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一扇门,琴声骤然停止,只听得剑鞘落地时,打在落叶上的声音。
楚辞推开身旁的少年,一杆绣着春日柳花的木剑刺在楚辞的胸口处,他抬手上扬,击飞刺在胸口的木剑,虚幻一身,便快步闪过身前的女子,在她的身后,手起手落,却打空在虚无之中。
女子闪身便是回刺,木剑上扬到楚辞的脸庞处,使得楚辞无法再次闪身,两人眼神相融:略显童稚的脸庞,却依旧遮掩不住女子倾世的面孔;
玉立的身姿在剑的衬托下更显飒爽,一如瀑布的长发泻下,随风摇曳着;扶琴奏响的芊芊玉手,此刻却握着那木剑,却也有沙场策马的姿态。
似水灵动般的眼眸,此刻正盯着身前的少年,“楚辞,你这次可是被我刺到了呢,如果这是战场,你已经死在我剑下了,怎么样,你服不服?”
楚辞满脸笑意的看过面前的少女,“那便对阵,你可准备好了?”说罢,楚辞那笑意的面孔,浮现出一种可怕的沉默,那是一种近乎于冰冷的神情,稍小的脸庞,有着当世名将该有的气质:天策上将之子,当以虎父无犬子!
楚辞低身出脚,并向上扬手,向着女子握剑的手腕击打过去,女子反手握剑,跃身升起,另一只手伸展成掌,往楚辞背后拍去。
飞扬起的落叶,环绕在她的身旁,楚辞反身一拳,正好打在女子袭来的一掌,却并未使女子后退半步。
女子正暗自窃喜楚辞并未占有任何上风时,面前的楚辞却嘴角一扬,成拳的手,张开成掌,在女子面露吃惊的时候,将她一把拉来,另一手趁机夺过女子手中的木剑,扬起,剑柄划向女子后颈,“如果这是战场,你也已经战死了。”
一曲流殇,女子伏在楚辞身旁,脸上早已羞红一片,急忙推开楚辞,转身,跑进了身后的屋内,留下楚辞与少年,面面相觑的站在纷飞舞动的枯叶中,独笑无言...
......
“楚帅,一切都按计划实施了,您对岳霖传出的四个字的理解,末将已传达给其余三将,只等安军进攻了。”烛光摇曳着的堂府中,林禹抱拳,向着楚黎叙述道,楚黎转身看着他,“吾等必将,秦定安邦”
......
马蹄声响过,惊扰起这林中栖息的鸟儿,一列军队,飞驰在林中泥泞的小路上
“岳将军,我们为何要换成飞骑军的衣袍,而且只带着这些士卒前去攻打静天,君麟两城,会有些危险吧?”一将在飞驰的骏马上,询问着身前穿着黑色铠甲的岳凡,岳凡大笑几声,喊着“我等,无需作战,即刻攻占二城,你们无需多问,到时,可见分晓,传令士卒,加快前行,楚帅等着我们的胜利呢。”
同时,仍旧有着一队穿着飞骑军衣甲的军队,在雷浚的带领下,奔向远处安军的粮仓。
此刻,天泯城,安军已兵临城下,旌旗蔽空的安军阵前。
一将者,策马缓步来到城下,大呼而言道:“楚黎,我们统帅知道你在城中,安国素爱惜人才,你若投降率部归于安国,吾皇定会册你为王,何苦要死守在这围城之中,一代帅才,落得个城破人亡的下场呢,何不归于安国,享这取用无禁的荣华富贵呢。
况且,即使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得为帐下这二十万的士兵以及这天泯城内,几十万百姓考虑考虑,否则,待我大军破城之日,即是天泯屠城之时!”
说罢,这将领勒马转身便走,没走几步,却颓然坠于马下,随着箭射来的方向,那是楚黎身边的林禹,拉的满月秦弓,将这前来劝降的将领一箭射于马下。
那将领随行的士兵们,见主将已死,便急忙向军中疾驰而去,为己,安军的战旗动了,传来击鼓进军的声响。
攻城了,四周有着安军叫嚣冲杀的声响,“冲啊!凡斩杀五名秦军士兵,封伍长,二十人什长,百人为百夫长,千人为千夫长!斩杀秦军将领者,赏黄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安军的云梯不断的悬挂在城墙边,奈何秦军准备充分,时不时传来云梯被推倒后,踩登在云梯上的安军士兵,坠落下落在城下顶着重盾的士兵们的士兵的盾牌上。
刺鼻的血腥味冲刺在每个人的鼻前,城下那些被前仆后继而来的士兵们踩踏的尸体,碎裂成许多小段。
在安军士兵们的踩踏下,被踩掉了衣甲,踩掉了血肉,露出了深深白骨;
那些空中坠下士兵,摔断了骨骼,有的,面部被射来的羽箭贯穿而去,早已血肉模糊,阴深可怖,更有的,抱着那残缺的身体,还来不及哀嚎,就淹没在身后随之而上的士兵的脚下。
死尸遍布城下,这是秃鹫的盛宴。
这也是,王的盛宴。
但这就是战争。
一种帝王间的利益冲突,一种令千万家庭失去顶梁柱,一种令这些在,他们的亲人中认为是唯一,是整个世界的人,以一种不留下名字,甚至是不留下一具完完整整的尸体在同一天,就离开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世界的一种活动。
没有所谓的爱兵如子,不过是帝王者,手中的牺牲物罢了。
或许,这就是军人的宿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静静地降临于世,以这喧闹的情形而去,也应允了许多士兵们,曾经许下的诺言:为国,为民,为君,死,亦不足惜。
夕阳倒映在血流般的城墙上,城下堆积着无数的尸体,没有人去为他们清理,没有人为他们埋葬,秦军士卒们,拉扯着那些还能活过来的士兵前去治疗。
那些奄奄一息,缺肢断腿的重伤者们,被用手合上了眼睛,在同伴们的给予下,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这,地狱般,血流成河的世界。
安军第一天的进攻,在抛下五万多具尸体的惨况下,终以告退,明天是何样,天泯城中,无人知晓,城中央的城守府,即是他们生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