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楼并没有在康乐公府门前停留太久,高深莫测的谢玄远远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挑战的,虽然云海楼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血海深仇,但他却不是一个只会沉浸在仇恨中的人。
如今来这里,只不过是因为他十年没有来过长安,一时怀旧想看一看当年的司徒旧府而已。
所以云海楼又回到了陆蝶祁的宅邸里,和之前一样老老实实地修炼着元气,增强着自己的八卦之力,继续揣摩着阴阳散手和墨子剑法。
他并不知道自己之前因为入魔而达到了半步灵慧魄的境界,所以关于阴阳散手第一式,他仍旧不能得心应手地施展出来。
至于墨子剑法的改造工作,则更是遥遥无期。
不过从古至今又有哪一个强者不是修炼了漫长的岁月,经历无数挫折困难,方能问鼎巅峰的呢。
云海楼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一份耕耘一分收获,所以他并不会因为自己在修炼上遇到了瓶颈而感到气馁,同时云海楼也不会因为自己取得进步而感到过分骄傲,因为他知道,这样的进步离他报仇的心愿还差得很远。
这样的不骄不馁才使得云海楼能够这样坚持不懈地修炼着,努力着。
他相信终有一天,他可以跻身天下强者的行列,诛杀赵明夷等人,让任仲可以含笑九泉!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入夜后的长安城并没有因此变得寂静下来,依旧是那么繁华似锦,热闹喧嚣,虽然在一更三点之后,依晋国律例规定,凡有官府机构驻扎的城池都要执行宵禁,除疾病、生育等特殊原因之外,行人不得无故出行。
只有上元佳节才会例外。
但长安城却是没有宵禁的,作为晋国的都城,这里的繁华程度,简直令人难以想象,即使是在夜里,贩夫走卒、行商坐贾依旧活跃在长安城的几大主要街道。
更别说那些高悬着灯笼的酒肆饭庄、青楼勾栏,此刻更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纵贯南北的章台街在夜里也是极为的繁荣热闹,街道两边的酒肆青楼时不时地有人进进出出,还有着许多的商铺店面也是迟迟没有关门打烊。
此刻在一处青楼的房间里,一个裸露着胸口的独眼大汉正揽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坐在自己的怀里,一边享受着怀中美眷的周到服务,一边肆意地大笑着。
独眼大汉的对面则坐着一个儒生打扮的少年,正自顾自地喝着茶,似乎对独眼大汉很是不耐烦。
“唔……老八,别这么拘谨嘛!”
独眼大汉忽然含住一名女子正在喂他水果的手指,引得后者一阵娇笑,独眼大汉顿觉一阵爽快之时,却看见儒生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于是故作不满地说道。
“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长安,自然得玩的开心一点,你们说是不是?”
独眼大汉说着说着,便向着身边的两名女子问道,两人闻言都是一阵捂嘴轻笑道:“当然是咯。”
“这位相公,要不奴家来服侍您?”独眼大汉对着坐在他右腿上的那名女子努了努嘴,示意她去服侍那儒生少年,那名女子会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便是款款起身,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一脸嫣然地走了过去。
这儒生少年不仅年轻,相貌也是十分的清秀,比起独眼大汉来不知道顺眼了多少倍,那名女子巴不得服侍儒生少年去,虽然本质上没有区别,但至少她自己看着要顺眼的多啊。
“啪!”
然而那名女子才刚刚走了两步,儒生少年却是猛然捏碎了手上的茶杯,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凶狠之色,冷冷地说道。
“离我远一点,否则我杀了你!”
“呀!”
那名女子被森冷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就像一柄钢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一样,登时就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儿,一脸惊恐地看着儒生少年。
这一瞬间她似乎觉得,眼前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少年,似乎比起独眼大汉来,更加令人感到惊怖。
“啧啧啧,老八啊老八,不是我说你,怎么能对女孩子这个样子呢?”独眼大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连忙起身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女子,心疼地抚摸着后者的脸颊,安慰道。
“没事哈,别哭别哭,他这个人一样暴躁易怒,不懂怜香惜玉,可哥哥我懂啊,来我这儿,来我这儿。”
那名女子早就被儒生少年的眼神吓得大脑一片空白,面对着独眼大汉的细声安慰,任由后者把他重新拉到腿上坐着,一脸的戚戚之色,不敢再张嘴说话。
独眼大汉一见更是心疼不已,不满地冲着儒生少年埋怨道:“你看看,把人家小姑娘吓成什么样了?!”
“哼!”
儒生少年一声冷哼,吓得那名女子不停往独眼大汉怀里钻,引得后者又是一阵不停地安慰,儒生见状心里更是愤怒不已,冷冷地说道:
“这样的女人,也配叫姑娘?!”
尽管儒生少年是在骂她们两个,但经历了刚才那骇人的一幕,两个女子都是不敢出声,甚至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独眼大汉的眼中满是欲望之色,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两颗黔首,悠悠地说道:“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脸蛋身段都是上乘,怎么就不是姑娘了?”
“哼!”儒生少年又是一声冷哼,恼怒地说道:“三哥,咱们既然是来找张景瑞的,就该早早去绑了他,在这儿和这些风尘女子,浪费什么时间?!”
“老八。”
独眼大汉贪恋地嗅着胸前传来的缕缕幽香,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不忍的神色,轻声地喊了一声儒生少年。
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两道凌厉的元气无声无息地屈指弹出,两名女子的眉心处瞬间出现了两个血窟窿,一声不响地死在了儒生少年的手上。
“唉!”
独眼大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中的不忍之色渐渐收敛,冲着儒生少年埋怨地说道:“我一早就说不该和你一起出来,从昆仑山到长安这一路上,因为你不小心泄露计划,都杀了多少女孩子,真是可惜了。”
面对独眼大汉的埋怨,儒生少年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针锋相对地说道:“你怎么不说你这一路上逛了多少家青楼?”
“脾气暴躁的人,果然都没脑子。”独眼大汉厌恶地看了一眼方才他还爱怜不已的两具尸体,淡淡地说道:“不过死了的姑娘就不是姑娘了,只是你若是再这样暴露下去,咱们可就没法活着回去见卫大哥了。”
“哼!”
儒生少年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妥,所以仅仅是冷哼一声,没有说些什么。
“长安不比别的地方,这里强者如云,就是卫大哥来到这里,也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所以我们不能名目张胆地绑架张景瑞!”
“这两个女人知道我们要绑架张景瑞,所以不得不杀,最迟明早京兆郡衙门就会出动捕快调查此事。所以明天晨钟一响,你立刻去找张景瑞。”
“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他骗到茂陵来!若是暴露,立马逃去城北的藁街,会有人接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