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败腰间的那块玉佩,随着风,摇曳,玲珑剔透,焕发着碧绿的荧光。在这金光弥漫的地底尤为显眼,荧光化作一股青碧色,柔和,交相辉映的气流。若一条青色龙影,缠于孤败周身,与金光融为一体。被裹住的孤败,神魂宁静,不摇不晃,进入了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的顿悟境界。
孤败眼前一片星光流淌,他正漂洋在星河之间!一颗颗星辰游在天际,星辉灌满苍穹,如利剑刺破这黑夜的寂静,冷冷的寒风,刮过脸颊。孤败怀疑这极为可能是一个幻境。可是他有一丝错觉,这与现实无二。如此真实,天下间没有几个幻境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吧!
单薄的衣衫裹紧了那削瘦的身躯,依旧阻挡不了那刺骨的寒意,身在天宇,俯视天地。这样的高度怎么能不不冷呢?
很冷,很孤寂。他的感觉是这样的。似乎世间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而去,心里很空,一个人,体会着站在最顶端的寂寥,只有他一个人能体会到,没有仰止高山的快感,更无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就只是这片天地只有他一个人的孤独,深入骨髓。真正的巅峰是这样的吗?他不敢确定。
不过唯一他可以肯定的是黑龙给予了他一份大礼,这份情是他永远也还不了的。细细体会着这力量,他明白,这就是规则,天地间亘古不变的法则。法则之古奥远不是他现在可以触及的,可是他偏偏就是摸到了!这份礼是这头与他纠缠不清的龙赐予他最好的馈赠,会彻底改变他之后的修行之路。
星光从指间跃过,留下清凉。奇怪,光本身就无形无影,哪怕运用前世的科学来说,光仅仅是由光子组成,无论这个世界的极致巅峰是否可以触及,但也是他现在所处境界无法达到的,那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他迷茫却不惊慌,是的,他觉得本应如此,便如此。
寒风徐徐而来,带动衣襟,如玉的青衫漫漫飞舞,腰间的剑摇曳,不时发出低吟,响彻了旷野,那么的死寂,唯有剑吟回荡,安宁的可怕,孤独的可怕。让人心中无缘生出了一种平静的孤独感。
微微低头却是一片无垠星海,静寂无声,不时溅起小小的浪花倒映入孤败的眼瞳中,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若他不是身在天宇顶端,就会看见,他所视的小浪花。其实是滔天狂浪湮没了八方,涤荡星辰,吞没山河!
空中残月如钩,唾手可得,宁静。他现在就是这么一种奇异的状态,甚至还要更胜之!已漠然的眼神俯览天地,这一刻好像他就是天地,他就如同规则,伸出手似乎就能将一切拥入怀中。伸出手就拥有了一切,这规则似乎由他掌握。一笔一画,无穷星光化作璀璨的银河,在天边流转。一点光可破万重黑暗。
在这里,他就是造物主,宇宙的源头紧握在他手中,仿佛握住了生与死的力量权杖。一念生,万物涅槃,一念灭,万物破碎,金色的闪光在瞳孔中涌流,夺目耀眼,转化作古奥,森严的符文,布满天际。这就是法则之力吗?孤败心中如是想道。好似找回了荒古的源头,掌握了力量的他,反没有迷乱了心智,而是静静的一点点体悟,规则,即天地之间最为纯粹的本源,修行即是领悟它,与天斗,与地争。若是领悟了哪怕只有一点也会翻天覆地,无穷的好处。
时间在星河中静静流淌,无数个亘古春秋从孤败身上慢慢擦过,天地间重复着轮回,星辰幻灭,大道新生。而这道影子却是不在六道之内,屹立着。时间尘沙,湮没了一切,唯他不曾变过。万物与他无关,时间依然流转。惟他不朽不灭!或许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有一天,这道人影猛地睁开双眼,时间仿佛为其所掌,飞速倒退,又回到了当初。
“规则吗?”孤败轻语,神异而纯粹的剑光若雷闪一般洞穿了天地,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不知何时,眼中妖异迫人的金光已是化作至纯至粹的剑气汪洋,浊流滚滚,惊涛似怒龙,汹涌地用尽所有力量去咆哮,令天地震颤!
“破碎吧!”孤败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腰间的古剑发出沉重的低吼,无匹的神锋,若同破碎万物的无穷伟力,以肉眼可见的威势,横贯宇宙,剩下一点亮丽的孤影,法则无形无质,却是在这一刻被斩成湮粉,消耗殆尽在这一刹那破碎!
“恪守剑道!方可达至极!”孤败浅笑,自言自语道,有一种沧桑。看似是只有一瞬间,很短暂。可是只有亲自体验过的人才明白,那一瞬,早已度过了无数春秋。只有用心的去追一种道,才能达到真正的巅峰!不然一切皆是虚妄!
“规则的极致其实就是破碎规则啊!”孤败轻声道,这就好比一幅画,你身在其中便是为了顺应,领悟规则,但是如果有人在外面撕毁了它,那么结果可想而知,如果把空间比作一幅画,空间被碎裂,画中事物也就不存在了,这才是最强的规则,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强大到可以让时与空分开,这也是破画原理。
孤败虽然明白,但是更加知道要实现这个理论非常难,要对规则的理解达到至极,否则仅能掌握皮毛,不过想必对现在的孤败来说足够了!
周围时空不断坍塌,如山般沉重万亿倍的压力倾泄,孤败左手轻轻一挥,一切竟是以不可思议的度恢复着,最后完美如初,这恍若神迹,身在此处他犹如天道神灵!
天边星河依旧闪烁,天际星辰陨落,滑出极长的光尾,纯粹如剑芒,可斩灭天地间一切污秽,规则悄然无息的在孤败的手中发生了改变,他再度轻语,“心中有道,纵使天地间万千大道皆湮没,亦有成仙之路!规则可化领域,在我的领域中,我就是神灵,就是皇者!”而后纵身,从天穹坠下,被无尽星海吞没!
地底中的金光迅速收敛,孤败眼前景象化作虚无,黑龙眼中的瞳火好似狂龙怒吼,却是渐渐黯淡,疲倦了!在风中飘摇着,随时准备熄灭,陷入沉睡。
孤败腰间的玉佩依旧闪着微弱的青碧荧光,孤败轻吐了一口气,之前的伟力不复存在,“果然是梦一场啊!”他低语。而后缓缓抬头,目光锋利如剑,全身气质俨然发生了改变,终于,他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