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叶盼的声音逐渐哽咽,可还是强迫自己说出让乔占南心碎的话:“只要你还想要我,我可以保证自己是干净的,陪你睡一次,抵消……”
“啊!”
叶盼听到了一股巨大的声响,那是乔占南拳头砸向墙壁的声音。
她猛地看向耳旁,想伸手抱住他的胳膊,然而他却冷冷的一抽手,把她推向了一边。
乔占南转身的时候,叶盼捂上了自己的嘴巴,在黑暗破旧的楼道里,渐渐蹲了下来,紧紧环住自己冰凉的身体。
沉痛的脚步声,越行越远,叶盼怕自己会追上去,会不顾一切挽留他,求他原谅。
然而心底有个声音却在问自己:叶盼,他这样的真心,你还能配得上吗?
答案是:配不上。
叶盼配不上乔占南,他优秀,深情,专一。
而叶盼,懦弱,无情,谎言一片。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叶盼低下头,无助的把脸颊埋进双臂中,口中始终重复这三个字。
……
自从那天过后,乔占南没有再出现过。
第二天,叶盼还像往常一样,每晚到酒吧唱歌。
叶招娣问过叶盼几次:那晚送你回家的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你后来又把他赶走了?叶盼什么都没说。
一连过了几天,叶盼仍旧继续过着这种受现实压迫机械度日的生活。
又是一天凌晨过去,身体有些发烧的叶盼终于唱完了最后一首歌,回到更衣室时,黑哥急忙来找她。
“盼男,赶快从后门走吧,刚才有几个人闯进酒吧来找你,我怕他们是黑豹派来的!”
“可是,黑豹的钱,我已经还完了呀。”叶盼心中一凛。
“不知道,总之你还是小心一点吧!”黑哥劝道:“这几天也别来上班了,和你姐姐躲一躲。”
叶盼还没弄清情况,就被黑哥安排从酒吧后门离开了。
叶盼前脚一走,几个身形彪悍的男人便进入后台更衣室,黑哥大方的让他们搜查,自然是没看到叶盼的身影。
叶盼离开酒吧,匆匆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家,付钱下车后,她下意识的抬头望向灰色的旧楼。
顶层掉漆的墙体上,一扇气窗是亮着的,那正是她的卧室。
叶盼皱起眉心,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之所以预感不好,是因为害怕叶招娣偷她的钱,这种事情她没少做,总是趁她不在时偷偷潜进她的房间。
每次偷完钱后,叶招娣都会去地下赌市赌钱,父亲叶大川身上不良的嗜好,被她一点不拉的遗传了。
这样想着,叶盼几步奔进了楼口,可是当她气喘吁吁的拧开房门锁时,不只是房里的通亮把她吓了一跳,房子客厅里,竟然坐了两个陌生的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小混混打扮,懒洋洋坐在沙发上,手里掂着一只棒球棍。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梳着一头油乎乎的中分头,右眉骨上一道疤,戴着两枚金戒指的手指上正捏着一根牙签,送往嘴边剔牙。
两人一看到她,便目光猥琐地朝她身上打量。
“你就是盼男吧?”中分头男人站了起来,色眯眯朝她走近:“真没想到,你可比你姐姐漂亮多了!”
叶盼退后一步,男人又说:“别怕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叫黑豹,你叫我豹叔就行了,我和你爸爸可是老相识呢!”
叶盼已退到门外的楼梯上,可她还是不忘往屋内又看了几眼,寻找叶招娣的身影。
叶盼以前没有见过黑豹,虽然家里的两次巨债都是她还的,但经手人分别是叶大川和叶招娣,叶盼从不想见到这个人。
“看把你吓的,别躲呀!”黑豹也踏出门外:“要不是你姐姐又向我借钱了,咱们俩还没机会见面呢。”
叶盼的心头立刻被堵了上一颗大石,她沉脸看着黑豹:“她借了你多少钱?”
黑豹仰头笑了笑:“不多,和上次差不多,利滚利一共一百二十万,借据还在我身上,你要不要看看?”
叶盼没有看,又连续退下几个台阶。
“叶招娣现在人已经跑路,找不着了,我就只好在这儿等你,怎么样盼男?是不是该把头一期利息先还我呀?”
“我没有钱,你要钱的话,就找叶招娣要吧!”
“别这么说盼男,你不是她亲妹妹吗?听说上一次的钱也是你张落来的,我想这次你也肯定有这个本事,如果实在没钱的话……”
黑豹摩挲着下巴,眼中浮现出淫笑:“你长得这么标致,不如就给我当个二房算了……”
谁知黑豹话还没有说完,叶盼突然喊了一声:“叶招娣你怎么在屋里?”
黑豹果然上当回头,叶盼趁机掉头就冲下楼梯。
没有片刻喘息,叶盼一口气冲到了楼外,发现身后并没有人追上来,才喘了一会儿,又掐腰继续跑远。
而灰色旧楼的一间阳台上,黑豹正在拨打电话,一边借着月光,看叶盼跑远的身影。
“喂,老板,她已经跑了。”
电话那头不知吩咐了什么,黑豹谨慎又客气地回道:“好的老板,我知道了。”
……
叶盼一路向西跑,因为西面是一条大路,虽说已过了午夜,但也偶尔会看到几辆车行驶在路上。
确定自己安全了,叶盼才一边走起来,一边掏出手机,翻找叶招娣的手机号码。
可是叶盼一遍遍拨打,手机都无人接听。
叶盼终于走到了一间亮着霓虹招牌的旅馆前,抿抿唇,上前敲门。
……
“小姐,这是您的房卡,收好。”
因为是间小旅馆,叶盼付了押金,服务员便领她开了一间普通客房。
“请问,有退烧药吗,我发烧了?”
叶盼摸摸自己的额头,问服务员。
吃下服务员送来的退烧药,叶盼便倒向房里那张窄小的单人床。
可是望着窗外的月色,尽管身心疲惫,叶盼却怎么也睡不着。
强闭上眼,挨到了天亮,叶盼感到身上不那么热了,起床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走出来的时候,放在床上的手机嗡嗡作响。
叶盼走回床边,见屏幕上闪烁着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在她就要按下接听键时,手机又不响了。
随后,那个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