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曾是一片寻神的大陆。
天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上、中、下,列为三才,天、地、人共得一。
道生二气,气生三才,三才生五行.五行生万物。万物之中,最灵最贵者,人也。惟人也,穷万物之理,尽一己之性,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全命、保生以合于道,当与天地齐坚固,而共得长久。
无论帝王白丁,无论名贵低贱,谁人不愿得长生,谁人又不愿得追寻神的境界。
然而这一切,毁在数万年的天地浩劫,在邪教的引领下,无数邪魔从异界涌出,大陆上的正道者,只得提剑相迎,终却不敌,当着黑暗慢慢笼罩大陆时,终有微弱的晨曦,刺破这黑暗。
那一白袍老人,手中提携着一把散发着微微寒气的青色的剑,悬浮在空中,与他对立的,则是一身深褐色的老者,他的身后浮现着一个血红的黑瞳。
瞳孔里不断向外滴着鲜血,两人静静地浮在空中,都紧闭着双眼,无论身旁来回穿梭的人或魔,两人仍旧相互闭目而对,丝毫不为这凡事所扰。
突然,那白袍老人猛地睁开的双眼,他手中的剑轻轻一挥,一道巨大的剑破空而来,上面古老的纹路,与老人手中剑一模一样,这巨剑随着老人的下摆,而缓缓地向下砍去。
巨剑下砍的速度很慢,但就是有着躲闪不过的感觉,当这巨剑快要下砍到褐色老者时,他的双目也已睁开,随之的,是他身后的鲜红的瞳孔,迅速地凭空凝聚起一面巨门。
黑色的巨门里漆黑一片,那骇人的黑,仿佛不该属于这世界般,从里面缓缓探出一只巨手,五指清晰可辨,从这地狱般的大门伸出,抓向着下砍来的巨剑。
两者接触,空间仿佛破裂,一面面镜子般的碎片落下,巨剑在巨手的紧握下,裂开成了许许多多的碎片,巨手在巨剑的劈砍下,喷涌着可怖的黑色血液,二者慢慢得消失,只留下那破碎的空间,向外发出这引力,吸去裂缝前的物体。
白袍老者捂了捂胸口,一道鲜血从他口中流出,他将剑上抛,青色的剑迅速围绕在他的身边,他的双手不断的变化着古代的印式,空中默默念着些什么,随即乌黑的云中破开出一道雷霆,击向萦绕在他身边的剑。
剑上所蕴含的雷霆越来越多,不时地有着四溢的火花,青色的剑锋已被深蓝的雷霆所覆盖,白袍老人那变幻不断的手式突然停下,然后双手成掌,握住悬浮在身前的那把剑,毫不犹豫的将剑刺进自己的身体之内,贯穿而出。
就在众人惊奇的那一瞬间,白袍老人滴下的鲜血化作光芒,纷纷汇向剑尖,破空而来的雷电同时附在剑尖,老人猛地拔出这剑,脚下瞬步向着褐色老者而去。那老者身后的黑瞳,扭曲在白袍老人前进的道路上,瞳孔里凝现出鬼魅的紫色光泽,一些空间某种力量震碎般,一道旋转的紫光迅速的聚集,与迎面而来的雷霆之刃相撞在一起,刹那芳华。
没人知晓这之后的事情,数万年后的如今,许许多多曾经叱咤一时的门派纷纷落寞,直至无人知晓,一些侥幸逃脱的,却早已神龙不见摆尾,大陆上的内气,变成了人们进入官场的利器,修神执剑者,纷纷成了帝国的缔造者。
整块的大陆被化作三块,秦帝国居中,安王国居左,燕皇朝居后,三分天下,三足鼎立,而流传下来的修神之法,成为寥寥数人的权力。
......
“啊,啊!”一间破败的草屋中传来一个男人的惊呼,男人满身是汗的坐起,他环顾漆黑一片的屋子,他伸手擦过自己脸上的汗水,借助着月光,可以看出他手上的老茧,一个苦命的庄稼汉。
“这是第几次做这种梦呢,真奇怪啊。”男人边想着边摸黑向床头摸去,点燃床头的蜡烛,昏暗的烛光,给这漆黑的夜月,燃起了微微的光亮。
男人坐回床上,支开床边的窗户,探出头望了望了窗外,然后很快的缩回了头,凭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看四周,如此作罢,这才安心般的,将双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有擦,慢慢地深手,把自己那破旧不堪的枕头掀开,浑身哆嗦着,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枕头下,那是一锭黄金,金闪闪的黄金,发出的光芒比一旁的蜡烛还要亮。
男人使劲地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传来的痛感让他兴奋不已,他浑身因为激动而颤抖的,轻轻地抚摸着这锭黄金。一户白丁的三口之家,一年的开销不过在十两银子,在秦帝国里,一个禁卫军的将领,一年的俸禄不过才两三百两银子而已,而他这锭黄金,可是价值数千两银子。
有了这锭黄金,他能过上奢侈的富贵老爷的生活了,到时候,妻妾成群,左拥右抱,再也不需要过这被地主天天压迫的日子了,男人心里美滋滋的计划着今后的生活,在风中孤零的茅草屋内,有着阵阵男人的大笑声。
突然,门外有着什么声响,男子匆匆地把黄金塞在自己的床板下,安静地听了听声响,果然有着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男子害怕地拿起桌旁一把砍柴用的砍刀,定了定心神,将刀紧握在胸前,慢慢向门外走去,就在他走到门口的那一刹那,那声响突然消失。
男子回过头看了看藏着黄金的床板,然后哆哆嗦嗦地将木门打开,木门摩擦地声音响起,男人慌忙地闭住双眼地用柴刀在前方砍来砍去,直到自己的手发酸之后,他才停了下来。
眼睛慢慢地睁开,并没有什么恐怖地情况发生,男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自嘲的咒骂了几句,把门关上,转过身,一个如银般的东西,反射着透窗而入的月光,一把冰冷的剑就指着男人胸口,更加惊异地竟然是那把剑居然是凭空而立的。
男子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手上的柴刀早已被自己扔到了一旁,男人双手合十,乞求着剑的神灵所宽恕,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木盒子被拿去了!”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声响,响彻整个茅草屋,男子满头是汗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是在说些什么,浮在男人前面的那把剑缓缓地刺向前来。
男人惊慌地向门爬去,才发现门根本打不开,他只得紧靠在门上,双手挡着剑的刺入,剑不慌不忙地刺了过来,刺进了男人的双手,刺破了胸口的皮肤,男人连忙大喊道:“神人饶命啊,我说,我说,那木盒子前几日被一队军人拿走了。”
听到如此,剑的深入才停了下来,继而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被什么军人拿走了,去了什么地方。”男人看了看滴血的双手,忍着剧痛,“他们给我的钱财是秦国通用的,应该是秦国的士兵,他们往御明城去了,神人我知道的都说了,你要放过我啊,我。只是一个平头草民,没干什么事情啊。饶过我吧,饶过我吧。”
男人不停的向着这悬浮的剑求饶道,胯下慢慢流出黄色的液体,整个屋子充斥着臭味。那剑灵仿佛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突然消失,留下这瘫倒在地上,惊魂未定的男人。
男人开始抽泣,接着,大哭了起来,为自己庆幸重获一命而感叹,他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手中流淌着鲜血的双手,剧痛瞬间袭来,刺激着男人的大脑。
男人的面庞瞬间开始抽搐,他忍着剧痛,翻出藏起来的黄金,转身冲出门,向着远处跑去。
男人边跑还边向后望去,当自己的茅草屋消失在视野中,这才停了下来,累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过一会,他拿起手里的黄金,不顾着流下来的鲜血,欣喜地欣赏着黄金,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孔,现出凄惨的笑容,还好,富贵还在。
男人躺在地上,盯着黄金,做个富贵子孙的美梦。突然,他流血的双手不再流血了,还来不及他为此庆幸,他手上的伤口里,闪出诡异的黑紫色,冰冷的感觉从他的手中传来,他看向伤口,伤口很深,都能看到深深白骨,而他的骨头中,缓缓透露出一点怪异的颜色。
那是鬼魅般的火焰!在他的伤口里燃烧着,烤着他那血淋淋的肉!
他惊恐的丢下了黄金,翻身坐起,焦急地看着伤口里的火焰越烧越旺,他环顾四周,不远处有这波光传来,那是一条河,他如看见救星一般,急忙跑过去,来不及脱掉外衣,连忙跳进水中。
他在河中停留了好一会,可当他低头看时,伤口里的火焰却越来越大,他惊恐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死命地盯着手里的深紫色火焰,越来越旺,越来越旺,然后,覆盖他的全身。
......
黎明的晨光逐渐划过天际,穿过幽邃的天际,降临这般人间,尘封的古剑,再次坠入俗世,皆归于一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