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贺书彦如此说道,安玉心头依旧是抑制不住的诧异,而她现在能确定的便是一件事,这顾子清和贺书彦之间,以前一定是认识而且很熟的。
否则,这贺书彦吃多了来找自己谈顾子清?
“所以呢?”
对于贺书彦的想法,安玉没有表示同意,却也没有否认,贺书彦先是一怔,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一般,紧接着又笑了笑,“所以她并不是什么突然不想出门,性子大变,而是有什么不足外人知道的事?”
“既然贺公子都说了,是不足以让外人知晓的事,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二少奶奶,我希望你真的能明白,我并无恶意。”
“嗯?感受到了,所以呢?那又如何?难道就因为你没有恶意,所以我就必须告诉你我顾家的事?”
贺书彦大概是没想到,安玉既直接又难缠,不过,他既然下决心来找她,就没有这么轻易退缩的道理,既然她是个直接的人,那便不如更直接一点儿比较好。
于是,他顿了顿话锋,随即道:“我喜欢她,从小就喜欢。”
“……”
安玉有些无语,她不是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可能性,只是,还是让她有些吃惊,且不说当初顾子清“性情大变”的时候才十来岁,便是这贺书彦,他竟然会这么直接的告诉自己。
要知道,他们贺家跟顾家可谓是死对头,这生意上已经好几十年都是争锋相对,也就是说,当初这顾家还不是顾家,而是秦家的时候,贺家就已经跟秦家旗鼓相当,成为了昌都布行最为奇葩的两朵存在。
谁都把对方当成对头,却又都不存在恶毒心思,将对方打击得束手无策,彻底成为这昌都布行的老大。
两家倒是一直以来十分的平衡,互相牵制互相竞争。
一直等到这顾世兴上位后,慢慢地开始显露出来他的野心,这贺家自然也得小心应对,并适当地反击,才能保证继续牵制住顾家的同时,还能保证自己的生意不被觊觎。
然则,这贺书彦竟是看上了顾子清,只可惜,两家是世敌,他这份感情极其艰难。
“觉得很奇怪?”
“一点儿都不奇怪,你一开始向我打听子清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些怀疑了。”
“那二少奶奶这副吃惊的模样,又是为何?”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直接跟我招了。”
“既然有求于二少奶奶,我自然不能在你面前有所隐瞒。”
安玉闻言,挑了挑眉道:“有求于我?”
“我知道我们两家是生意上的对手,可是……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我爹说二十年前,顾家还不是顾世兴当家的时候,我们两家一直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自从顾世兴开始当家,就一直摆出想要沾染我们家的生意的态度,我爹这才开始跟顾家做对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贺家其实根本就无心争斗?”
“生意是做不完的,钱也是挣不完的,目前为止我贺家已经不缺钱,又何必去树立顾家这么大一个敌人?”
“这倒是。”
对此安玉表示赞同,她向来支持并主张井水不犯河水,有钱大家一起赚的态度,只可惜,这顾子俊父子并不这么想,觉得生意要是全部都能是他们的,钱也都是他们的才满意。
却不知,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也是这么一回事儿而已。
“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帮你。”
“这是自然,你想必也是想确认,我对子清的不是真感情。”
“不只如此。”
“哦?”
安玉笑了笑:“我得先问问子清的意思,倘若她对你并没有好感,我不可能给你们机会见面,给她带来困扰。”
贺书彦面色变了变,随后笑道:“你的意思是,她对我也同样有意,你便不会阻挠,会帮我?”
“自然!”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不然你以为我还会提出什么为难你的要求?”
话一出口,安玉就明白了贺书彦为何吃惊了,正如他所说,两家是对头,既然自己有机会可以敲他一下,竟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这换做任何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而安玉明白后,也只是简单的说道:“我从不拿家人去换取利益,倘若子清对你也同样有意,我不会阻挠你们,至于你们最后能否走到一起,就得看你们的努力,最重要的……得看子辰何时能成功。”
说罢,她便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随即便对贺书彦说道:“贺公子,告辞。”
贺书彦点点头,安玉便迈步而出,贺书彦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老大……你居然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帮姑爷!”
“什么机会?”
“他既然有求于你,你干什么不让他暗中帮助姑爷呢?”
安玉闻言,笑了笑:“你怎知我没有让他帮忙?”
“可是你明明就没有……”
“傻丫头,很多事情是不需要摆在台面上说的,说穿了就没意思了,贺书彦是个聪明人,他自会领悟。”
红袖越听越糊涂,安玉见她还是没有想明白,便耐心地解释道:“子清是子辰最疼爱的小妹,子清的幸福,子辰自然很紧张在意,倘若子清真的喜欢贺书彦,他定是不会反对的,但是……这顾世兴就不一样了,他是野心勃勃的想要吞并贺家所有的生意的。”
“既然如此,他不是更应该赞成这门亲事的吗?那贺书彦可是独子!这贺家的一切,今后都是他的。”
“话说这样没错,可是这样一来,事情也有了两面性,这贺家之所以能跟顾家对着干,是因为贺家也是有财有势的家族,严格说来,并不是顾家仰仗的人脉少,真要拼起来,顾家还差上几分。所以,两家联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好像顾世兴既想家族壮大,又不敢冒险让子辰娶一个可以帮到他的有钱人家的姑娘,是一个意思。”
听了安玉的解释,红袖总算是明白了一些,“这顾世兴可真是……”
“所以,我不能明着让贺书彦帮我什么,但是他若是真心喜欢上子清,待回头问清楚子清的意思之后,我帮了他这个忙,他自然会懂得还人情的,而他身为顾家的劲敌,不可能不知道,这顾世兴在怕什么,子辰暗地里又在争什么。”
“啊!我明白了,所以老大你刚刚才会说,他们能不能在一起,得看姑爷能不能成功?”
“明白了吧?”
“老大,我发现你跟二当家越来越像了。”
“错!我跟谁都不像,我以前都明白这些,只是懒得去想懒得去算计而已。不然你以为,我若是跟你一样笨,狐狸又怎么会放心我嫁过来?”
红袖顿时不满,安玉笑着带着她去找顾子辰去了,既然胡隶暂时不走了,她也不着急这货去哪里了,多半是去找那苏柔了,所以她现在也得给自己的爱情加一把火,让它烧的更加热情。
见到顾子辰的时候,安玉一反常态地保持了安静,不但不说话,还非常温柔地看着他,看得顾子辰浑身觉得不对付。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去你的,就巴不得我点儿好?”
“那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呢!”
见顾子辰一点儿都不明白自己的柔情,安玉顿时就焉了,“你个木头!”
红袖忍不住在一旁窃笑,顾子辰有几分别扭,他到现在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安玉的大方,他从小到大几乎都不将情绪外露,更何况的感情?
可是现在,安玉的身边每天都跟着红袖,两人说话的大部分时候也不会回避她,所以,蛮多时候心里想对安玉好,说几句好听的话给她听的时候,总会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到了床上想跟她好好掰扯掰扯吧,安玉又总是不老实,肾上腺素一旦发生了冲动性质的变化,哪里还需要说什么?直接拿行动表示了。
所以,顾子辰也明白,自己好久没有和她好好说说话,让她开心了。
“不是说胡隶今儿个走吗?你去送他了?还穿成这样。”
安玉摇摇头:“胡隶遇到意中人了,暂时不走了,估计得把那姑娘拿下了才会回秦都,回去的话肯定也是操办婚事。”
一听见胡隶遇到意中人,顾子辰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要知道,他其实暗地里也是个很八卦的人,以前没少跟白睿一起追查胡隶,只可惜胡隶太狡猾,很多他个人喜好的私密问题,都差而不得。
现在倒好,他也有了喜欢的姑娘,这正好让他有机会琢磨,这家伙有什么软肋。他以前的软肋已经被自己拿下,正在喝着茶,变成了自己的软肋,那么胡隶新的软肋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会让胡隶甘愿臣服?
“怎么?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狐狸那家伙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顾子辰笑了笑,点点头道:“胡隶那人,藏得太深,现在他有了弱处,自然是得好好了解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