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还没来得及,因为那班衙役说话间便已经来到酒馆门前,他们的声音非常大,简直就是大呼小叫。也正是这样才看得出他们不止是白白胖胖、红光满面,更大的差别就是底气很足,足到已经影响了田青等人喝酒的雅兴。店老板赶紧陪着灿烂的笑容迎了上去:“呦!这不是何捕头嘛!怎么有时间光临小店啊?”
那个被成为何捕头的白胖男子双手掐着腰带就走了过来,不停的向店里张望,边走边对店老板说道:“没什么,就是随便转转,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店老板赶紧闪到一旁请何捕头进店:“何捕头,我去弄两个小菜,兄弟们坐下休息休息!”
何捕头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不着急,等我忙完也不迟。”说着便走进店中,本来店中就没有多少客人,结果这般衙役的出现,顿时变得胆战心惊,有甚者竟然酒菜还没有动,就叫老板过来结账,大有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的感觉。
何捕头咳嗽了一声,说道:“诸位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例行检查,不要见了我们就像见了狼似的。我们像狼吗?”他顿了顿说道:“不像,对吧?所以大家还是尽管依旧喝酒吃饭便是。”说着将目光投向了田青这一桌。就在这个时候街上又传来一阵嘈杂声,何捕头眉头一促不高兴的问道:“怎么会回事啊?”
这时,一个衙役说道:“大哥,一个小摊贩竟然公然拒绝我们的检查,而且还辱骂官府。”
何捕头顿时瞪大了双眼,愤怒的吼叫道:“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我来看看。”说着便向店门走去。
田青等人也向嘈杂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原来是一个衙役和街边一个贩卖苹果的小摊贩吵了起来。那个衙役以例行检查为由抓起小贩的几个苹果咬了两口说是酸的,便把咬了的苹果砸到小贩的脸上,小贩这才和这个衙役吵了起来。却不想衙役一时理亏便恼羞成怒,踹翻了一旁盛装苹果的筐子,苹果顿时撒了一地。小贩气不过,挽起衣袖便抓住那个衙役,衙役顿时有些紧张的说道:“你想干什么?”
小贩恶狠狠的说道:“我要干什么?我要打你这个狗日的畜生。”说扯住衙役的手臂往肩上一背。这小贩皮肤黝黑又高又瘦,这个衙役也是白白胖胖的,原以为小贩肯定吃亏了,却不想虽然小贩的身材瘦削但却力量出奇的大,只见他双手一用力,肩膀一顶,衙役顿时被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何捕头看到这一幕之后,眉头不停的颤抖,他走到衙役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扯了起来,骂道:“娘的,真他们给老子丢人。”说这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衙役本来被摔的迷迷糊糊的,挨了这一巴掌身体顿时晃了起来,脚下踩到一个苹果上,重心不稳顿时摔在了地上。
何捕头被气的气喘吁吁,怒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揍他!”一班衙役顿时把摔倒在地的衙役围了起来,何捕头二话不说对着其中几个衙役就是两脚:“脑袋都他娘的让驴给踢了啊?老子说的是那个黑不溜秋的小子。”众衙役这才恍然大悟,风一般的再次把那个小贩围了起来。
小贩看到围过来的衙役顿时大笑了起来,众衙役看到这里都是一愣,其中一个人问道:“你为什么发笑啊?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们才是应该笑的吗?”
小贩停止了笑声,猛地摇了摇头,又哭了起来,突然喊道:“难道我梦都帝国真的要到头了吗?三百年的根基真的要被这些蛀虫毁坏了吗?”
衙役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说了一句:“这个人是疯子吧?”
“我看像是病得不轻啊?”
小贩突然大喊一声:“你才病得不轻,你知道不知道,我们的帝国就要完了啊,那个伟大民族也要完了……”
何捕头顿时大喝一声:“大胆狂徒,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愣着干什么啊?给我打!”
田青听到小贩说的那几句话觉得非常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他突然想起来了梦中那个自称是他的母亲的女人也是这样说过。难道这是真的?可是那只是一个噩梦啊?这个人与我们家有些渊源?
“不行,我得救他!”说着便站了起来,常青赶紧拉住他的手臂,小声说道:“先不要着急,先观察一下事态发展再动手也来得及啊。”田青点了点头,又慢慢的坐了下来。
衙役们正想动手时,小贩顿时大喊道:“打吧!你们打吧!一个不能听取不同声音的民族还能走多远?今天你们打了我,他日你们会和我一样一定会尝尝这因果循环的!哈哈!”
这时,一个衙役走到何捕头身边说道:“这真的是一个疯子,我们怎么能和一个疯子一般见识。再说我们怎么可以因为一个疯子额耽误我们的正事呢?”
何捕头点了点头,说道:“好了,算了吧!就不要和一个疯子纠缠不清了!”带着一班衙役继续向前,当走到酒馆的时候,一个突然指着田青等人说道:“何捕头你看那几个人。”何捕头顿时一副想起什么的表情,然后举起左手随意的摆了摆,所有众衙役顿时一窝蜂的涌进了酒馆,围在了田青等人的桌子四周。
常青先是抱了抱拳,然手说道:“不知道各位衙役大哥有何指教啊?”却没想这些衙役竟然对常青不理不睬,六猴不禁大为恼火,站起身来便大声喝道:“怎么回事啊?难道我们小老百姓喝个酒也犯法吗?”想不到衙役们还是盯着他们不说话。
何捕头穿了进来看着田青三人,笑了笑问道:“看三位衣着打扮甚是华贵,想必不是宏远镇的人吧?”
常青站了起来抱拳道:“何捕头,好眼力。我们的确不是本镇人士。”
六猴冷很一声:“也不能因为我们不是本镇人士就把我们给围了啊!”常青阻止六猴道:“哎!六猴,何捕头这样做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的,怎么可以这样无礼呢?”
何捕头笑了笑说道:“这位先生果然明理啊!”然后看着面前正背对着自己坐着的田青问道:“这位先生是?”
这个时候这些衙役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一个衙役推了田青一把颇为傲慢的说道:“捕头问你话呢?怎么还坐的这么稳当?”不过田青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哼’一声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看向何捕头。
何捕头和田青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的互相盯着,这个时候何捕头身边的一个衙役突然在他耳边耳语几句。要在平时田青自然听不到他说话,自从内力修为的提升,耳力也变的聪敏了许多,他听到那个衙役说道:“这就是那个人,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女的,应该是个丫头。”
常青距离稍远听得并不真切,但是从他们的神情可以看的出来,他们所谓的例行检查只不过是在找他们,但是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何捕头听完衙役的话,右侧嘴角微微上扬,眯起眼睛说道:“将这几个敌国奸细给我锁了!”几个衙役顿时从腰间拿出手铐脚镣,就要上前锁住三人。
田青依旧目无表情盯着何捕头,常青和六猴却微微一怔。六猴连忙喊道:“我们是安平王府的人,你们敢动?”
衙役听后同样一怔,几个拿着锁铐的人完全不知所措。何捕头只是眉头轻颤,他说道:“有何凭证啊?”
常青抱拳说道:“的确没错!我这里有安平王府的腰牌……”常青说着将手伸进怀里,摸索了变天却没有摸到腰牌,顿时愣住了,腰牌和大家的身份文牒都在他的房间里,不曾带出来。他苦笑了一下说道:“捕头大人,我的腰牌落在了入住的客栈之中,能不能麻烦大人让我们去取?”
何捕头眉头上挑,冷冷的笑了一声,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他说道:“不必了!我知道你们还有同伙,但是想把我们引入陷阱之中,也没这么容易。”说着笑了起来。
六猴怒目圆睁,排开架子就要开打,常青悄悄的拉住了他,小声嘱咐:不可鲁莽!
田青突然哈哈笑了两声,看了看四周的衙役和挤在酒馆门口、床前的看热闹的人淡淡的说道:“我很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致听我讲完哪?”
这时,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传出声音:“这个人是不是也疯了?要讲故事,讲故事有个屁用啊?”
“看这个人这态度,好像大有来头啊,有好戏可以看喽!”
“我咋觉得这个人这么眼熟呢?”
顿时有一个人嘲讽道:“你什么时候看人不眼熟来过?”
那人急忙反驳道:“不,的确挺眼熟的,你们好好想想。”
“想什么啊!看人家的穿着、气质是你能认识的吗?”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兴奋地说道:“没错!此人我也见过,就是那天救了大黑一命的那个人!”
“哦!你说的是就狗四的那个人就是他?不是说是个女人嘛?”
被人嘲讽的人斩钉截铁的说道:“对、对、对,那天就是他和那个女人为狗四出的气,我说怎么觉得眼熟呢!”
这个时候,还没等田青开始讲这个故事,周围的人便已经对这班衙役指指点点,要讲的故事已经呼之欲出。
田青看到何捕头脸色变得有点难看,笑了一下便那天的见闻再次讲述一遍,周围围观的人顿时恍然大悟:“哦!原来这是假公济私!”
有不少的人竟然拍手叫好:“好!教训得好!”
“身为官府的人竟然公然不顾国家法度,肆意扰民、鱼肉百姓、制造混乱!这可是不小的罪名啊!”六猴鄙夷的说道。
常青依旧是和风细雨的说:“既然捕头大人知道此事,也明白我们的身份,就不应该公然为难我们。”
那个指认田青的衙役突然大笑了起来,玩味的说道:“你们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你们现在是嫌疑犯,却又无法证明你们的身份,再说你们已经被我们的人围得水泄不通,竟然还敢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田青看到何捕头嘴角微微上扬,似乎胜券在握的德行,他淡淡的说道:“何捕头,你们的意思就是公然与安平王府为难了?”
常青补充道:“这种行为无异于造反,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六猴也补充了一句:“就算是你们人头多了一点点,但是未必挡得住我们的拳头,对于我们平叛来说简直就是不费吹呼之力。”
衙役们听到常青等人提到‘造反’、‘平叛’不禁有点退后了两步,毕竟这里还是安平王府的管辖范围。
六猴向前探了探身子,张嘴瞪眼的对何捕头说道:“看到你的手下都退缩了,你到底想好了怎么收场了没有?”
何捕头竟然还镇定自若的笑了笑:“你们这种冒充安平王府官差、伺机挑起安平内乱的敌国奸细,就应该就地正法,以安视听。”说完之后,向后退了一步拔出刀,大喊一声:“将反贼就地正法,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