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铁其此时正黑着一张脸站在杜国强房外,见众人飞奔而来,连忙迎了上去。杜清伟急促地问道:“铁其,怎么回事?”
冯铁其愧声道:“刚刚有个黑影一闪而来,趁我们不注意之时,闪电般的点倒这两人,然后闯入帮主房内。”说着往倒在地上的两名帮众一指。又继续说道:“我们两人正要闯入房中,擒拿来人,没想到从房中掠出一名大约二十来岁的少年,肩上扛着用棉被包着杜帮主,我们二人向前拦住他,他却停也未停下来,右手一伸,拍出两掌,我们二人与他对掌均被震退。那人飞身腾空而起,刚刚跟着三少爷来的那位李兄弟便喝了一声,飞身追去。少爷,您是知道俺老冯的武功的,说到挨打,我还能马马虎虎的应付几下,但是这轻功我是一点也不在行啊。”
杜清伟急忙问道:“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冯铁其连忙往东面一指。
杜清伟转身面对刘红煌,开口道:“刘叔叔,请你马上命人为我等备马。”
刘红煌又惊又怒。因为有昨夜情况,所以今天已加派人手在帮中各处,没想到还是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帮中,而且还从容带走杜国强。
他现在听冯铁其说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少年,自是联想到朱高骆口中所说的那位武功深不可测的少年,从朱高骆一句“我也无法稳胜”便可知道李天若武功之高。其实他还不知道朱高骆曾让李天若逼得跳水而逃,为了保全面子才说那么说的。虽然他不知道李天若是怎么混进来的,怎么知道杜国强就在这房间中的?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杜国强让人救走了,而且来人武功及高,又年轻很可能就是李天若救走的。
刘红煌脑筋急转,若是李天若救走了杜国强。那按道理,自是追踪不了的。就算是万一追上了,杜家兄弟只要表明身份跟李天若说上一两句话,马上就会明白事实真像,到时自己还能逃得了性命吗?不如在此等候消息,最好是杜家兄弟追不上,或是追上了,又打起来。刘红煌微一思索,觉得追上李天若的机率微乎其微,自己还是在帮中“备酒”等候杜家兄弟稳妥一点。现在杜国强已经中了毒,十日之内不可能苏醒,量他们也翻不了什么大浪,只要自己先把杜家三兄弟解决了,然后再掉转枪头从容对付李天若他们。
这些念头在一瞬间便在他脑海中打了个转,他打定主意后不动声色,对下面的人开口道:“马上备马。”又接着对杜家兄弟道:“两位贤侄,对方像是有备而来,为了避免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我与黎长老镇守帮中,另派二十名好手前去助你们,你们觉得可好?”
杜清伟道:“刘叔叔言之有理,全凭刘叔叔安排即可。”
刘红煌又接着道:“来人既抱走杜帮主,就肯定不会害他性命。二位贤侄若追踪不及,便返回总坛,料想他们也会找上门来的。”说这句话却是想着,他们二人追赶不及,回到总坛后,自己可以毒倒二人。
杜家兄弟点点头,表示答应。二人和冯铁其带着二十名水通帮好手风风火火地往东面赶去。
刘红煌见杜家兄弟离开总坛,随即阴阴一笑,对身边的黎忠平道:“麻烦黎长老带一些帮中好手,暗中前往。此去十有八九是看不到人影的,若是如此便把杜家那两个小子请回来。若是追到来人,就见机行事,若是双方打了起来,就等双方两败俱伤之时,再来个永绝后患。”说着右手立掌如刀,虚空做了个斜劈的手式。又顿一顿道:“不,如果他们追到来人,无论如何,你都要想办法让他们给打起来。”
黎忠平脸色凝重地点点头,他知道杜家兄弟非省油的灯,他心中直骂娘,你当杜家兄弟是吃斋的吗?真的那么好对付,你刘红煌怎么不亲自去给他们来个永绝后患呢?若是真的追上他们又和他们动手,我就要让他们给永绝后患了。他是打定主意,此去肯定是看到不人影的,就算看到了,也要想办法给看不到。不过这可不能让刘红煌知道。
他正欲转身离开。刘红煌却似看破了他的心思,他越想越不对头,若是李天若和杜家兄弟联在一起,再要对付他们就难了,看来还得自己暗中潜往,他索性开口道:“黎护法请放心,我这就前往探望朱高骆,请他出手相助,你在前面,我随后便到。”黎忠平欲哭无泪,心中暗暗叫苦,让我去打头阵,你自己却是在后面监视着,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惜他们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李天若已从水通帮总坛潜往海面,早已跟杜家兄弟碰过面,而且也从孙春丽口中得到的情报,后面的一切都是对他们定下的计策。
孙春丽虽然有提到杜国强的情况,但杜清伟还是小心谨慎,他执意进入房中,主要是看杜国强是否真的就在房中,是否他人假扮等。出了房后,嘴唇轻颤是在用传音之密的功法吩咐众人如何行动,难怪杜贤伟当时开口说话,立刻就让杜清伟给喝住了。
李天若等刘红煌他们离开后,对着冯铁其一笑,然后飘身前往杜国强房内,门口那两名帮众仍不知何事,见李天若足不沾地,飘身而来,正欲喝住,李天若迅速凌空点出两指,两名帮众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应指而倒。李天若衣袖一拂,震开房门,毫不停留地闪身而入。
房内十分简陋,屋内摆着一桌四凳,桌上放着一个水壶和几个茶杯还有一盏灯。一幅山水画挂在墙中,靠墙有张木床,床上此刻正躺着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他圆脸浓眉,留着短须,看其脸形轮廓和杜清伟有七八分相似。他虽然双目紧闭,但仍不失他威武的形态。
李天若就算刚才未得杜清伟传音,也能从脸形上看出此人就是杜国强。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忙用棉被包起杜国强,扛在肩上,身子电闪而,然后大喝一声:“那里走,把杜帮主留下……”身子毫不停留,迅速远遁,一路上遇上几拨人手想出手阻拦,均让他轻而易举的出手震退,他记得杜清伟请求,能不伤人就尽量不伤人。
杜清伟让李天若大喝一声,主要是暂时还不想和刘红煌翻脸。有道是上兵伐谋,虽然他们也可以直接和刘红煌动手,但一来帮中情况不明,如果立刻动手,死伤的还不是水通帮的帮众,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的帮派。现在救出杜国强,只要他身体康复,随随便便往帮中一站,凭他的威望,帮中再敢助刘红煌的,必定廖廖无几。到时兵不血刃地解决这件事,岂不是更好。
刘红煌来到一间密室外,提手在石板门上慢慢地敲了三下,每敲一下,都是微微一顿再敲另一下。三下敲完,再停顿稍微长一会的时间,接着又再快速地连敲了两下。
三长两短,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密室内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什么事?”听其口气,好像是让人打忧到了非常不悦。
刘红煌讪笑道:“朱护法,是我刘红煌啊,还请开门……”
石板门后又沉默下去,过了一会,石板门才隆隆而开,朱高骆从密室走出,神色不悦地瞪了刘红煌一眼。
刘红煌连忙关切地问道:“朱护法的伤势如何?”原来朱高骆中了李天若一掌后又硬接冷冰月的寒冰绵掌,内腑微微受了点伤,便在密室运功疗伤,此时让人打忧,肯定心中不悦。
朱高骆脸色冷漠淡淡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刘红煌强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心中却是大骂朱高骆,若不是有事相求,谁会拿着热脸来贴你的冷屁股。
朱高骆自是看得出来,刘红煌肯定又是有事相求的。若非他奉命前来相助,他才懒得去理会他。现在他只好淡淡地问道:“怎么?又什么事了?你不是要去款待杜家的三个小子吗?”
刘红煌正了正脸色,干咳一声才道:“本来是的,但是刚刚杜国强让人劫走了……”他斜眼偷偷地看着朱高骆。
朱高骆悖然大怒道:“你们他妈的,都是吃屎长大的吗?连看个昏迷的人都看不住,在帮中让人劫走了?当初听老子说的,一刀杀了不就成了。”
刘红煌此时满脸尴尬,话说他长这么大,还没让人指着鼻子当面这样让人骂过。但此时有求于人,只好装做没听到,继续道:“现在杜家的两个小子带人去追了,我估计劫走杜国强之人应该是朱护法口中所说的那武功高强的黑脸小子。如果杜家那两个小子追到他并打了起来,我们就可坐收渔人之利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想请朱护法为我等压阵。”
朱高骆一听劫走杜国强的人是李天若,火气便慢慢降了下来。他脸色一整道:“若真是那个姓李的黑小子劫走的,只怕我们未必追得上,也罢,我就陪你们走上一趟。”朱高骆心道:“追?杜家那两个小子能追得上他?让我追都很可能追不上。就算追上了又如何?你当凌啸天教出来的徒弟是纸做出来的,那么容易就让人拼个两败俱伤。”这些话心想归想,却也不能直接说出口,免得坠了自己的威风。反正现在和他们出去,是肯定追不到人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