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吟鬼鬼祟祟的跟在了前面那辆车后面。
而车上,秦东凉申以商正讨伐着江十漠不该将人丢给送宋千院,让人白捡了个便宜。
江十漠一句也没有辩驳,在车开出难走的山路之后开口,“去疗养院。”
喋喋不休的两个人顿时噤了声。
一径山疗养院,那是江家所有人的禁地,平时连提都不能提,因为那是躺着一个人,江家的女主人,裴嘉谋。
想来也是,都到了一径山的地界,身为儿子的江十漠又怎么能不前去看看自个儿的母亲呢。
黑色的保姆车拐入宽阔的道路,停在了紧闭的大门前。
那扇白色的铁门很高,院墙也极高,两厢配合,完全挡住了院内的风光。甚至连门卫室都设在大门内,只在侧门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窗口供往来的人查询身份,安保检查极其严格。
这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黑暗包围的山凹里,仅有的这一所疗养院早已关门闭户,只留下一盏黄色的灯光照在寂寥的门口。
江十漠开门下了车,“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秦东凉申以商闻声点了点头,“你去吧,不着急。”
只见江十漠伸手拿出一张卡刷上了门外的刷卡区,紧闭的大门快速的开启了一扇小门,在江十漠进去之后又快速的关闭,里面的一切外人基本无法窥探。
所以秦东凉申以商两人就算尽可能的伸长了脖子看到的也只是江十漠的背影,两人不禁感叹,“这也太神秘了……”
百般无聊的等了几分钟,旁边突然又停了一辆车。
申以商正抱着腿打哈气,突然被旁边的人捣了一下,差点跌倒,“你干什么啊?我看你是……”
秦东凉指着窗外,“看!那是谁!”
申以商顺着望过去,当看到窗外那抹熟悉的身影时瞪大了眼,“裴……他他怎么也来了?”
秦东凉耸了耸肩,“谁知道。只是阿漠一向都是一个人进去看他母亲,这回跟裴司青撞上,不知道会怎么样……”
外面的裴司青已经下了车,走到门口之后回头朝后方停泊的另一辆车上看了一眼,随即面无表情的转过身,跟江十漠一样刷卡开启了小门之后消失在门口。
申以商撞了撞旁边的人,“哎,你说他刚才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看我们的时候不像是在看人呢?”
秦东凉顿时满头黑线,“你才不是人呢。”
“哎呀!我的意思是他的神情很诡异,我从来没在那张脸上见过那样的表情,感觉他到了这里之后好像显露了本性一样……大概?”申以商尝试着描述心里的感受,却怎么说都感觉表达不完全。
秦东凉倒是没当回事,随意猜道,“是平时笑的太多,累了吧。毕竟装也是一件挺辛苦的事,当然我们这样的人是不太懂的。行了!不管他们,总之你们是来看伯母的应该不会在伯母面前打起来,我们还是闭目养神休息会儿吧,一会回去还有几个小时的路要开呢。”
申以商嗯一声没再说话,眉头却紧紧地堆在了一起。
另一边的沈酒白宋千院已经踏上了回程的路,五辆车在夜色里疾驰奔行。
侧目看了缩在一角的人,宋千院不满的挑眉,挪动着靠了过去,“阿白你怎么不说话?”
沈酒白一怔回过神来,“没,只是有点累。”
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脑子空空的。
累?宋千院一听找到了借口,大着胆子挪过去,伸手揽住沈酒白的脑袋按在了自个儿的肩上,“累就靠着我睡会儿吧。”
沈酒白立即扭头避开,坐直了背,“你的伤还没好瞎折腾什么。”
“那阿白不靠我身上,我就靠阿白身上。”说着,宋千院立即就地卧倒,不管不顾的躺到了沈酒白的大腿上。
沈酒白顿时僵住了身体,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起来,“你干什么?起来。”
“不,这样躺着很舒服……”宋千院一脸满足的打了个哈气,就闭上眼睛。
沈酒白抬手想将人推开,却被宋千院抓住双手枕在了脸下,“你……你给松开,我的大腿是让人随便躺的吗?”
“我没有随便啊,我很郑重的。”
“……”沈酒白无力的闭了闭眼,“谁要跟你玩文字游戏了,别逼我动手啊,让开,快着点儿。”
宋千院不为所动,直接使出了杀手锏,“我连命都能送给阿白,难道躺个大腿还不许吗?再说,这不让我躺你还想让谁躺?”
江十漠吗?
当然,这句话他不敢说。
沈酒白闻言愕然,哑口无言。
卑鄙!又拿这件事来堵她的嘴,行!不就是个大腿吗,躺……躺行了吧!
察觉到沈酒白的情绪又焦躁起来,宋千院无奈的叹了口气,拇指摸索着沈酒白的掌心,以作安抚。
前座上的两个人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的画面立即移开了眼,正襟危坐的挺直了背脊。
不知道是掌心的摩挲****起了作用,还是路程太漫长,沈酒白渐渐地睡了过去。
宋千院见状坐起身,慢慢的将人揽进了怀里,整个过程都是小心翼翼的,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水晶娃娃,等到将人抱住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察觉到温软的热源,睡梦中的沈酒白下意识的靠了过去。
轻柔的动作却激起了宋千院心里无限的满足感,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原来世上真的有一种东西能让人心为之震颤,幸福的快要死掉了一样。
可惜这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的行为,如果是清醒的时候……他想他大概会高兴到疯了吧。
不过,这也说明他已经踏出了成功的一步,至少她没有抗拒他的怀抱,并不是只认得江十漠一个。
想到这里,宋千院又不觉得意起来,低头看到怀里那张安静的睡脸,不觉伸手抚了上去,“阿白,你什么时候能对我也敞开心扉呢?偶尔……也回头看看我吧,我会一直守在你身后。”
听到这句不由自主的呢喃情话,前座的两个人在无言的观察了一出腻死人的戏码之后顿时像过了电一样。
天呐!后面这个人真的使他们那个风流成性的少当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