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扬刚刚把叶灵生送上公交车,目送心事重重的兄弟,狄扬心里也堵得很厉害:“到底什么事不可以对我说?”他转过头来,正迎上一脸落寞的魏震。偶然的相遇令狄扬兴奋不已,但魏震的表情却告诉他,魏震遇到了异常烦心的事。
魏震很勉强的笑了笑,这次的表情看上去和哭差不多了。他道:“我有事,正想找你谈谈。”
“好哪。”狄扬应着道:“去哪儿谈?”
“有个人,我想你大概可以救她。”
“咦?”狄扬愣住。
“不用咦。你不是有疗伤能力吗?”魏震皱着浓眉:“我们走吧。”
“嗯。”狄扬应了一声,两个人并肩离开车站。
辛北市综合医院。
狄扬站在台阶上止步不前:“这里?”
魏震点头:“对。进去再说。”他拉着狄扬上楼。
狄扬不解的问:“这是医院啊,医生救不了病人吗?”
“嗯。”魏震点头,同时道:“到了。”他推开401号病房的门:“阿扬。”
狄扬只看了一眼,就立刻跳了出来:“这……陈汐?!她……”
“你来看。”魏震把他拉到病床前。
狄扬坐在陪护的椅子上:“陈汐?”
他握住陈汐的手,小时候曾无数次紧握的手,如今已经变得秀美而纤长了,一双艺术家的手。
一触之下,如受电击。
他一下子跳起来:“怎么会这样?”
魏震的脸色灰白:“你先别问我,她到底怎么样了?”
狄扬苦笑:“你自己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魏震吼了起来:“我问你可不可以再救她一次?”
狄扬摇头:“你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他继而怒视魏震:“倒是我要好好问问你,她怎么会弄成这样了?要不是接触到她,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你到底把她给怎么了?”
魏震颓然坐在床边:“是我,是我害了她!”
狄扬看见他眼圈红了。
“魏震?”
魏震捂住脸,继而狠狠甩掉手背上的泪水:“我都告诉你吧。”他咬唇:“我不能再忍了!”
他对狄扬道:“都是因为我。我没有用,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狄扬同情的看他。
魏震低声道:“三年前,我和陈汐在滨城重逢,像做梦一样。我和她都很开心遇到老同学,后来慢慢就发展了超友情……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会和小汐这样快乐的念书……
一年前,我刚刚参加完市里组织的足球联赛,陈汐是球队的经济,我们常一起回家的。谁知道,”魏震握住陈汐的手:“我早已被尼可拉选中了。我们正准备在她家楼下分手,尼可拉的人突然出现绑架了我。哼,”
他用力咬住下唇:“我被送去尼可拉的秘密基地,接受全身检查的同时准备进行卵化。偏偏小汐她。这个古灵精怪的家伙,”他用力握陈汐的手。
狄扬一言不发的看着他。魏震道:“她居然一路上跟踪着找到我。记得,”他扬起头:
“魏震!”小小的而又清晰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被绑住手脚搁在角落里的魏震下意识地抬起:“谁?”
经过一天的折腾,魏震早已精疲力竭。他摇摇头,以为自己是错觉。
他又低下头,双手在绳索中用力挣了一下:“好痛。”他低吟一声,右手被割破做为卵化液侵入的环形伤口一阵疼痛,他感到血又滴在了手背上。
“魏震。”又是那个小小的而熟悉的声音。
这一次魏震听清了,他看见窗户那里飘着淡黄色的缎带。
“陈汐?!”魏震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大瞪双眼。
陈汐的头从窗口探了出来。
她的手扒着窗台:“魏震。”
“陈汐!”魏震一下子跳了起来:“唔!”他趴在地上,下颌磕得生痛。
“魏震!”陈汐从窗户翻进来:“魏震。”她跑过来,想扶他,却“呀!”的一声被弹开。
“陈汐!”魏震知道这是所谓的界限。
他可不希望陈汐为了帮他而出事。
可是,他心底里却在盼望谁能救救自己。
“陈汐?”陈汐从地上爬起来,利落的蹦了两下,发现自己没有受伤。
于是,她开始助跑,这一次又被无情的弹开了。
“啊!”她惊呼声未绝,魏震看到她飘起来了。
她从窗户向外飘,同时魏震被人揪了起来:“陈汐!不!”
“我从昏睡中醒来就是完全级了。”魏震把衣袖拉起来,结实的手腕上一道环形伤痕:“该死的!我不要这个!小汐说过最讨厌男孩子身上有伤疤了。伤疤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能力。”
他咬牙切齿的道:“他们居然对她……小汐就像是死了一样,他们用这个来迫我就范。”
“可是,陈汐她……”狄扬试探性的询问道。
“他妈的!”魏震骂了一句,又慌忙掩住口,并且向病床上的陈汐偷窥。这个细心的小动作未能瞒过狄扬的眼睛。
魏震低声:“对不起,答应过你不说脏话的。”他微微一笑,道:“我当然知道小汐已经‘死’了……可是,只要她还在我身边,我一定要想办法让她‘活’过来……”
狄扬理解性的拍拍他耸动的肩:“我会尽力的。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同学。”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陈汐,心头涌过的是莫明的感情。一直以来,他也是很喜欢这个有着男孩子般爽直个性的好朋友的。
“真的?”魏震像抓住了一根救命草般兴奋不已。狄扬道:“只是我不知能不能成功。”
魏震道:“我知道她的情况。你肯帮我已经再好不过了。”他顿一顿,又道:“阿扬,你自己也很危险的,知道吗?”
“嗯。”狄扬点头:“我妨碍尼可拉了。”
“对。今天上午他派人通知我要我下手除掉你。否则就对小汐不利。”
“你自己的想法呢?”狄扬笑着问,一边将自己的白极子力输入陈汐体内。
魏震搔搔头发道:“我不杀人。何况你是我的好朋友。只是,你自己千万要当心。”
“这点儿你放心,我不会笨到自己去送死。”
“是吗?听说前两天你才刚刚自己送死呢。”魏震善意的道。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以后?陈汐从前总是说走自己的路,管别人说什么呢?我不打算为尼可拉卖命。对了,市里失踪了许多小孩子,你知道吗?”
“你也有份?”狄扬分了心。
“嗯。不过只有两个,全不合格。”
“你还真有心,不怕尼可拉看出你是故意的而伤到她吗?”
“小汐一直很善良,她的心愿就是我要为她达到的。你想,若我为了她而做伤天害理的事,她要是好了,还会和我交往吗?”
“陈汐对你真的是很重要啊。”狄扬看看他道:“我支持你!”
“好兄弟!”魏震与狄扬三击掌,末了一句:“灵生呢?”
又是沉默。
魏震知道自己不慎戳到了狄扬的痛处。当下不再开口,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汐。
过了大约半小时,狄扬松开了陈汐的手。
他站起身,有点儿摇晃。
他脸的汗:“真难。魏震,我只有做到这一步了。”
“明白。”魏震看看陈汐道:“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狄扬用衣袖擦擦汗:“对方的力量很强,我很难再对抗下去。”
“你不要紧吧?”
“没什么。这是正常反应。”
“陈汐醒了!”
狄扬和魏震同时俯身:“陈汐!”
陈汐的眼睛眨了几眨:“魏震。”
“哎。”魏震握住她的手:“你醒了就好。”
狄扬从床边站起,他知道陈汐不认识自己。他道:“阿震,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了。”
嗯。”魏震现在眼里只看到陈汐,全不在意别的。
狄扬有些失落,毕竟那是自己暗恋着的女孩子,如今却完全忘了自己。那个曾经那样可爱又活泼的陈汐。
狄扬推开门,要走,却听到:“狄扬,你是狄扬吧?”
“什么?”狄扬惊骇的转身。
陈汐在魏震的扶持下坐了起来:“真的是狄扬吗?老同学。”她明亮的大眼睛闪动着狄扬熟悉的俏皮与活泼。
她转视魏震:“阿震,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见和你们在一起,却叫不出你们的名字。一个人,没有朋友,好可怕啊。”
狄扬几乎是跑上前来:“陈汐!你,你再叫我!你,你认识我了吗?”陈汐微笑:“你是狄扬吧?我们的班长。”
狄扬忘形的抓住她的手:“你,”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陈汐再次微笑,并偎进魏震的怀中:“我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似乎在我做梦时发生了许多事呢。”
她捧住头:“痛。”
“小汐,你快躺下!”魏震和狄扬手忙脚乱的道。
陈汐摇头:“我靠一下就行了。这里是医院?!”
“嗯!”魏震兴奋过度,一五一十,不管她能否接受的了,从重逢到现在所发生的事一股脑倒了出来。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着。魏震讲得口干舌燥,狄扬和陈汐却听得津津有味。
魏震一口气喝了好几杯水,道:“就这些了。”他望好友兼女友的陈汐。
狄扬道:“陈汐,你能接受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陈汐道:“好些事听都没听过,好像天方夜谭。魏震,你编故事吗?”
狄扬笑道:“你别逗他开心了,当心阿震昏倒。”
魏震果然大瞪着双眼:“我讲了那么多,你根本没在在听啊!”他气鼓鼓的样子。
陈汐笑了,道:“可是你讲的话让我很开心呢。”她笑起来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样。
狄扬注意到她额上的汗珠,道:“魏震,陈汐看来很累,让她休息一下吧。她刚有所恢复,还需要静心休养。”
陈汐甜甜一笑道:“不要紧的。”
狄扬对魏震道:“傻子,走啦!”把魏震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