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泯的牡丹本该潋滟成精的季节却陡然间在马蹄声中散落一地.刀光剑影角鼓争鸣流血漂橹,在城中氤氲成一片惨红,夕阳留下最后的背影,那弯垂柳后的月牙,印照出为将者,身后那铺向荣耀的万千枯骨。
“将军,楚帅请您去太守府商讨军事,望您速去。”甲士握拳,向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道。
“望转告楚帅,容我更衣,我会立刻前往太守府,”
“是,将军,属下必将转达,望将军惜时,此事非同小可,渎职之责,属下,担待不起啊。”说完,甲士转身向着太守府的方向离去,只留下一身白衣的他。
静静的站在月夜中,池塘的荷花,映在他的眼中,那是一种与世无争的眼神,仿佛这个世界,与他并无任何的关联。一声绿蛙跃入池中的水响,打破了这如诗意般的美妙,男子的眼中,依旧是那荷花,涟漪的池水,与世无争的眼神,却无法掩饰深处,愈发刺骨的寒冷:
“杀父之仇,楚黎,我将万倍归还于你!”
月如水,洒向城中,灯火通明的太守府,府中,传出不断的争吵声,一位位满身戎装的将领,相互指责的争论着些什么。
“安军的三十万大军,如何抵挡,必须发羽书向帝君禀告此事,等待救援,不然,迟早城破人亡,静天城的岳霖就是我们的先例。”
“宋将军,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帝君恐怕早已知晓安军是三十万之众了,诏书上却写着只是二十万,帝君这是想借刀杀人啊,楚帅的存在,已经让帝君都感到威胁了吗。”
“若如宋将军所言,即使击退了这大举进犯的安军,帝君仍旧会除掉我们了?既然如此,何必为这昏君效亦生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等须告知楚帅,让他且听我等一言,我老雷,也不负跟了楚帅这么多年啊”一些将士听见这雷将军所言,不由得随声附和着,尽显“忠臣”之名。
“抱歉,各位,我来晚了”一位面带笑意的将领姗姗来迟,是那白衣小将,棱角分明的脸庞,一种人畜无害,静处万世的笑容,嘴角上扬,显示出一种睥睨一切的神态,“楚帅呢,还没有来吗?”
“萧墨,你为何这么晚才来,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楚帅派人通知你,你还耽搁了许久才到来,连楚帅的面子都不给吗?”
“呵呵,几位将军,对楚帅的态度,可不是靠这点行为就能表现出来的,我萧某人,对帝国,对帝君,对楚帅,问心无愧,但不知,刚刚几位将军之间的洽谈,不知是何意啊?
投敌叛国,这可是死罪啊,不仅你们受罪,连累的可还是楚帅啊,为将者,在乎的,不就是名声吗?你们可以不要,不能要求楚帅为将一生,战功赫赫积累下的名声,因你们,而付之一炬吧?几位将军,你们说,可是这样呢?”
“哼,萧墨,不要以为你仗着你的飞骑军,就真的可以肆无忌惮了,我劝你,还是好好收敛点,等着安军围城了,你可不要怕的,真的像飞骑一样,飞走了啊,哈哈哈。”
“希望各位将军务必别再把你们内心的想法暴露出来了,我飞骑军的名声,不像某些人,靠的是杀杀安军的后线军团,对付对付安军的辎重部队,这些,可是我飞骑军,成立建制以来,最为羞耻的一种作战杀敌方法啊。”
“萧墨,你!”,雷毅面红耳赤的指着萧墨,正准备发怒,一边的侍卫喊道:
“楚统帅到!”
“属下等,参见楚帅”将令台下,所有将领,抱拳拱手的喊道。
“各位将军就不必拘礼这些虚礼了,如今战况紧急,想出退敌之策才是重中之重,还请各位将军,有何见解便直说吧。”
楚帅,被秦帝国称作天策上将,楚黎,五年前,断天山一战,以五万人,正面击杀前来围困的十万安军,以一己之力,诛杀数千名安军。
其威,撼动整个帝国,被帝国喻作天赐之将,秦历290年,被封作天策上将,负责镇守帝国南部的门户,与帝国北部的寒曦王将并称为帝国两大神将,共同镇御着帝国两大门户,保护着帝国数十年的安逸。
“楚帅,我等皆为不肖,属下以为,理应派发羽书,在安军还未完成四面围城的情形下,将天泯城的战况禀于帝下,据以天泯的城防,待以援军,方为上计啊,望楚帅采纳。”许多将领纷纷点头,以示赞同。
站在一旁的萧墨,快步走出,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于可怕的冷漠:“楚帅,帝君诏令,是让我们诛杀尽这三十万的安军,却不是让您向帝君求援,楚帅该知道,我们即使求援,帝君...也不会让我们真正的获得援助,天策上将之名,望统帅慎重!”
“楚帅,您可要慎思啊,不可偏听偏信,城内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就在您的一念之间啊!”台下的很多人,听到萧墨的话语,纷纷出列进言,不想,楚黎此刻却问了一个丝毫与战情无关的问题。
“明晚,秦,当是明月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