咳咳,阿笙啊,你知不知道哪**药是用来擦那个的?”
“哦,擦哪个?”,门外人似笑非笑的回答着,话里有话。
“就是……擦那个地方的……”
南曜笙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像是憋了很久一样突然释放出来,又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哦,朕忘了告诉你,那个药已经用完了,得去太医院开,还必须是本人。”
木枳汐一听就懵了。
什么情况?宫里开个药还要主子去,这药怕是有千斤重,连她贵妃的身份都请不动?难道这也是先帝遗物里的一种?
“阿笙,我是贵妃都不能排除在外吗?”
“不能。”,南曜笙面无表情的说。
木枳汐挑眉,“那你一个皇帝总行了吧?”
“那种地方朕不会去。”
“…………”
木枳汐挥挥手,“哦,那我不擦了,算了吧!”
她是个最怕麻烦的人,若是让她为了一**药跑那么远一段路,那她干脆将就着痛好了。
南曜笙料事如神,独独算漏了她慵懒的个性,好吧,看来略施小计并不能起到调戏她的效果,得换一种。
他……什么时候变得跟她一样神经质了?(美男疑惑脸)
“朕想起来,东边衣橱里还有一**备用的。”
下身撕裂般的疼痛是在让木枳汐有些难以承受,许是之前睡得深沉,并没有多大的感觉,现在清醒了痛感更加明显了。
“嗯嗯,我马上就去拿!”
木枳汐高兴的狂点头,说着就要下床穿鞋穿衣。
就在脚尖即将触碰到鞋面的时候,木枳汐才觉全身无力,腰酸背痛,于是身子一软,很狗血的摔在了地上。
“啊!”,木枳汐痛呼出声,眼泪毫无征兆的往下掉,啪嗒啪嗒,没办法啊,不是她小家子气,而是这一跤真特么痛!
几乎是跌地的同一刻,某腹黑美男破门而入,那阵势就差没把房子给拆了,还不忘谨慎的关上房门,以防有人觊觎他的宝贝。
房内景象收入眼底,南曜笙迅速将瑟瑟发抖的木枳汐从地上捞起,粗暴的扔在床上,用被子裹严实了。
说实在的,刚才他也被吓了一跳。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他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敢情是这个笨女人把自己给摔了?
像她这般既不正经也不温柔的人,将来怎么担得起延续南家血脉的重任,怎么坐上一国之母的宝座?
“阿笙……我……”
木枳汐早已止住眼泪,朝南曜笙委屈的眨巴着眼睛,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南曜笙哭笑不得,真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就不能小心点?”
“…………”
南曜笙伸出食指宠溺的在她眉心戳了一下,戏谑道:“你呀,不疼出眼泪不知道长记性。”
木枳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会吃饱了没事干故意摔着玩?”
“爱妃玩的一把欲擒故纵的好把戏!”
木枳汐一脸懵逼,她实在是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他的思维跳转的太快,她……跟不上……
“你在叽里呱啦什么,谁特么欲擒故纵了,能不能不要侮辱成语这两个字?”
南曜笙面沉如水,听了木枳汐的话后,竟连连摇起头来。
“爱妃迷恋朕的美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今成了朕名正言顺的妻子,怎还这般舍不得朕呢,朕这才走开一会儿,爱妃就焦急难耐了!”
“焦急难耐你妹夫!南曜笙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鬼才迷恋你的美色,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好看,丑东西!”
这下该轮到南曜笙皱眉了。一句“丑东西”彻底刷新了他的颜值观,如果不是因为宠爱,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早就被扔到湖里喂鱼去了!
他很丑???不不不,绝对不存在的,他南曜笙要是算丑的话,估摸这云苍大陆都没有美男子了!!!所以说,这女人什么眼光?
的舞伴。
木枳汐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男人,男人迅速移开位置。
她一愣,又点了下一个,结果……这些人怎么回事,躲什么躲?
是在嫌弃他丑吗,话说她到底哪里丑了,不就脸上有几个帮忙,她还没嫌弃呢!
木枳汐朝南耀笙抛去一个无奈眼神,然而,南曜笙只是淡淡地低下头吃盘中的菜,并不打算理会她的样子。
好哇,原来是他在搞鬼!一定是的!就是啊,好端端的一个男人怎么就突然说自己感染了风寒呢?
她就不信了,这些事当中真的没有一个人敢跟她跳舞吗!
指尖所到到处皆是逃避的人群,木枳汐怒不可遏。
这时背后突然想起了温润磁性的声音。
“让我来吧。”
循声望去,只见一抚琴的月白华袍的男子站在人群中间,他眉眼中带着浅淡的笑,顾盼生辉。
“娘娘若不嫌弃的话就楠归来吧!北夏擅音律乐舞,可助……”
君楠归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木枳汐给打断了。
找到一个符合他条件的男子,太不容易了,怎么可以轻易放过呢。
“好好好,就你来吧!本宫相信楠王的技术。”
说话间木枳汐有意无意的瞥向南曜笙的位置,眉头拧的紧紧的,好似在发怒。
面对这样的南曜笙,木枳汐最终还是选择了无视,她亲切拉过君楠归的手臂,开始手把手的教起他来。
“不知娘娘想跳的是哪一种舞?”,君楠归问的温文尔雅,态度自然。
木枳汐静静地想了一下,最初的想法脱口而出。
“交际舞,交际舞你会吗?
君楠归凝眸,摇头说道:“楠归半句话,不曾听说过什么交际舞。”
木枳汐挑眉大笑,“没事,会才奇了怪了,我教你就好!”
君楠归抿唇,轻嗯了一声。
脑海中快速重播着大学选修课上的学过的内容,木枳汐嫣然一笑,缓缓说道。
“楠归,你与我面对你站着先。”,木枳汐热情招呼着。
两人对立站着,距离隔开约莫半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男女之间的亲密距离了。
这个时候女孩家都应该害羞才是,可木枳汐根本就不是个会害羞的人。
作为一个有思想有深度有内涵的新世纪女性,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一律免了!
“楠归,注意背打直,两肩放松松,挺胸挺胸收下颚,眼睛注视着我的右肩就好,手指到我的肩部高度。”
君楠归按要求做完这一切,木枳汐满意的竖起了大拇指,君楠归轻笑,木枳汐心里疙瘩一下,红了脸颊。
“天呐,好帅啊!眼神简直电爆了!”
木枳汐暗暗窃喜,这花痴劲一上来,就把某角落阴沉着脸的男人给彻底忘了。
喜新厌旧?很好,她完了!
木枳汐把左手轻轻放在君楠归肩上,右臂伸到侧面形成一个轻松而优雅的弧形。
“嗯,接下来用你的右手揽住我的背,左手伸向侧面,肘部微微弯曲,左手轻轻握住我的右手就可以了。”
木枳汐继续指挥着,内心成就感爆棚,谁知君楠归半天没有动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仰头朝他笑,明眸皓齿,篝火映衬下显得格外动人,一时间竟让他看花了眼,莫名想起一位故人来。
“楠归,你发什么呆啊,能不能好好配合的说?快按照我说的做,揽住我的腰!”
木枳汐一门心思都在“如何教会君楠归跳交际舞”上,怎会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又怎看得出他眼中款款深情。
“楠归,你再不动我可就生气了!”
在木枳汐心里,君楠归一直是哥哥一样的人,虽说现在有了身份之别,但彼此的情意总是不变的吧!
既然如此,撒娇撒泼什么的不用避嫌也没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惜她忽略了一点,她把君楠归当哥哥,君楠归可不把她当妹妹!
“楠归?”,她再次唤他的名字,君楠归眼眸一动。
星火迷离,微风吹动她柔顺的长发,那一刻,他丢弃了所有的理智,将她整个揽入怀中。
“哇!”
众人惊呼,好奇的目光纷纷集中在两人身上,有的为瞧瞧这所谓的“交际舞”到底有多好看,有的却是看热闹来的。
皇上最宠爱的木贵妃被北夏楠王抱在一起的舞蹈,难道还不够热闹?
皇上不在意?开什么玩笑,没见脸都绿了吗!
南曜笙冷冷的盯着眼前拥抱着的两人,周身散发出的杀意越来越浓,攥紧的拳头呈现出可怖的紫红色,骨节泛了惨淡的青白。
“楠归,不是这样抱的,你弄错了!应该搭着我的背,是背!”
可怜的木枳汐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单纯的以为君楠归只是犯了错误而已。
君楠归却像没有听到般,死死的抱住她不肯放手,木枳汐明显感觉到他的身躯在颤抖,抖的很厉害。
木枳汐大骇,高声问道:“楠归,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君楠归丝毫没有反应,像一个抽离了灵魂的纸片人,沉默且可怕。
南曜笙一声声喘着粗气,君楠归敢背弃承诺动他的女人,既然如此,两人也不存在什么交易了,他现在就要取他的性命!
他从袖中摸出一把银针,瞅准了君楠归的后脑勺,指尖一弹,四束白光冲刺出去,如迸射的火花。
林舟大惊失色,想要出招已来不及,只得飞身上前阻挡。
银针入体,林舟闷哼一声,强行稳住身体,不让自己滑落。
夜色漆黑,没人注意到方才发生了什么,只是讶异怎么突然飞出个人来。
“王爷危险,快走!”
察觉到林舟的不对劲,君楠归赶忙回过神来。
彼时,南曜笙正射出第二轮银针,他猛地推开木枳汐,接过林舟后转眼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来去如风,可见武功之登峰造极。
包括木枳汐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好端端的楠王怎么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