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乐平本是来看比武大会的,可因为后来出现了杨杏儿的突发状况,以及慕念馨有意要避开苏云澈和凌傲天,所以在杨杏儿的母亲下葬后,慕念馨也没有再去比武现场,而是陪着杨杏儿在家里收拾母亲的遗物,顺便陪着她在这里最后住上几天,与过去、与死去的父母好好地告个别,因为从此后杨杏儿就得跟着她四处走天涯、闯江湖了。
因为杨杏儿要在家里给母亲守孝至头七,所以慕念馨也干脆退了客栈的房间,搬去了杨杏儿的家。
杨家虽然清寒,倒也干净整洁,比当初在相府里的破败小院简直好太多了。杨父杨母一看就是心灵手巧之人,家里的一应家具设备据杨杏儿说都是她父亲自己砍柴自己做的,而母亲又烧得一手好菜,绣得一手好女红。
想来如果没有一年前父亲跌落悬崖致死的变故的话,杨杏儿应该还是会有一个不错的童年的,虽然不能像富家子弟那样读书识字、前程似锦,但至少也是父疼母爱,平淡而幸福的。
这一日午后,慕念馨正坐在院子里,一缕阳光、一张石桌、一壶花茶、一叠瓜子,倒也悠闲惬意,当然了,这得是在没人来打扰她的前提下。
可是世事总是不随人愿的,就在慕念馨晒着暖暖的阳光昏昏欲睡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身前一道阴影罩下,遮住了脸上原本暖融融的阳光。
慕念馨皱皱眉,并没有睁开眼,而是身子一挪换了张石凳继续假寐,可那道身影也紧随而来,慕念馨再挪,身影亦再挪。
几番下来,那道身影如影随形、亦步亦趋,慕念馨终于恼了,腾地睁开眼睛,怒目而视,这个死老头子,又要闹哪样?
“不装睡了?”对于慕念馨的愤怒,凌傲天视而不见,一如既往的顶着那张嬉皮笑脸的老脸。
“死老头,你又要干什么啊,不知道打扰人家睡觉是很不礼貌的事吗?”
“不礼貌?我可不觉得,这大白天的你正事不干,在这儿睡觉,浪费大好光阴。”
“我没什么正事,倒是你,正事不干,来这儿骚扰我睡觉,到底是谁在浪费大好光阴哪?”慕念馨真是郁闷了,她有没有正事干关这老头啥事啊。
“唉,骚扰你睡觉可不就是我的正事吗?”凌傲天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仿佛这真的是一件非常正经的事情。
“你——老不正经,说,到底又要干什么?”慕念馨简直要被气得内出血,直觉得血压飞速往上升。
“唉,别生气别生气,啊,这小小年纪肝火就如此之旺,实在要不得,要不要我老头子给你开点败火的药哪?”凌傲天煞有其事地看着慕念馨,却让慕念馨更是怒火中烧。闭上眼睛深呼吸,半晌,终于堪堪压制住了不断上涌的火气。
“不用了,只要你不来,我这肝火就不药而治了,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我还要睡觉呢!”慕念馨咬牙切齿得道。
“你这小丫头,怎么如此粗鲁。我还能有啥事,让你拜我为师啊。”凌傲天摇摇头坐下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喝了。
“唉,我就不明白了,人家都是徒弟追着师父要拜师的,哪有你这样师父追着人家要收徒的,我这早告诉你了,我不做你徒弟,你怎么就跟我杠上了呢?”慕念馨一脸的纳闷。
“老夫我说了,你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也是我找了很多年的徒弟,我怎么能放弃呢?我也真是奇了,多少人想做我的徒弟,我都不要,这到了你这儿,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了呢?”
慕念馨纳闷,凌傲天比她还纳闷,“天下三怪”之一的凌公,竟然不受一个小丫头待见,说出去谁人信哪?
“那是别人,我不是别人,自然与别人不同,再说了你说我是练武奇才我就是练武奇才了?老头,你忽悠谁呢?这副身体是我自己的,我自己都不信的事。”
“唉,你干嘛?放手!”凌傲天忽然一把扣住了慕念馨的手腕,看似只是轻轻地搭着,却任凭慕念馨怎么挣扎也无用,凌傲天的手依旧稳稳地搭在她的手腕处。
“丫头,你是不是忘记了些什么?”半晌,凌傲天终于放开了慕念馨的手,却是皱着眉头如是问道。
慕念馨的心里咯噔一下,忘记了什么?什么意思?她什么都没忘啊,怎么穿来这里的,穿来后发生了什么,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啊?老头子这么问到底什么意思啊?
不对,难道说他说的是原主的记忆?是啊,按理说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那么原主的记忆也应该归她所有才是,可是她却一丝记忆也无。
今日老头要不说起,她还想不到这一点。难道真如老头所说,她失忆了?不,确切地说,应该是这个身体失忆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忘记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心里疑惑,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慕念馨可没忘记苏云澈是这老头的徒弟,她可不想再招来苏云澈,自然是不能承认的。
再说了,没有原主的记忆便没有呗,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原主,不过是借了原主的身体和身份罢了,灵魂上来说她还是沈露而已,她只要活她自己就够了。
“你不承认也没用,老头子我是不会看错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眉间有一股晦色一直盘旋不去,刚刚给你把了脉,终于知道了其中缘由。你是不是时常觉得丹田处有一股气流一直在那盘旋,却始终突破不了,不能为你所用,还有你是不是又时常会觉得两边太阳穴处轻微的胀痛?你不用否认,否认也没用。”凌傲天似乎知道慕念馨不会承认,直接堵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