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你怎么走路的?!”这声音嚣张至极,打断了余晨神游天外的思绪。他停下了步子,观察着眼前的突发状况。
路过的人有些游移不定,或许是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出手阻止。
“小老儿喝的有些醉,对不住、对不住。”
说话的老头,面目虽然有些潮红,双眼却清明无比,看似醉的不轻,实则心如明镜。
余晨将目光转向那道不依不饶的声音,发现此人面目有些眼熟。这时他才想起,这人不是被他踢下台阶的胖子吗!这算不算冤家路窄...
然而,他这次并没有打算出手,一则,这老头步伐稳健,不似醉酒之人。二则,胖子身边并无仆从,威胁不了老人。在细看,余晨发现,老人虽然道着谦,可面色毫无畏惧。他心道:许是哪位大能者,历经此地而已,不是有人说过,能进入此地的人,哪位会是普通人。这老头年纪也不小,总不会是来拜师的吧?
想到这里的余晨绕过众人,徐步离开。
老头见余晨离开后,眼中盛满笑意,搓着手中的酒葫芦,得意的看向某一处。
那老头,再次撞向胖子。可怜这个胖子,今天再一次亲密接触地面,圆润的身体在众人面前轱辘轱辘的快速滚下去。老头不忍的捂着脸,双手却悄悄打开一条缝隙,窥视着。
“现在的年轻人,如此浮躁不堪”老头砸吧砸吧嘴,拿起腰间的酒葫芦,猛喝了一大口。
他嘿嘿一笑,摇晃着酒醉的步子,离开众人的视线。
而另一边,余晨却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他被一女子挡住了去路,他退女子退,他进女子进。
那女子双目含情,一袭红色外衫罩身。腮边两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柔拂面。
“公子,可有去处?”女人朱唇轻启,绵言细语道。那绵软的声音仿佛化作了一池春水,若是一般的人,恐怕早已被迷了心智。
因为女子大胆的动作,众人纷纷停下了匆忙的脚步,看向二人。
这女人到底什么目的,余晨也不知,这人挡住了他的去处,让他不由的有些怒火。
“你想做什么?”
女人并不在意余晨毫无起伏的语气,她轻浮地勾着男人的下巴,娇笑道:“为何对小女子这么凶?”边说着边轻轻地拉扯着余晨的衣襟,道:“公子可有双修对象?”
这姑娘有没有骨头!有没有!能丢出去吗!能吗?余晨心中的怒火即将爆发。
作为一个只知道攻略游戏的死宅!别指望他懂得男女情,于是余晨做出了一件别人不能理解的事情,他本就凶狠的面相,此刻越发显得可怖,他双目无神的盯着那个女人,仿佛只是盯着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只见他抬起了右手,就在众人以为余晨会接受那个女子之时,却听那人说道:“胸小,就别学人穿低胸装,不要相信挤挤就会有!”说完,余晨右手解开外衫,递给了那个女人。
静默....无限的静默....直到..
“啊——师兄,我不玩了!”女人跺跺脚,将外衫丢向余晨,大吼道。此刻这个红衣女子,哪有方才的千娇百媚。变化如此之大,令人不禁乍舌。
“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啊!”
众人纷纷回神,摇摇头,抬头望天状,见女人如此凶悍,皆转身疾步离开。
眼前什么情况?余晨的脑中充满疑惑。
“哈哈——”远处传来爽朗的笑声,余晨循声望去,见发声之人正是他不久前见过的年轻公子。
“师兄!”那女子眼神怨念着看着那人,连声音都小了不少。
“还记得我吗?”那身着道袍的年轻公子笑着对余晨说。
“记得,是你为我指的路。”原来这年轻的公子正是当初赠饼之人。
因为再一次的相遇,余晨应了那公子的邀约,随着二人来到一家酒肆。
穿过了嘈杂的酒廊,三人来到酒肆后院,余晨惊讶的发现,刚见不久的醉酒老头,竟然也在酒肆后院!
余晨就这么看着那人,眼神有些怪异。为什么他感觉有些过于凑巧?
同时身体呈现警惕状,眼神扫向三人。
“不必紧张,这位是家师。”那年轻公子安抚着余晨,并指着那老头继续道:“日前,我与师傅打了一堵,赌你有没有仁义之心。谁知你....”
那人未说完的话,余晨立刻便知,他现在终于明白,原来那老头是故意让那胖子欺负,只是为什么要拿他做赌注?他却不知。
“师兄,我来说。”那女子喜欢快人快语,见师兄说话缓慢,便接过了话语权,道:“师兄本意是想让你拜入逍遥道人门下,谁知你却冷眼旁观。辜负了师兄一片好意!”那女子岔岔不平接着说道:“师兄见你愿意与一红鸟分享食物,误以为你心地善良,便与师傅打了一堵,若是你通过了考验,即可拜入逍遥楼!”
余晨听完后,淡淡道:“然后呢?”
“你这个笨蛋,哪有然后,当然是没有机会了!”那女子真想敲开余晨的脑袋,看看这结构是不是与其他人不同。
“若是重来一次,你可会后悔?”就在女子恨铁不成钢之时,那沉默喝着酒的老头突然出声问道。
“在下不会,”余晨摇摇头,无所谓的语气让众人诧异地望向他。
“为何?难道你不想拜入逍遥楼?”老头的眼中充满了趣味,他起身踱步来到余晨面前。
余晨心中虽然有些遗憾,却不后悔当初的决定,若是重来一次,他同样会绕道而行。
“在下当然想拜入逍遥楼,但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说到这里的余晨抬眼盯着那老头道:“何况,当时你并未醉,在下为何要为了一个装醉的人,耽误时间?”
这还是头一遭,有人听到“逍遥楼”还能表现如此平淡的人,那老头顿时好胜心升起,想那逍遥楼隐居世外百来年,谁人听了不是推崇不已,偏偏眼前这小子,从头到尾无一丝表情。
“那你且说说,若是知道我是逍遥楼的人,还会冷眼旁观吗?”
对于老头不依不饶的追问,余晨肯定的回道:“会。”
“你这人怎么就不知变通?!”身旁的红衣女子再也忍不住,咬牙切齿道。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一根筋通到底,不会转弯的人!
余晨满脸严肃认真,道:“前辈虽然拿着酒壶,却步伐稳健,双目清明,看不出丝毫醉意。我无法说服自己去救一个明显不用相救的人,而且那胖子并无威胁能力,在下若是知道前辈是逍遥楼人,更不会出手,因为前辈有自保能力。”
那老头负手,背对着余晨道:“若是你猜错了呢?谁为你的自以为是负责?我若只是一个普通的糟老头,你岂不是少救一人。”
老人的质问,让余晨静默了片刻,他依然坚持初衷道:“在下为何要救?我二人素不相识。救您是仁义,不救亦无罪。在下不是救世主,顾不了所有人。救或不救,心中自有答案。”
要是每个人都救,岂不是会累死!余晨心中无语。
一边的年轻公子,温暖的笑意瞬间停滞,眉一蹙,便斥道:“我当你是那心善之辈,竟然、竟然是如此自私的人!”
红衣女子更是附和道:“如此冷血的人,逍遥楼绝不收!”
余晨耸耸肩,毫不在意二人的斥责,他礼貌的对着老人抱拳道:“若是无事,在下告辞。”说完他转身对着那年轻的公子道:“多谢引荐之情,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有你的仁义之心。我有我的生存之道。”
余晨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至于身后之人作何而想。他不在乎。
待人离开后,那老头才叹气道:“此人观察细微,分析合理。可惜啊、可惜...”
“师傅,可惜什么?”红衣女子好奇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那老人摇着头,喝着壶中的酒回到房中。
“这一两个,打什么哑谜?”嘟囔的女子,眼神刷的扫向身旁的那人,逼问道:“师兄,你说!师傅到底在可惜什么?虽然那个人愿意与红鸟分享食物,并不近女色。可他还是没有帮助师傅,说明心不善!这种人有什么好可惜的!”
男人皱着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紧蹙的眉宇舒展开来,他顾不得身旁人的问话,急忙离去。
而被留下的红衣女子,左右回头看了看,嘴角可疑的抽了一下。这一两个都在玩什么啊?到底有没有人告诉她?!
师傅说可惜?到底可惜什么!说话留一半不知道会急死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