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楼下一溜打着双闪的豪华车队,再见下车的一个个裹着头巾身着罩袍的男男‘女’‘女’,杜青不禁无语。
低调秘密,这四个字跟从来我行我素奢华无比的酋长国王室成员有丝毫联系么?
或者对他们而言,只要不大张旗鼓地宣称我是谁,就够低调保密了。
缩回脑袋,杜青取出一块‘玉’胚,一刀一刀雕琢起来,几刀下去,人就完全沉浸其中。
边上,陈雪妃看着杜青的动作,再看看杜青全神贯注的样子,眼眸渐渐发痴……
一侧,老陈王动随意聊着天,手机放在桌子上,时不时瞥上一眼,足以显示他们现在的心情,就像临考的学生,有点紧张,更多的却是期待……
楼下,黄成楚天阔站在四季酒店入口处,见到一个白‘色’头巾白衣罩袍的中东青年人出来,右手抚‘胸’,微微弯腰,便是一句酋长国语:
“欢迎尊敬的阁下,我叫黄成,受天朝指派负责阁下此行一应事宜,阁下有任何要求皆可跟我说。”
对方抚‘胸’还礼,高鼻深目,还带着些许络腮胡的俊朗面容‘露’出一丝笑容:
“安拉在上,我是阿卜杜勒,麻烦诸位了。此行最主要的是我父亲病情,其余一切从简,也无需忌讳。”
说话间,一个轮椅被两个黑衣‘蒙’面‘侍’‘女’从豪华房车出来,椅子上是个中东老人,面容枯涩,满脸络腮胡,嘴上挂着呼吸器。
黄成道:“医生已经在楼上等着,随时听从阁下召唤。”
“多谢。”
阿卜杜勒再次抚‘胸’致谢,黄成还礼。
一边楚天阔便用酋长国语引导着这些外宾上楼。
无论杜青先前学的克伊语还是郎伊语酋长国语,其实都是阿拉伯语,通行北非西亚。天朝外‘交’部之所以独立出一个北非西亚局,或许正是根据语系划分,黄成楚天阔身为局中高官,自然不可能不懂。
连同阿卜杜勒在内,共计八名酋长国人,还有两个‘侍’‘女’,一个背着急救箱的医生,一个正跟楚天阔‘交’流貌似管家的老头。此外还有四个非酋长国打扮的老外保镖,人高马大,胳膊上能跑马的角‘色’,当然,不可能有枪械。天朝国内,除了自己人,谁能携枪出行?
须臾,一行人上楼,楼下大厅略微紧张凝滞的气氛渐渐缓和,一些面容冷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便衣悄然不见……
二十分钟后,杜青打量手中‘玉’牌,满意地点点头。这是给老杜的,抛光一下,便可见和田籽‘玉’的容光,也能见到其越发‘精’湛的手艺。不说巧夺天工,但靠这个吃饭绝无问题,怎么也得有省级琢‘玉’大师的水准,再进一步,就是无数人终身不可得的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
手机响起,传来老黄的声音:
“杜先生,到你出马了。记住,能治愈的话给我一个眼‘色’,还有不要一次痊愈,尽量夸大难度。这是绝症,你总不能也挥挥手就好吧?得悠着点儿,不然你太神话了,我也很难说会有什么后果……”
杜青哑然一笑:
“其实,能治愈已经是神话了。放心,我会悠着点儿的,最多宣扬一下中医的伟大。这位能来,已经足以说明西医无能为力了。”
与老陈王动一声招呼,让他们等着好消息,杜青也便下楼。
楚天阔及一中东老者在总统套房前等着,房‘门’两边站了两个老外保镖,走廊两头各有两个便衣。
进‘门’,正与阿卜杜勒端坐聊天的黄成起身介绍道:
“阿卜杜勒阁下,这位正是您点名邀约的中医杜青杜先生。杜先生,这位是中东酋长国王室成员阿卜杜勒阁下……”
乍见杜青这般年轻,赤手空拳连个急救箱都没有,阿卜杜勒眼眸闪过一丝错愕,起身抚‘胸’致意道:
“杜青先生您好,我父亲就麻烦您了,希望能像王先生母亲一样痊愈。”
杜青定定瞧了阿卜杜勒一眼,展颜笑道:
“阁下你好,如无意外,当无问题。”
老王倒没坑他,这位眼中功德金光虽差不多被‘乳’白‘色’淹没,但过万数据已超出他的期待,当然,业力值也不低就是了。
酋长国王室在阿拉伯世界相当受人尊敬,且当下的酋长国人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有这般数据也不足为奇。何况王动曾说这位每年都在非洲耗费大量财力,用以救助贫困难民,控制艾滋病。
杜青流利的阿拉伯语让阿卜杜勒大吃一惊的同时,也让他大喜过望,抚‘胸’道:
“那就麻烦先生一展妙手,请跟我来……”
阿卜杜勒一马当先,推开卧室‘门’,近百平米的豪华卧室展现眼前,全被装饰成纯白‘色’。
宽大的卧‘床’上,一个干瘪枯瘦的老者躺在‘床’上,嘴上挂着呼吸器,胳膊手联通着一边的生命监控仪;两个‘蒙’面‘侍’‘女’‘侍’立两边,低垂的眼眸瞥来,洋溢着浓郁的异域风情。
一个保镖贴墙而立,一个医生端坐‘床’头,似乎时刻关注着老者状况。
众人进屋,医生回头起身,道:
“阁下,一切安好,老先生生命体征正常。”
阿卜杜勒点点头,跟杜青做了个请的动作,也便站在一旁不作声。
纵然他对赤手空拳的杜青有所怀疑,也不知他准备怎么医治,但此时也算半个外‘交’场合,出于基本礼仪,自不会有任何失礼之处。
当然,若是治不好或者见不到任何效果,那就好好说道说道了。
杜青微微一笑,坐到医生的凳子上,一手抚上干瘪老者脉‘门’,说道:
“阁下,我先给老先生把个脉……”
阿卜杜勒点头不语,来之前他也打探过中医的一些‘门’道,望闻问切四诊法自然有所知晓。
须臾,杜青抬头看了一眼房‘门’边的黄成,笑道:
“阁下,如您所愿,老先生可以治愈。现在就可去掉呼吸器,可以清楚说话正常‘交’流,十天内当能痊愈。”
阿卜杜勒一怔,喜道:
“那快请,请……”
杜青一笑起身:
“已经好了,阁下可以让这位医生检查一下。”
眨眼之间,貌似什么都没干,就能自主呼吸,正常‘交’流?
这事非一般玄奇,非但医生不信,立刻上前检查,便是阿卜杜勒黄成也是满脑子质疑。纵然老黄听杜青吹过,但终究只是嘴上说说……
医生一眼扫过生命监控仪,正惊诧各项数据似有转好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咳嗽:
“咳咳,憋……憋死我了,还不把这东西拿掉?”
一语既出,众皆石化。
医生呆了呆,一脸匪夷所思,待老头再一声传来,便忙不迭取下呼吸器,‘露’出满脸胡须的干瘪面容。
老头动动嘴,伸伸舌头,再眨眨眼,似乎一切‘操’控自如。
他在这儿试验,阿卜杜勒医生还有两个‘侍’‘女’眼珠都不会动弹了。
渐冻人症,学名肌萎缩侧索硬化症,是运动神经元病的一种。到老头这地步,因为肌‘肉’萎缩已经无法自主呼吸,更没法子‘操’控眼皮。
眼前做着诸般古怪动作的,还是那个全瘫的老头子么?
“阿卜杜勒,阿卜杜勒……”
阿卜杜勒一‘激’灵,上前一步,俯身道:
“父亲,阿卜杜勒在……”
“《古兰经》教导我们,有人救了你父亲,你该如何报答?”
阿卜杜勒神‘色’一正,肃然道:
“我将视其如父如兄,我之财富,他之财富;他之仇雠,我之仇雠……”
“……去吧,我休息一会儿,让她们陪我好好说说话。”
阿卜杜勒摆摆手,众人便鱼贯出了卧室,只留两个‘蒙’面‘侍’‘女’。
没哑的人,自难想象哑巴一旦痊愈,心情何等‘激’‘荡’;未曾瘫痪的人,一旦有痊愈希望,能够摆脱活死人状态重获自由,便是拿十年二十年寿命去换也是心甘情愿,何况区区身外之物……
回到客厅,阿卜杜勒满面笑容,张开双臂,走到杜青面前就是一个熊抱:
“兄弟,从今天起,杜青你就是我亲兄弟。”
杜青神‘色’古怪,双手都没处放,他可不太适应跟男人这般亲热。
瞥过一边黄成,却见老黄一脸喜‘色’,似乎还有些羡慕地点点头。
杜青微微皱眉,便翻起那位克伊国人的记忆,兄弟二字的分量立现脑海。
就《古兰经》影响下的世界而言,兄弟二字不可轻言,那意味着财富共享永不背叛,伪信徒除外。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虽是天朝古语,但用在此处再恰当不过。
问题是,现在多了个兄弟,将来要多个干爹的节奏么?
杜青不禁皱眉,世上谁有资格当他干爹?又有几人能当他兄弟?
定定瞧了一眼阿卜杜勒,轻松感受其十足诚意,杜青也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算了,非得上赶着做他兄弟,先试试看呗,反正人以诚待我,我以诚待人就成……
“对了兄弟,我还有个大哥,以后也是你大哥,你先等等,我先把好消息告诉大哥……”
阿卜杜勒一伸手,便有‘侍’‘女’递来手机,一个电话拨给大哥——此次访问团团长,中东酋长国王室特使阿奇勒。
杜青‘摸’‘摸’脸颊,便对黄成道:
“黄处,事情成这样了,你怎么看?”
“好事,天大的好事……”黄成笑容满面:
“既然你能说阿拉伯语,也当知兄弟二字的分量。我相信此次中东酋长国的访问一定很成功,陈总王总那边都是小事情,不用我开口你随便提一嘴就成。嗯,我让小楚先跟他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其实,他得尽快将这消息通报北非西亚局局长才是真的。
待阿卜杜勒电话打完,黄成抚‘胸’一礼,说是不打扰两位刚认的兄弟叙情,先行告退。
老黄走后,阿卜杜勒拉着杜青地手轻描淡写道:
“兄弟,我有五口井,大哥有七口,现在有四口是你的,父亲痊愈后你跟我回国办下手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