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
金色原野上,麦子如同浪涛一般翻卷。只见得一片无尽璀璨的汪洋,带着点绿意的叶子上沾了点晨露。一轮红日刚刚从东边升起,整个画面犹如一幅史诗画卷,蔚为壮观。
“也是够冷的呵!”卫酒打了个哆嗦,封印了修为的他,已经无限等同于普通人。虽说不会有疾病之忧,但凡人所经历的一切他全都要经历。
“谁叫你要一早就出发!”孤败翻了翻白眼,他血气旺盛,又有灵力护体,好不悠哉!
“你懂什么!”卫酒叹了口气接着道,“估计他们已经挖好坑等我们去跳了。赶紧赶路,只有到了城邦我们才有机会!”
“师兄,你想的太美了!”孤败冷笑,眼神中带着点嘲弄,“若真的要挖坑把我们埋了,那也是轻而易举,布置了这么久,我看他们什么情况都该预料到了。慢慢来,不急。”
“也对,不过他们挖坑是埋我们还是埋自己那可说不准!嘿嘿!”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去就让师傅把封印肉身的法咒给我卸了,妈的,真是不太好受!”卫酒将身上薄衫又是紧了紧。
“忍着点,区区寒气又怎么能打倒我们英俊无敌的大师兄呢!”孤败打趣道,卫酒说的也不假这里是北域位处极北,深秋季节寒气逼人,修为较低的修行者也会受冻。更逞论已经尽失修为的卫酒了。
“换你来试试!”卫酒老脸一红,恶狠狠盯了回去。
“你也是够了,平时那些酒都拿去喂狗了!”孤败扶了扶额头对于这便宜师兄的智商他实在是有点看不好。
“还有酒啊!”卫酒一经孤败提示猛地一拍额头当即从芥子袋中取出烈酒驱寒。
“师兄你不是没有修为了吗?怎么还能打开芥子袋!”孤败顿时惊奇。
“切!这算什么,我虽然没有修为但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失去修为,只要我的精神不灭,我随时能从芥子袋里取物。”卫酒自得一笑。
“行了赶紧走吧!”孤败也是很无奈,他是修者若是全速度只怕早就到了某个城邦,可卫酒修为全失也只能一步步走着,战斗随时都可能起。要节省灵气,这样算上去时间到时无关紧要了。
“还颇有点西天取经的味道!”孤败耸了耸肩,脑袋里突然想起了西游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脚步却是一直向前,朝阳金辉闪烁,挥洒在两道影子上渐行渐远……
烈日高悬,从早晨到中午差异却不是一般的大,一颗大树下,卫酒昏昏欲睡靠在树干上,孤败则拄着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是不是静的有些过分了!”他缓缓开口,这里虽然荒无人烟但也算不上深山老林一路走过来却没有见到一丝人影。
“这才能体现出他们对我们的重视啊!”卫酒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依旧是懒洋洋。
“更何况,他们已经来了!”他接着道。
“已经来了?”
“你想想这么多的麦田怎么可能藏不住个人呢!”
“他们,想干嘛!”
“想要万无一失呗!你忘了,我们问剑宗得罪的可不仅是天刀庄呢!”
“还有的人呐,想坐山观虎斗,也不掂量掂量他们有几斤分量!”杀气顿时凛然!
“麻烦不是一般的大,或许我们只是一小部分,但却不免要陷到这场博弈里,可咱也不是蚂蚁,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也没什么。可惜,他们不敢,也付不起这个代价!”
“有什么不敢?”
“师弟啊!”卫酒意味深长地道,“如果能活着回去的话!你不妨去看看有关咱师叔祖的那份玉简。”
“你知道十三年前之后,为什么那些个宗门都销声匿迹了。”卫酒声音带上了寒意,“都死了,死的死,退隐的退隐,在没有人敢多说一句,那些人都死在师叔祖的剑下了,都死了……”
冰冷的声音在空中弥漫,静静回荡开只剩下风吹落叶的飒飒声。不知是讲给孤败听,还是讲给那些在暗处的人听。
“或许你不知道!但是那时候流的血,比十三年前那场浩劫还多。毕竟三师叔是他的徒弟。”他冷冷的叹息,一切静无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没有所谓阻拦暗杀,但是这树萌下的两人都知道一切已经开始。只是还没出现罢了。他们在等。
似乎只剩下了蝉鸣鸟叫,孤败拄着剑不语,卫酒还是昏昏欲睡倚在树旁。
“赤果,新鲜的赤果,不好吃不要钱!”
一声突如其来的吆喝打破了该有的平静。
不知不觉间,孤败握着剑的手紧了又紧。可能,敌人来了。
“别急!”卫酒毫不在意,依旧是那副松散模样,“真的是普通人也说不定呢!”
“赤果,新鲜的赤果!五十文一斤!”
说话间,一粗犷汉子已经挑着扁担缓步急行,朴实的农家打扮,古铜色又带点黑的皮肤,汗如泉涌,头上顶着头巾,肌肉紧致,强健而有力。手上布满老茧,有条不紊的带动着扁担。
“客人,来点赤果吗?”这大汉一手擦着头上汗水,一手掣着扁担,里面尽是红彤彤一片的赤果,也有百来斤重。
“这赤果多少钱啊!”卫酒懒洋洋,耷拉着眼皮漫不经心的开口。
“五十文一斤,客官来点不?”大汉一脸真挚。
“我全要了!”卫酒再度开口,声音静如止水。
“便宜点,打个七折!”卫酒盯着那篮子赤果,仿佛真是垂涎欲滴。
“五两银子!”卫酒不等大汉开口,连珠炮一般飞射出来,“怎么样!”
“客官,我这小本生意…”大汉不再说话,那一脸渴盼任谁也能看得出来。
“你是不是还要说我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八岁小孩呢!”卫酒笑得更欢了,“好久不见了。”
空气陡然凝固,天地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气。若有若无的杀气在空中游离。
“是啊!”大汉收敛了笑容,“好久不见!”
“几年过去了!你的伪装还是这么差!”卫酒还是如之前那般漫不经心,好像与面前的这个大汉极为熟络。
“来杀我的?”卫酒问,却散漫到无以复加好像问的无关紧要。
大汉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我的修为封印了。”卫酒无比轻松的说道。
“我想你们杀得不仅仅是我吧!”卫酒说道,“你们要杀的是他!”说着指了指一边沉默不语的孤败。
“对不对?”卫酒狂笑。
“其实这是一个局,对不对?”
“其实你们要杀的是他的骨血,对不对?”
肆意的笑声,传遍八方山野。
“对,一切都对!”大汉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你都猜对了!”
“我真聪明。”他得意大笑,引得大汉翻白眼。
“你们怕的是,师叔祖。所以要以此来威胁他。别看师叔祖平时不管不问,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他徒弟的骨肉!”卫酒也是深深吸了口气,“不然,也不会叫我来带他了!”
“重影,我知道你很强!修为尽失的我,无异于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但是,我们问剑宗又何时输过给别人!”卫酒朗声大笑。
“巅峰的我,可以随随便便就击败你!我的师弟也能随随便便将你击败!”
“去吧!”卫酒拍了拍已经愣住的孤败,“其实,你才是这场戏的主角啊!”
风依旧吹过原野,浩浩荡荡的哗声响彻云霄仿佛在响应着卫酒狂傲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