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如果不是从小看你长大,我拼着魂飞魄散也要和你断了这冥婚的关系,没有见过你这么傻的人,连人家这么明显的诱敌之计都看不出来,“这女鬼老婆那清脆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说着说着声音却渐渐的平和了下来。接着悠悠一叹
”唉,我本来以为藏到你这布了阵法的屋子,暗地里能偷偷的保护你,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被这家伙发现了行踪,今晚她是故意把你引入险境,接着让我不得不出手,这样我就会被阴差发现行踪,恐怕这次我是逃不过去了,这就是我的命了吧“
她这一声叹息,让我内疚的要死,虽然她是鬼,此刻我却仿佛和她无比熟悉,就像多年没有见到的朋友,丝毫没有见到鬼的恐惧。
我看着情绪低沉的女鬼老婆,也破天荒的叹了一口气,“唉,都怨我,如果不是我那么蠢上了人家的当,你也不会冒着被鬼差发现的危险来救我。”
正当我在为怎么帮助我身边的这位女鬼老婆发愁时,却是一拍头:“我怎么把奶奶给忘记了?她老人家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肯定有办法的。”我兴冲冲的就向旁边奶奶的屋子冲了过去
我那鬼老婆在我出门刹那,哎了一声,不过此时的我根本就没听进去,走出屋门后,远远的听见一声叹息。
当我推开奶奶的屋门,却见奶奶此刻盘坐在床上,却是一动也不动,曾经红润的脸庞,竟然也变得苍白无比。整个脸就没有血色。
哎呀,奶奶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我急忙冲到她的身边,伸手一摸,我心里变得和奶奶的身体一样冰凉。怎么会这样?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奶奶可还是好好的啊。
我伸手在奶奶的鼻子下试了试,感觉到那微弱的呼吸,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在看看奶奶这姿势,这分明是奶奶正在用什么法术。
我不敢打扰她老人家,谁知道会不会和电视武林高手一样走火入魔。
我带上屋门,小心翼翼的向我的房间走去。这时只见我的屋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这人高的,我也只能看到他脖子以下的位置,至于他的头,却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根本就看不清楚。屋里白炽灯投出的昏黄光芒中,只有那人手里擎着的那柄钢叉发出阴森森的光芒。
怎么回事?我家里怎么会有陌生人出现?要知道这里除了奶奶和我还有无数的纸人纸扎,平时根本就没有人来,在外边打工的爸妈也只有春节前后才会回家。
我伸手摸到墙边靠着的铁锹,悄没声息的慢慢向我的那个屋子靠过去。等我走的近了,才模模糊糊的听到那人正瓮声瓮气的说着什么,好奇心的促使下,我没有莽撞的冲到跟前,而是在悄悄的靠近了一些
“你听好了,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但是你别以为这房子里的阵法真的能保护你,今天上头派我牛头来了,你就要知道这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那高大的身影冲着屋子说着,接着他低下了头,只见那人本来脑袋的位置,竟然是一颗硕大的牛头!那头顶上弯曲的两角,此刻明晃晃的指着屋里,似乎这一刻牛头有种勇往直前,靠力量摧毁一切东西的信心。
我见到这牛头,却是心里暗叫糟糕,阴司阴帅之中,黑白无常,勾摄没有大奸大恶之人的魂魄,经阴司审判,如果没有作奸犯科,这人又不想进入轮回,就要在阴司上内部备案,然后再阴司择地而居。如果平日素有劣迹,阴司就会从重处罚,可以这么说,黑白无常是拘拿人类魂魄,可牛头马面两个则是畜生道的鬼差,一般管理各种各样长毛的牲畜生物,他们出马拘拿人类魂魄,那就证明一个问题,这人是太过大恶之人,阴司拘拿不经审问直接打入畜生道。
阴司派遣面前的这牛头来抓人,只能证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上边对于我那位怨鬼老婆很重视。也很愤怒,否则不会有这么极端的派出牛头。
我看着屋门前边牛头,我犹豫了起来,我该怎么救走她呢?
“咯咯,”墙角的鸡窝里,忽然传出一声鸡叫声。在它的引领下,整个村子的公鸡都跟着叫了起来。
“天怎么这么快就亮了?”牛头那瓮声瓮气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扭头却是对这屋里大声喊道:“今天晚上暂且放过你,但你也别高兴,明天晚你必须跟我走。你也别想逃,否则到地府,单单这逃匿之罪,就能让你在十八层地狱挨个享受一遍。”
接着那高大的身影,却是慢慢的消失不见了。当这四周重新恢复安静的时候,我急忙冲进了屋子里,不过这一进门,却见我那位怨鬼老婆正缩在墙角,满面愁容的看着进来的我。
”就算今天逃过去了,明天晚上,他们还会来,“墙角的这怨鬼老婆柔柔的说出这句话,在配上那无助柔弱的模样,让处在青春期的我,雄性激素分泌瞬间爆发,顿时冒出一股保护她的冲动。
”放心,如果帮不了你,我就放。。“
”放心好了,有我老婆子活着的一天,你就不会有事“我的话刚说一半,就被门外奶奶那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不过这声音听起来不在是以前那慈祥平和,而是包含着一丝怒意。
接着屋门吱扭一声打开了。奶奶带着隐隐的怒色出现在门口。
”柳芳菲,你想走跟我老婆子说,何必跟这孩子耍心机?“
我这怨鬼老婆叫做柳芳菲?这名字不错啊,挺有诗情画意的。不过还没有等我品出味道来,我这老婆却是脸色一变,瞬间由小绵羊变成高冷傲的公主,她看着奶奶冷笑道:“当初和你们家孩子结冥婚,一是欠了你们杨家的恩情,在就是想要借着你们杨家的纸扎积攒阴德修行,
可是现在你这孩子不懂这纸扎上的东西,单单你一个老太太,挣取的那点阴德,还不够给这孩子续命,每次分给我那么一点点阴德,别说修炼,现在连保住我不被阴差发现都成了问题,在这么下去,我要是还不离开,不用阴差拘魂,单单我自己,只怕也要魂飞魄散了。”
她说着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况且这臭小子从来不知道害怕,啥篓子都敢捅,为了替他挡煞,已经让我受了伤。否则今天晚上那小妮子来,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的看着这孩子上人家的圈套?“
本来怒气冲冲的奶奶,听见我这怨鬼老婆的话,脸色变得舒缓了下来。她掏出一个和我被窝里的纸人,一模一样的小纸人,放在我的手中,
接着用针尖刺破我的手指,挤了一滴鲜血,混在一堆粉末之中调和起来。我却发现这和以前奶奶做的东西不一样了,我被窝里的那纸人,是用柳枝为骨,彩色的纸张糊出来的,而现在面前的这个小纸人,用的却是纸糊硬捏出来的。而这两个纸人除了原料以外,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我手中的纸人比较小,没有上色,整个都是一片素白。但是眉眼,却比我被窝里的那个灵动了不知道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