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还是算了,那个信封的事情我已经瞒着阿爹了,如果再拿照片出来算计一回,我心里也过不去,而且没准会让阿爹看出什么破绽。
于是,我就打了个哈哈,“呃,没事,我,我就是想那死胖子在古墓里拿了那么多冥器,到时候卖了钱,咱们是不是得跟他要点分成。”
一说到那胖子,阿爹就笑了起来,“你还关心这些?****的,我怎么越看你越又贼像了呢?”
“龙生龙凤生凤,乌龟生王八蛋,瞎子生独眼龙。”我顺口就接到。
阿爹当即就给我脑波儿,“瞎说什么,我老袁家就只有龙,什么乌龟王八蛋的。”
我呵呵一笑,“爹,反正我也要回北京,到时候我就替你去找他把钱要回来,咱不能让他一人得便宜啊。”
这回进去,就胖子一人捞得最多,一想到那家伙赚得肥肠肚满的,我心里就不爽。
阿爹摆了摆手,“用不着啦,曹家阿金也算是北边有点名气的人,他自然是知道道上的规矩的。”
“什,什么规矩?”
“盗墓这一行,明里暗里的规矩多得很,不过说到底,也只有我们少数的老江湖才会看重这些东西,那些个自己瞎倒腾的人从来就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只要能把冥器拿出来,他们什么都会干,不过这些人,都成不了气候,除非真的命硬,否则的话,他们很少有能在道上活过五年的。这回嘛,曹家阿金的情况就叫‘分猪腿’,他带出去的那些冥器就是猪腿,当时他是跟我们一起进的主墓室,遇到这种情况,不管谁出的力气大,那些冥器都得分一份给咱们。一只猪四条腿,那么,我们就有四分之一的收成。”
“还有这种说法。”我顿时觉得非常新奇。
“不止呢,他曹金最后能摸到冥器,那都是你爹我指的明路,这样,他还得另算我一份指路钱,同样的,我们又能拿到四分之一。”
我听完一乐,不过又有些怀疑。“那死胖子真的会把一半的钱分给咱们?”
阿爹大笑,“哈哈哈,这就得看他怎么做人啦,说是一半,但只要他给的差不多,道上也没人会说他坏了规矩,不过你爹我保证,那曹家胖子把冥器转手之后,肯定会把一半的数给我们送来,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爹,你也太相信那家伙的人品了吧?”想到胖子那嘴脸,我不由得摇头否定阿爹的说法。
“这不是什么品行,是个‘利’字。”阿爹笑着说,“曹家阿金虽然在北京小有名气,不过他毕竟是一个人单干,样样都比不上咱们,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错过我们袁家的这条路子,上次我让他入伙,其实就已经是在暗示他了。他知道我们袁家是不会让外人进来的,想想他就会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哦......”我心里恍然,“难怪呢,我说您怎么对那些冥器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原来是早有安排了啊。”
阿爹诡秘的一笑,“钱这方面,老子从来不做亏本的事情,不过.....”阿爹不由得又咳叹了一声,“这回还是间接的害死了家里的两个兄弟啊。”
“爹,人都已经去了,您就别想了。”我安慰道。
阿爹忽然又转悲为怒,“特么的,都是那个走漏消息的人害的,要不是风声传了出去,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现在外面早就在传四方上河图的事情了,这回老子可有的忙了。”
阿爹说到这儿,我想起了在山下遇到的那帮人。前几天二叔在酒桌上跟我说了不少,我也知道,给老舜撑腰的老李家在这里是势力非常庞大的一个家族,如果两家真的拼起来,肯定是一场腥风血雨。不过二叔也说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种事情也不太可能发生,至于后面到底会怎么样,那还得等阿爹跟那边的当家接触之后才知道。
“阿爹,我记得上次那老舜给过你一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啊?”我问道。
我想起阿爹收下那东西时候的表情非常的奇怪,不由得感到有些不安。
阿爹摇了摇头,“也亏那李三郎想得出来啊,竟然把民国时候的那些道行搬了出来。”
“民国时候?”
“嗯。”阿爹点了点头,“哎呀......四府衙、外八行、老九门、十三路,这些东西,我还都只是听你爷爷说的呢,很多都是早年间盗墓贼们公认的规矩,我们这些老家族跟这些玩意儿自然脱不了干系,所以到了现在,有些规矩我们还是得守。虽然没有任何意义,不过,道上的人都睁眼看着呢,一旦我们坏了这些规矩,那么,行当里的上下之分就会乱掉。你要知道,老家族之所以老,那就是一个资历,而现在这年月,看重这些的人本来就已经很少了,如果我们自己再不把行规顶起来,那老袁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就都没了。”
我听得有些入神,好一阵才又开口问道:“那他们给你的布袋袋是个什么意思啊?”
阿爹叹了口气:“说好听点,就是请我去山西聚一聚,说不好听点,他李三郎就是想跟我们老袁家‘比武斗法’。”
“啊?”我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比武斗法?阿爹,难道盗墓贼还有像那种武林大会的事情啊?”
阿爹苦笑,“别说你感觉别扭,就是你爹我也觉得不靠谱啊。不过李家既然要我去,那肯定其他老家族也都得到消息了,加上蓝血龙纹跟四方山河图的事情,我看呢,这回李家恐怕是想唱一出大戏了。”
我靠,比武斗法?他娘的盗墓贼之间能比什么啊?难道要选一个斗,比比谁进去的快,谁出来的快?还是说要比谁打盗洞的功夫牛X?
这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诶,爹,会不会那老李家觉得您人不错,又看你现在是单身,于是就搞这么一场比武招亲,想让您做他们家的上门女婿啊?”
“胡说!”阿爹瞪了我一眼,“你爹就算是要再娶,也得找一个黄花大闺女,特么的老李家一窝贼,出来的女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他说得真切,也忘了自己个儿是干什么的了。我不由的心说:老东西,看样子最近是真动了再娶一房的想法了。
“嗨呀,不过老李家这样做也算是把事情摆到台面上了。”阿爹转而说道,“只要是明里斗,那事情就不会太糟......罢了罢了,袁子,快收拾东西吧。”
接着,我们一行人办了退房手续,又去酒楼好好的吃了一顿之后,二叔就找来了几辆车。我们离开古蔺的时候是分批走的,阿爹说,这样比较安全。我、阿爹、秦风、二愣子留在最后一路,下午三点多钟才开始往成都出发。半道上,阿爹和秦风就跟我告别了,只让二愣子送我回北京。
到了成都双流机场的时候,二愣子说他不能再上飞机,把老袁家在北京的盘口联络方式告诉我之后,他也打车离开了。
坐在大厅里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场大梦一样,忽然想起,自己这次回来是要跟阿爹去拜祭爷爷的。得,这下阿爹也不让我回去了,爷爷膝下这么多子女,也知不知道今年谁去给他坟头拔草呢。
正想呢,忽然一十七八岁模样的小子走到了我面前。
“你,你有什么事吗?”我看他贼眉贼眼的盯着我,心想这家伙不是准备在这机场大厅里打劫我吧?
谁知,那人忽然用一口京腔对我说:“您是袁家小爷吧,我,我们老板让我在这儿等您。”
“啊?你们老板?”我心说我在北京没认识什么老板啊。
那人看上去傻头傻脑的,接着也不说话了,就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等电话通了之后又递给了我。我戒备的盯着他,好半天才把手机放到了耳朵边上。
“喂,你谁啊?”我心说这人用“袁家小爷”称呼我,估计也是道上的人。
电话那头先传来一阵吧唧吧唧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那头的人正吃着北京烤鸭呢。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小姐,这么快就把你胖爷忘了,你也忒无情了。”
我一听,不禁也笑了起来,“哟,原来是你啊。”那边说话的正是胖子。
“你特么怎么才到机场啊?我都等你三天了。”胖子一边说还在死命的吃烤鸭,我感觉那香味儿都从听筒里飘出来了。
“你等我干嘛?老子跟你又没关系。再说,等人有你你这样的吗?还吃烤鸭呢,小心噎死你。”我这时候干瞪眼,无奈之下,只能挖苦胖子两句。
“啧,说你这人在北京混不开你还不信,对了,你爹呢?”
“走了。”我不明白那胖子在机场找个人跟我联系的用意是什么,不由得就开始防备起来。
“看来你胖爷我估计得没错。”胖子呵呵的笑了起来。
照我爹的说法,胖子随后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跟他联系,可听胖子现在的话,又好像没太有这种想法。我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搞什么?没事老子就挂了。”
“别别别,嘿嘿。”胖子压低了声音,“我呀,想跟你商量个大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