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远这两天过的日子,就是痛并快乐着。
他不需要走出大门,也不用费力寻找,轻易就能看见那么多好看的小姐姐。
几乎每条路都有她们留下的香粉气味;
他耳边的莺声燕语几乎没有停过。
可是,这群据说是来家里唱戏给母亲听的戏子……
似乎有些古怪!
她们只是在府里游玩嬉闹,从来都不在母亲面前出现,好像很害怕她的样子。
同样被她们躲着的还有一只小白猫。
那是母亲近日来的爱宠,名叫奶糖。
哦对了……
客房里还住下一对师徒呢,他远远看过一眼,觉得应该是游方道士。或许跟之前给他爹送药的那位是朋友吧。
她们也会避着客房那边走。
李承远没仔细看,他还不知道那个徒弟就是被他撞伤的男孩。
他只是觉得很苦恼。
以他讨女孩子欢心这么多年的经验,竟然拿不下这些美人儿,反而被她们若即若离地吊着!
退一步难,近一步更难!
因此,李承远每天早上起来,想到那一张张比花还绚烂的娇颜,下意识咧嘴。
继而想到,她们一个比一个难缠…
笑容逐渐消失……
这天,风和日丽。
李承远悄悄从柱子后面探出了头。
前面不远处是一个花圃。
里面就有两个身着纱衣的姑娘。
两人举着扇子在扑蝶,身姿动人,让他一下子看直了眼,呼吸急促,几乎没犹豫就摇着折扇向她们走去,白衣翩翩显得很风雅,掩盖了他草包的事实。
他步伐急切,还非得端着架子,就好像只是碰巧路过似的。
两个狐妖对了个眼神。
看破不说破,她们却都勾起了嘴角,装作没发现他的样子。
其实是戏谑地等他过来。
“他这人哦,就像打过十辈子光棍一样……没出息,太没出息了!”
这一幕被奶糖看见了。
它先是小声叨叨,然后大声bb。
兰疏影坐在凉亭里翻账册。
她在等下一批掌柜过来讨论工作,瞥了那边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那群狐狸比他精明多了,不会让他占到便宜的。”
给看不给吃,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而且以他的脾气,面对美人的魅力,他绝对不可能退缩。
听说狐狸们私下里开了赌局,就看他能坚持到第几天。
兰疏影摇头笑笑。
管他呢。
最后一个花瓣已经染上一小半,等它满的时候,就解放了。
……
胡家村。
送走了来报信的女伴,胡六娘收起强撑着的笑容,一把将案上的东西扫落一地!
“混蛋,混蛋,混蛋!”
“他本来是我的如意郎君!”
“你们凭什么?啊!!”
胡六娘一想到刚才女伴告诉她的,说李承远在府里跟一群美人厮混,一点都不打算出门。
他早就忘了答应跟她成亲的事。
说不定,已经把她都给忘了!
比起气他,胡六娘更气那些被族老们选中的同族。
她知道选拔标准,无一不是俊男美女。
凭什么他们可以去,而她就必须被留下来?容貌真有那么重要吗?!
她摸摸脸,委屈极了。
她恨李承远的背信弃义,更恨自己天生就长得不好看。
要是胆子再大点,深究起来,她最恨那晚的美妇人和道士——是他们非要来胡家村,断了她的大好姻缘,带来这场灾祸。
外头突然喧嚣。
她探身去看,原来是个彩衣美人,被一群小狐狸围着往村里进,边走边给他们撒零嘴,人缘很好的样子。
“燕虹?”
胡六娘刚认出她,火气蹭蹭蹭又上来了
刚才女伴说,李承远最喜欢的就是燕虹,他还为她作了好几首诗呢!
燕虹逗他说喜欢有文化的读书人。
他就立志要考个状元,让燕虹做他娘子,将来给她个诰命!
可恶,可恶!
燕虹也注意到了她,顿住脚步,嘴角勾出一丝不屑。
要说这两只母狐狸的矛盾,那得从胡六娘的姐姐说起。
她姐姐是胡家村的第一美女。
燕虹这种姿色,去宫里当皇妃也不逊色,可在那位面前,就只配当个小宫女了。
燕虹心高气傲,不乐意头顶压着一个,从小就爱跟她们姐妹俩闹腾,无论什么事都要抢先。直到有一年,六娘的姐姐因为天分出色,被点名传唤到祖地修行。
燕虹跟这种机缘不沾边,心头嫉恨。
剩下的胡六娘,就成了她打击报复的目标。
李承远不是最痴迷燕虹吗?
胡六娘现在想明白了,很可能是这家伙故意勾引的。
本来就有一张漂亮脸蛋,再加上狐族的媚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少年怎么可能敌得过?
她这么做,当然因为胡六娘想嫁,没嫁成。
燕虹身形摇曳,嚣张地走进胡六娘的院子。
一番挑衅,成功让后者气红了脸。
当她以胜利者的姿态,在众狐拥护下离开时,显然还没意识到一个道理:
不要把一个老实人逼急了。
一向躲着她的胡六娘,在她说话时已经设计好了行动方案。
当晚,她潜入燕虹的家里。
满室美酒飘香,榻上的美人浑身酒气,睡梦中,还在得意又轻佻地笑着。
燕虹确实醉得厉害了。
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盖在玉石般的小腹上,偶尔甩动几下。
胡六娘冷笑,走到床边,在她身上撒了好些草木灰。
最后剩下一小把,她全都糊到燕虹的尾巴上!
燕虹哼哼唧唧一阵,就是没醒。
胡六娘是存了私心的。
至于是否会破坏那位李夫人的计划,她顾不上。
她只知道,绝对不要再听见燕虹在勾引她心爱的人了。
同族不能相残,这个规矩她不能触犯,所以她找出了姐姐过年带回来的一种药草,把它磨成灰,撒在目标身上,就能影响对方的化形术。
中了招的妖族自以为已经化成人形了。
其实随时都可能露出妖族特征,而且她自己看不到!
燕虹今晚是回村庆生的。
她第二天要早点赶回李府,不能误了那份“唱戏”的差事。
天亮了。
燕虹撑着酒醉乏力的身躯,晃悠着离开。
蓬松漂亮的大尾巴,在她身后,时隐时现。
一甩,又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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