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找,我来应付!”南宫傲低促而果决地吩咐。
萌萌点头,拉着叶无双飘飞着跃过被南宫傲死攥着无法动弹的黑白无常,往阎王殿闯去。各路小鬼迅速涌向阎罗殿,萌萌一边使出仙法对付这些麻烦的小鬼,一边高喊:“阎罗王,阎罗王,叶萌萌有事求见!”
萌萌已经把仙剑谱研习得差不多了,仙法已非往日可以比拟,因此,一群小鬼自然不是她的对手,随便手指一点,小鬼就翻飞而去,摔得七荤八素,叽叽大叫。
叶无双也不遑多让,两人一路从殿外闯进了殿内,直到大殿当中的案桌后面,突然出现了阎罗王的身影。
一切,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停止了。
小鬼们簌簌退去。叶萌萌和叶无双背靠着背微微喘气,侧目瞥向阎罗王。
阎罗王双眉齐飞,胡髭如刀锋立起,大圆眼一瞪,惊堂木一拍,冷厉喝道:“大胆叶萌萌、叶无双,为何擅闯阎王殿?是打算有来无回吗?”
叶萌萌放弃剑拔弩张之势,连忙上前拱手施礼:“阎罗王,萌萌并非有意冒犯,来此只是为了索回孽神骆毅的地魂,请阎王成全。”
“哼,生死轮回,自有定数,岂能说索回就索回?若是人人想起索回就索回,世间岂不是乱了套?有生自有死,有死才有生,这是世间维持秩序,此消彼长最基本的规律,任何人都不能违背!”阎罗王厉声训斥,声明主张。
萌萌卖乖一笑,以退为进:“是啊是啊,阎罗王说得都对。只是如今因为魔界与冥界在人间为恶。凡间百姓眼看就要大难临头,此时释放孽神地魂,使他能够助南宫傲一臂之力,歼灭魔界与冥界,为百姓除害,如此义行,乃是胜造浮屠之举,望阎王成全!”
“这……”阎罗王陷入沉思。
他的神情没有之前那般凶恶了,面对有礼貌的萌萌,想起从前萌萌刚亡之际,下到阴间,翻阅阳间记录,萌萌在短短十几年的生命中,确实做过无数好事,因此得到成仙的机会。她当时勇敢地诉说凡间病情,愿意为此抛却成仙的机会,愿意为此付出努力,如今面临困难,按理,应该帮她,可是……
“叶萌萌,本王还记得你。然而这些规律戒条并非本王所设,你该明白。”阎王摆明立场时声音已经平稳了许多。
萌萌微微施礼,朗声道:“我明白。可是阎罗王也该明白,事事无绝对。萌萌打破王母娘娘宝镜,本以为死定了,可是王母娘娘心怀仁慈,不是也放过我了吗?萌萌相信,只要是向善的,就一定会得到好报。再则,阎王,这冥界原该是你管辖,关鬼王什么事?难道你不想除掉鬼王吗?他利用青花魂滥杀无辜,你难道真的能够袖手旁观?”
阎罗王深深吸了口气,眸色微敛。不经意间,萌萌直接戳中了他的软肋。所谓“王不见王”,冥玄烨的存在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这根刺不拔除,恐怕寝食难安,又如何建立冥间的秩序。
“住手!”阎罗王扬声下令。
正在殿外与南宫傲打斗的黑白无常和众小鬼随即住手。南宫傲从他们中间施施然穿过,摇着纸扇淡定地迈进殿中,白袍带着风,显得他行走的模样飘逸若仙。
他的神情冷傲却又从容,唇角上扬,微微挑着不羁。
萌萌和无双见阎罗王发话,心里更笃定几分,彼此互视一眼,微微含笑。毫无疑问,阎罗王是动心了。
南宫傲亦很有礼貌微微颌首躬身行礼:“见过阎罗王。”
阎罗王见人间天子这般谦逊,那凶神恶煞似的面相更是宽柔了几分,回礼:“皇上免礼。”
叶无双取出聚魄瓶给阎罗王看,学着主人恭谨的态度,对鬼王动之以情:“阎罗王请看,我已经聚其二魂,惟差一魂,望成全。无双上天入地寻找孽神的魂魄,乃是受了昆仑山仙尊玉虚子的指点,玉虚子又向王母娘娘讨教过了,彼此也都默认并襄助无双此举,可见小主人说得是,但凡向善,莫不通融。相信天庭不会怪责阎罗王的。倘若怪罪,全部罪过都让无双一人承受,断不会连累阎罗王就是。”
阎罗王闻言勃然大怒,胡髭又如刀锋般立起:“谁说本王是怕受牵连?这是什么话?本王岂是那贪生怕死之人?”
叶萌萌与叶无双无语静待,果然很快就发现,阎罗王尽管生气,却已经完全改变了想法,不再固执。
“去,把孽神的魂引出来。”阎罗王转头沉声对黑白无常说道。
南宫傲三人闻言对视一眼,都面带笑容。
阎罗王冷冷一笑:“如你们的意了,本王冒着被惩罚的危险,把孽神放出来。希望你们也争气一点,真的灭了鬼王才好,别让本王失望。”
南宫傲自信道:“这个请阎罗王放心,若我们父子联手,定然叫鬼王魂飞魄散,从此不再作乱!”
“嗯——”阎罗王微眯着眼,沉着脸色,不再发话。
那边厢,合着叶无双忐忑的心跳节奏,灰暗之处,飘来一缕亡魂。那逼人的寒气,还是使得号称不再害怕的叶萌萌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微微缩向南宫傲的身后。
“孽神……”叶无双茫然失魂地叫唤着,直到那缕亡魂已经很靠近前来,阎罗王微“咳”一声,叶无双才缓过神思,打开聚魄瓶,将那缕地魂吸了进去。
至此,三魂合一。叶无双清晰地看见瓶子里的孽神露出了一丝诡异而奇妙的笑意。
她鼻子一酸,泪珠潸潸滚落。将瓶塞住之后,那眼眸盯着瓶子,视线就再也没有挪开过。叶萌萌瞧着叶无双的痴态,心田也漫过一丝酸楚,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安慰叶无双,也只能怔怔地看着她。
于是叶无双看着孽神,萌萌瞧着叶无双。
一时间,时间仿若静止,阎罗殿一片死寂。
本来就沉默的阎罗王竟然好像承受不了这空间的死寂,将宽袖一甩,闷声道:“去吧!”
倏忽间,南宫傲等三人竟回到了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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