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到底武功没有炉火纯青,在魑、魍、魉四鬼的连手之下,渐渐地脚下步伐有些凌乱了,手中的剑也也有些后力不济了。
“哈哈哈,小丫头片子啊,待会哥哥不把你剥皮抽筋。”魉那惨兮兮地声音如幽灵般飘散开来。
“哼~”嫣儿也是倔强,咬着牙,手中的闻风宛若一道流落的琥珀,迫开了魍的双剑,剑直指魍。
“小丫头,莫要嚣张。”魑手中铁爪乌光一闪,将嫣儿手中的长剑拨开,一爪抓向了嫣儿的喉咙。
嫣儿手中长剑一落,顿时花容失色,暗道:不好。
魑那张苦不堪言的鬼面具愈发的狰狞。嫣儿的耳边满是兄弟三人的笑声。
“不要。”百晓先生奋不顾身地往前冲去。魍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剑如旋风般舞动起来,将百晓先生胸前的胡须半数削断,剑气将他迫出三丈开外。
“哈哈,小丫头,真可惜了。”
“敢动魅姐姐,唉~”
兄弟三人的怜悯声不绝于耳。
“哼~”突然一声冷哼声响起。
魑的利爪顿时被一道劲风摆开。一股庞大的气场笼罩而来,顿时兄弟三人脸色剧变。
“江东四鬼越发的有出息了啊!”一声霸气的声音传来,不怒自威,让魑魅魍魉四人皆是心惊,不敢有丝毫犹豫,立马跪倒在地。
“拜见陆天子。”
原来来人正是日月教的天子——陆霸天。只见他高高矗立在枝头,一脚掂着一片树叶,身形在风中轻动,浑身的玄妙黑袍猎猎作响。一对剑眉冲天,修长的双手怀抱在胸前,静静地俯视着场中,一股气场自然笼罩开来。
“灵武境。”百晓先生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树枝上的青年,心里暗道。
“回…回禀天子,这…这…这小姑娘是那……姬墨白的同党,所…所以手下才…才…”魑吱吱呜呜地回着话,一边试探这陆霸天的语气。
他知道这位天子的脾气可是不好相与,一言不合非杀即刮,毫不含糊。即使自己四人是教护,也不过是他眼中的蝼蚁,更何况据说陆霸天已经突破到了灵武境,在日月教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哦?”陆霸天冷冷地问了一声,“你四人问出什么结果了吗?”
他的声音还是冷淡至极,但似乎有一些喜意了。
“启禀殿下。”老四魉一听陆霸天语气转缓,立马讨好道,“我等这就去问。”
说着,他小心地抬头看了陆霸天一眼,见他依然没有动作,以为是被他默许了,于是准备起身往嫣儿那边走。
嫣儿闭着眼睛,等待了半晌,还没有利爪破喉,只感受到了一股庞大的气势袭来。
她小心地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了树梢上的陆霸天,狂乱的头发随风而动,宛若天神降临。那四个坏蛋都跪在他的面前。
“莫非真有天神?”嫣儿嘀咕了一声,这三年来师从星宿派洛水女神,观星象,断风水,勾阵势。不可思议地事情一件件发生,让她不由得有些相信有灵异的存在了。
“这天神还是挺好看的,比姬哥哥就差一点。”嫣儿小心地打量了陆霸天一眼,暗道,俏脸上浮现了丝丝红晕。
“哼~”顿时场上气势一转。
只听陆霸天一声冷哼,浑身气势陡然升起,直逼魉而来,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冷冷吐出:“我、陆、霸、天、岂、要、靠、女、人、成、事!”
陆霸天的气势逐字上升,让远处的嫣儿也感到了沉沉的压力,阵阵胸闷,可想处于其中的魉到底是怎样般感受。
“啊~”只听得魉猛地一口热血喷出,浑身的衣物也片片龟裂。
“天子…饶…”
他话音未完,就被硬生生地堵在喉咙里,最后一个字只看到嘴型动了。
“天子,饶命,饶命。”这时,魅跪在远处,见魉的模样,急切地喊道,慌忙不迭地叩首。
“废物,只知道欺压妇孺!”陆霸天冷哼了一声,气势一散。
“我陆霸天,要靠实力去征服别人,而不是靠拿不上台面的阴谋诡计!”陆霸天傲然地看着天际,似乎那里有了那人的身影。那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污点——第一次被人打败,他要雪耻,但是绝对不是用他所不屑的阴谋,他要堂堂正正地打败他!
他转身离去,宛若一只雄鹰,有着自己的傲气!
场中魑魅魍魉四人也不敢犹豫,相互搀扶着离去。只剩下发愣的嫣儿和百晓先生,没人知道他们此刻在想什么。
……
百里之外,姬墨白一行还是缓缓地前进着,忽然一阵悠扬的琴音传来,声音清冽,忽似小桥流水般缠绵,忽似黄河决提般沸腾,高低之间转换尤为自然,没有半分突兀。
姬墨白抬头西看,只见那竹林深处有蝶舞翩翩,鸟雀和鸣,笛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他不禁翻身下马,往那边走去。
“哎,老大,你……”肉球见姬墨白翻身下马,不禁疑惑地问道,随即也跟着翻下马来。
姬墨白像是入了魔一般,对肉球的话罔若未闻,只是直愣愣地往前走着。
肉球好奇地跟在后面,往西而去,还不忘牵着小雅的手,翻过一道岭,只见翠竹玉立,期间有古柏相接,松枝凌空盘旋,耳边传来的琴音越发清晰,心里不禁纳闷道:难道有高人在这荒山野岭中操琴作曲?
但见姬墨白从身上拿出那方囚牛印。囚牛印上荧光闪闪,其上的玉囚牛也活了过来,随着琴音片片起舞,有玄乐从其中飘出。乐声应和琴音,勾动了鸟雀也往姬墨白这边纷纷落下,不一会儿都落满了姬墨白的身上。
姬墨白听着这玄乐阵阵,整个人如同灵魂出窍一般,浑身的意识全部打开,周围环境的一动一静都落在他的意识中,连深入地底的卧虫,姬墨白也感觉自己能感觉到那虫懒懒地翻了个腰。
不知不觉地,肉球、小雅和姬墨白三人一起踏进了一处紫竹林中,林中流水潺潺,氤氲着紫色的雾气,莺语阵阵,与琴音相互应和,囚牛印的乐调婉转动听,几只不知名的五彩鸟雀绕着玉印飞舞。
姬墨白还是那般失魂状,肉球一眼看到了林中一株一人环抱的紫竹下,一个白衣中年男子,长发披肩,背向而坐,膝上放着一尾晶莹玉白的古琴,独自弹奏,宛然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了。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似续妣祖,筑室百堵,西南其户。爰居爰处,爰笑爰语。”
那人仿佛不知道有人前来,自顾自地轻声吟唱。歌声温婉,让肉球脑海中浮现了许多美好的场景;儿时的嬉戏之乐,义父关爱情……
姬墨白突然眼中一阵清明,抬头看着那人的背影,心中有种相识已久的感觉。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矗立在原地,聆听这那人的琴声与囚牛玄乐应和。
那人弹到后来,琴声渐低,树上的鸟雀也一起盘旋起舞。突然只听铮地一声,琴声戛然而止,群鸟意犹未尽一般,兀自盘桓,不肯离去。
那人有随手在琴弦上拨动了几下,几声短音像是与鸟雀对话。短音即落,鸟雀也四散飞开。
“考槃在涧,硕人之宽。独寐寤言,永矢弗谖,考槃在阿,硕人之薖。独寐寤歌,永矢弗过。考槃在陆,硕人之轴。独寐寤宿,永矢弗告。”
那人轻声吟唱着,缓缓地竖琴,起身。
“敢问先生,硕人之宽,宽若几何?”姬墨白见那人举步欲走,立马躬身,开口问道。
“宽,不杀仁义,不坏古法,顺其自然。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那人驻足原地,淡淡开口道。
肉球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他哪里知道这对话包涵无穷的深意。
姬墨白修炼王道,不仅是武学之道,更是治世之道。宽厚仁义乃王道所求。那人短短几句,确实治国处世的良方。
姬墨白杵在原地,思索了半晌。那人像是在等着姬墨白参悟,静静地站着,林中一片寂静。
小雅轻轻地拉着肉球的衣袖,眼睛盯着那人束在背后的玉琴,小声地问道:“这是伏羲琴?”
肉球被小雅一问倒是一愣,眼睛也看上了那方玉琴,只见那人、那琴独立一方天地,人琴之间有股玄妙的气息相互交互着。
突然,林中一阵风云翻涌,肉球扭头一看,只见姬墨白身上像是染上了那人的气息一般,浑身急剧地翻涌着,呼呼地气势透体而出,脸上也阴晴不定地变幻了好几次。
“喂,你这人对我老大到底做了什么?”肉球一见姬墨白的模样,浑身气势不稳定,脸上也慢慢地有些狰狞之色,急切地一步跨上前,大声喊道。
那人宛若未闻,只是身上那玄妙的气息消散一空,人和琴都变得平淡无奇了。
“喂。”肉球又大喝一声,见那人还是没有反应,手中内力一震,一掌劈向那人。
“住手。”姬墨白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即逝,开口喊道,随手一挥,将肉球束缚在原地。
然后,他躬身向那人施礼,朗声道:“多谢先生指点。”
“哈哈。”那人朗声大笑了一声,大步迈开,往林中走去。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姬墨白见状,急急开口道。
“林中一散人尔。”那人话音落下,人影早已不见了。
而肉球却是一脸诧异地矗立在一边,待姬墨白一转身,只感觉到一股同样玄妙的气势从他身上透出。
“老大,你?”肉球立马开口闻道。
姬墨白轻笑一声,笑而不语,手中一道氤氲之气散发出来,正是灵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