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414|H:260|A:L|U:file2./chapters/201010/19/1714524634230872774625876701981.jpg]]]
冲到门口的木琴被青羽叫住,全身一震,他多么希望叫住的他的是她。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他还是会有期待,‘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就好’一个贪婪的声音不断纠缠着他的心,颤抖的转过身,女人翕动着嘴唇,似乎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亦或是她根本没有话想对他说吧。
眼眶里的泪水叫嚣着,低下头勉强一笑:“呵呵,这衣服穿的不舒服,我,先回客栈了。”转身,泪水滑落,他这是第几次因为她掉眼泪了。
阎菁看着他哀伤欲绝的微笑,终究没有开口,或许这样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但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会有刺痛感,还是自己做的太过绝情。
“师妹!”
青羽眼看木琴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逃走却无能为力,面对桌旁无动于衷的师妹她终究不能理解,拂袖而去。
“呃,我是不是闯祸了。”
林禅看清楚尴尬的局面终于有了一次自知之明,委屈地望向身旁的女人,冯紫央皱眉端过桌上的银桂露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青岩小姐去看看木琴公子吧,他,应该很伤心。”
阎菁苦笑一声,提剑起身,抬眼看向冯紫央:“在下先走一步,抱歉,下次聚再回请。”说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如玉般的人儿,冲出了房间。
林禅反应过来连忙追出,最后只在天香楼的门口冲着阎菁跑远的背影大声叫喊:“小岩岩,别着急,男人哄哄就好了,我们住在天渊居,记得来看我啊~”,看着女人的背影明显一滞,捂袖轻笑引来一堆狂蜂浪蝶。
阎菁一路狂奔,可是跑到悦来客栈门口时却愣住了,她待会要怎么和他说呢,直接说她不喜欢他吗?不好,太伤人了。还是什么都不做得好,其实刚才那样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又何必再伤他一次……
“让开让开!别挡着官差抓人!”
在客栈门口犹豫的阎菁被人狠狠推开,阎菁两眼一眯,转过头就看见五六个腰身挂刀的缁衣捕快冲进客栈,连带着街上看热闹的人将客栈重重包围起来。阎菁也不进去,只是站在人群里冷眼看着。
领头的女人走向柜台,“啪!”把手上的刀拍在柜台上,掌柜的连忙招呼,好一顿低头哈腰,随后的捕快走上前摊开手里的画卷,指着画卷上的人一脸冷漠的看向掌柜。
“掌柜的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掌柜整个都人凑了上去睁大眼睛仔细打量,唯恐自己落下一丝细节而招惹上官非,不看已经紧张得直冒汗,这一看竟吓白了脸。
领头的捕快见掌柜脸色都变了,又是一掌狠狠拍上柜台,连围观的人差点都吓破了胆。
“你可是见过此人。”
吓得直哆嗦的掌柜听见这冷冰冰的声音连忙点头称是,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纷纷伸长脖子想一睹画卷上的所谓何人。
领头的女人双眼眯成一条缝,铁着脸一把拽住掌柜的衣领拉到自己面前:“说!这人在哪?”掌柜惊慌失措,正擦着汗水手指向二楼,吞吞吐吐道:“天,天字三号房……”
话一落音,掌柜被女人一把甩开跌落在地,女人抓上柜台上的佩刀,就大步往楼上冲,身后捕快跟上,人群里的阎菁皱着眉若有所思。
房门被女人一脚踹开,随后全都冲进房间,围观的人都不敢上去近观,只听见房间‘乒乒乓乓’好一阵。大一会,就押出一个发丝凌乱的柔弱美人,还有一个白衣女人急红了脸和捕快拉拉扯扯,最后被捕快一阵拳打脚踢。
看到捕快抓出来的竟是个柔弱男子,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怎么是个男人啊?”此话一出,旁边就立刻有个绿豆小眼的女人凑了过去,似是炫耀:“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听隔壁家老李说,她家侄女在衙门打听到万家小姐在四天前死在文巷里了,你不知道死相可惨了。”旁边的人一听立刻来了兴致:“哦?可是那个坏事做尽的万家小姐?”刚问完,马上又有人接话:“对对,就是她!那样的坏人死了也是活该,不过和这男人有什么关系?”
小眼女人淫笑一声:“就在万家小姐死的前一天,有人在天香楼亲眼看见这男人教训那万家小姐了,谁叫这小公子长得水灵,是个女人都忍不住啊~”
有人听不下去了,不屑的看着小眼女人:“那也是前一天的事,怎么就能扯到男人身上,万家小姐那样的混球早死才好,省得祸害更多人。”
人群里有钻出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不不,花神节那天我还看见万家小姐带着人追这位公子呢!”
“唉,这男人还真倒霉啊。”
“就是就是~”
阎菁低下头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手紧握成拳,鲜红的血滴落在淡紫色的鞋尖。
身旁人群涌动,自动让出一条小道,让捕快押着男人通行。阎菁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她能感觉到男人热切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扫在她身上,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她阎菁怕过什么,现在居然还要一个男人为自己顶罪,还是自己伤害过的男人,真是可耻!
男人苍白的手晃过眼前,无助和悲伤气息蔓延过来,在天香楼时那种内心的刺痛感再次传遍全身。阎菁浑身一震,手中的青鸾剑居然发出凤鸣,集中意念控制住青鸾剑。不行,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动手,青鸾剑一出,她的身份必然暴露。
阎菁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冰凉的触感带着细微的颤抖,他在害怕吧。
木琴突然的停滞引起了捕快的注意,连忙甩开女人的手,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雀跃,他多想这样牵着女人的手一辈子,然而他却不能这么做,他只要女人能好好活着。
押着木琴的捕快瞪了一眼阎菁,是赤裸裸的警告。阎菁被甩开的手回到温暖的空气里,但是却变得冰冷,双眼充血怒目相向,捕快愣在原地全身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领头的女人走了过来,两股截然不同的煞气在空中蔓延,看向阎菁,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只是一瞬,女人恢复正常,一脚踹上愣住的捕快:“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人,是我杀的。”
没有波动没有温度的声音在整个客栈回荡,木琴抬头看向女人,眼眶红肿,泪水滑过脸颊喃喃道:“为什么……”声音就像风一样轻,但是却飘进了阎菁的心里。
阎菁身旁的人群顷刻散开,唯恐被这个胆大的女人连累了,只有惊慌失措的青羽挤到了阎菁身边。领头的女人挑高眉毛,走回到阎菁面前:“你说的可是真的?”
阎菁不屑的看了一眼木琴,悠然道:“自然,就凭他那样的三脚猫功夫如何杀得了那么多的人,更何况他还是个男人。”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杀的,不关……”
“闭嘴!女人说话男人插甚么嘴?”
阎菁一把打断男人的争论,转开视线,不忍再看那泪眼汪汪伤心欲绝的男人。女捕头看了看两人的表情了然一笑:“既如此,你们两个都得去一趟衙门了,来人啊,押上!”水袖一甩,脸上恢复阴冷。
捕快走近,看着手握长剑的阎菁迟迟不敢下镣铐。阎菁看着女捕头冷哼一声,转身把已经平息的青鸾剑递给青羽,青羽红着眼睛就是不肯接剑,眼神里分明写着“我要和你们一起去”。阎菁无奈,抱过青羽低头,在她耳边轻言:“去天渊居找冯紫央,这剑收好,不要任何人看见。”
言罢,把剑塞到青羽怀里,转身撞开要给她上锁链的捕快,径自走向女捕头:“我自己会走,不用押着。”
女捕头也不反对,对着下属点头示意,向衙门走去。围观的群众也不少人跟了一路,不为其他,只为这犯事的女人。敢坦然承担罪责不说,居然还自己乖乖送上门,更是受到冷面捕头的优待,简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事,全城闹得沸沸扬扬。
眼看着衙门就要到了,突然从衙门里冲出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女人,气喘吁吁的拽过女捕头窃窃私语一番,女捕头脸色越来越阴沉,时不时回头看了看阎菁和木琴,眼里尽是疑惑和愤恨,又和中年女人争论一番,最后竟甩袖而去。
中年女人看着甩袖而去的女捕头却强忍着不敢发怒,臭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你们把她俩押进牢房!”
没了头领的捕快也不敢多说连忙道:“是,师爷。”就领着两人进了衙门,朝着衙门大堂的西南方位走去,临走之前阎菁特意瞟了一眼被称作师爷的女人。
黑色斑驳的大门上方写着潦草的两个字“大牢”,刚站定在门口,马上就有牢头带着狱卒出来接交犯人。走进牢房,一股潮湿的恶臭扑鼻而来,室内的光线明显减弱,只有几个距离很远的火把孤寂的燃烧。简陋的牢房里,关押着不少的罪犯,男人女人都有,或死气沉沉或凶神恶煞。手臂突然被人抱住,阎菁低下头,男人模糊的面容隐藏着恐惧,她没有推开他,始终不忍心再伤害这个男人。
没有了捕快的跟随,阎菁从腰间掏出银子递给牢头,牢头接过掂量掂量,点点头笑得一脸猥琐:“放心,虽然你俩是死囚,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我会打点一下,让你们死前能好好聚聚,享受享受。”说完把两人推进了最里面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