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瞬,沈酒白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江十漠回来了!
难道他昨晚出来找她了不成?
想到这里,不知怎么地竟然就有点心虚,下一秒沈酒白就自己推翻了这样的心理,扬高了下颚一把推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屋内一片幽暗安静。
看了一圈又侧耳听了一遍,沈酒白这才放轻脚步走进去关上门。
外面虽然天色已亮,屋内的光线却依然暗淡,直至走进卧室才映来温软的光线,扭头一看是开了床头灯,而那抹熟悉的身影正抱着枕头蜷缩在床上,身体微微起伏,安稳的睡着。
见状,沈酒白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身去了衣柜里拿了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痛痛快快的洗漱了一场,沈酒白终于感觉舒服了,疲惫却接踵而来,开个门的功夫都得打上好几个哈气。
轻手轻脚的拉开门,沈酒白赤着脚揉着头发朝卧室走去。
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再眯一觉吧,不然今天上课就得睡着过去了。
因为怕吵醒某人,沈酒白从头到尾都跟做贼一样,直至走到床边才放松下来,正想躺下梦周公后方却突然响起某人低沉的声音,清明的没有半点睡意。
“去哪儿了?”
沈酒白一震,差点一头栽在床上,随即冷静下来,一头扎到床上拉上了被子,“我能去哪儿,当然是回家了……我昨晚没睡好,现在补会儿觉你别闹我啊。”
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气就闭上了眼。
听到那均匀的呼吸声,江十漠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一跃坐起身来,“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
“为什么要骗我?明明就没有回家,除了宿舍你应该没有第二个去处,我紧跟着你就到了学校,而你并没有回来。你说……你是不是碰见了裴司青?”
“……”
“还在装睡,你以为你装睡我就不敢把你怎么着了是不是?”
依然是一片寂静。
“沈方白你这是好样的……”江十漠咬牙切齿的开口,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长腿一跨就到了沈酒白床边,俯身靠近的瞬间才发现那人是真的睡死了过去,“……真是!”
所有的怒意盘旋在心头,最终化成一声叹息溢出嘴角,江十漠缓缓蹲在了床边。
沈酒白的头发还没干,软软的垂在枕头上,发尖聚集的水珠随着滑落,映着床头的灯光像是一颗颗蹦下来的小精灵。
江十漠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上去,柔软的发丝钻入掌心传来微微的凉意,“累到一躺下就能睡着的程度,你究竟是去了哪儿?”
自言自语的呢喃着,抚在短发的手轻轻的磨蹭着,被发丝上落下的水珠沾湿了掌心。
“连头发都不擦干就睡,醒了又该叫着头疼了……”
低柔的嗓音渐渐消融在室内,无人回应。
江十漠一怔,无奈的笑了,“江十漠你可真是傻了,在说什么……又说给谁听呢。”
看着那张安睡的脸,叹息一声,江十漠认命的起身坐在床边,动作小心的将沈酒白的脑袋抬起来放到了大腿上用手捧住,另一只手拿起了掉在一旁的毛巾轻柔仔细的擦拭起来。
屋内安静下来,窗外传来清晨的鸟鸣,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阳光慢慢的突破地平线洒满了大地。
……
沈酒白是被屋内隐隐的说话声吵醒的,懊恼的揉了揉眼睛转个身将脑袋整个蒙进了被子里。
一大清早的吵什么啊,睡个觉都不让人好好睡,烦死人了!
尽管脑袋蒙进了被子里,同处一室的说话声还是清晰的传了过来,即便那几个人已经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睡醒了的缘故,沈酒白竟然慢慢的清醒了过来,毫无睡意。
这一醒神,小厅里的对话也清晰的接收进了脑子里。
“我好不容易找来的片子,还没上市呢!怎么样,一会儿咱们就关门放起来!”这是语气掩不住激动的秦东凉。
申以商立即啐道,“你突然转移什么话题呢!我们来可是来看两位请假的病人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秦东凉打断,“病人个屁!你就是故意挑我的刺,刚才阿漠明明都说了他们啥事都没有,只是请假让沈方白睡觉的……不过说起来,阿漠你是不是也惯着沈方白了啊,这不想起床你就直接给假都请好了!啧啧!”
申以商也跟着帮腔,“就是!你们两个居然丢下我们闷在宿舍睡大头觉,太不够义气了!今天下午的体育课一引姐亲自坐镇,我的个妈呀!体育老师差点没整死我们,你没瞅见,明有星那家伙都要哭了……”
剩下的话沈酒白已经听不进去了,她这才想起来她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她明明只是眯一觉的,怎么就变成请假在宿舍睡一天了?!而且谁让他多管闲事帮她请假的!江十漠这个家伙管的真是越来越宽了!
想到这里,沈酒白一把被子下了床。
那边小厅里的三个人听到动静都纷纷扭头望了过去,只见沈酒白顶着一头炸毛风风火火的大步过来。
一看到那鸡窝一样的脑袋,秦东凉就撑不住笑了,“我说沈方白,你这刚睡醒的样子有点迷人啊……”
申以商终于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还不忘伸手拉扯秦东凉的衣摆小声的提醒他,“我瞧着这一位火气好像挺大的,你小心点儿,别误拔了老虎毛啊!”
秦东凉大手一挥,“没事儿!”
沈酒白这会儿哪管得着秦东凉申以商那两句调侃,整个人全冲着兀自喝咖啡的江十漠去了,“江十漠谁让你多事给我请假的?你就不能叫醒我吗?!”
居然睡了整整一天,简直太不像话了!
对于这样的控诉,江十漠淡淡的挑眉,将衣袖挽起来,伸过去手,上面赫然出现两个整齐的牙印,“我也得叫得醒你啊。幸好我只是命大,不然那会儿就该被阿白咬死在床边了。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牙印,我应该没冤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