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张景瑞听见云海楼这样说,眼睛顿时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一脸欢喜地说道:“我听见了哦,不许反悔啊!”
云海楼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不会反悔!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的。”
“好了!好了!”张景瑞吐了吐舌头,嬉皮笑脸地说道:“赶紧把丹药服下吧!”
“嗯。”
云海楼摊开双手,打量着双掌之间那雾气氤氲的小丹丸,以张景瑞先天元精作为阴气炼制而成的丹药,散发着阵阵浓郁的药香,即使尚未服下,云海楼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丹丸中蕴含着的充沛药力。
这小小的一枚丹丸是当世名医张景瑞以气魄级凶兽凿齿的脚趾骨,天竺佛国至宝金丝龙脑香的树脂,配以她取自西域的焦黑色秘药和天然野生的干燥土元,在她极为稀少的木中火下,以接近失传的六律之法炼制而出。
而且还融合了张景瑞的先天元精作为阴阳二气中的阴气,这样的丹药何等的弥足珍贵!
且不说金丝龙脑香的树脂、气魄级凶兽凿齿的脚趾骨这样的材料多么珍贵,也不说像张景瑞这样愿意将自己的先天元精,作为阴阳二气中的阴气注入丹丸的人绝无仅有,就是那令隐见和尚都惊叹不已的六律炼丹术,现在又有多少人能够掌握呢?
云海楼的心里满是感慨,本以为张景瑞给他疗伤只是顺手为之便可,谁知道她竟然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和精力炼制了这枚丹药。
这份恩情……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报答得了了。
“云小子?”张景瑞忽然出声打断了云海楼的思绪,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就打算这么直接服下吧?”
云海楼奇道:“不直接服下还要干嘛,难不成感谢上苍赐我丹药?”
此话一出,隐见和尚顿时无奈地摇了摇头,陆蝶祁依旧面无表情,张景瑞则是以手扶额,哀叹道:“亏你还是道门弟子,难道不知道丹药都是有毒的,需要药引吗?!”
“呃……”云海楼一脸愕然地说道:“我真不知道……”
“听好啦!”张景瑞无奈地看了一眼云海楼,耐心地解释道:“丹药以五行为原料炼制而成,即使是再熟练的药师医者出手炼制,其中也一定会有着极大的毒性,必须配合药引解毒才可。”
“贸然服丹就是死路一条,秦始皇就是这么死的!”
“那这枚丹药的药引是什么呢?”云海楼恍然大悟地问道。
“这个……”张景瑞闻言一愣,忽然变得有些迟疑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老实讲,虽然我炼制过这个,不过材料都有些不一样了,我也不知道呢!”
“……”
云海楼顿时无语,合着这还是个不知道该拿什么药引来解毒的丹药!
这你让我怎么服?
“不过不用担心啦!”张景瑞忽然展颜一笑,从乾坤袋里抖落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脸成竹在胸地说道:“我这里各种各样的药引都有,你可以全部吃下去,总会有一个是正确的呗!”
“……”云海楼翻了翻白眼,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张景瑞蹲在地上如数家珍地一边指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引,一边给云海楼介绍道。
“大枣能补脾胃,益气生津,这个不对!”
“生姜能散风寒,解表止咳,这个也不对!”
“童便能滋阴降火……”
云海楼一听这个,连忙打断道:“这个不行!打死我我也不拿这个作药引!”
张景瑞嘿嘿一笑,白了云海楼一眼,嗔道:“我知道这个不行!”
说完后张景瑞便又接着在她的一大堆收藏里面,翻找着能够给云海楼作为药引的东西,继童便之后,什么丹砂啊、初经血啊、蜈蚣足啊,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随之出现了,听得云海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张施主。”
隐见和尚实在是看不下去,只好出声打断了张景瑞的翻找工作,沉吟道:“与其这样一个个地找,不如你就用这枚丹药原有的丹方所记载的药引吧!”
“对哦!”张景瑞挠着头发想了想,随即拾起刚才用来盛放金丝龙脑香树脂的瓷瓶,兴致冲冲地跑到渭河边上灌了一瓶渭河河水,然后递到云海楼的手上。
“喏,原有的丹方上所用的药引,就是天然的河水。”
云海楼看了一眼瓷瓶中泛着不明悬浊物的渭河河水,无奈地问道:“一定要喝这个吗?”
“当然咯,这附近只有一条渭河,不喝它喝什么?”张景瑞一脸的理所当然。
“相比于童便这样的东西,云施主还是将就着喝这个吧。”隐见和尚一脸疾苦之色地沉吟道,那股悲天悯人的表情,看得云海楼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
认命吧!
云海楼狠下心思,将那枚丹药含在嘴里,猛地一口饮尽了瓷瓶中的渭河河水,将丹药送服了下去,带着些许砂石的河水瞬间便让云海楼的胃部一阵抽搐,一股忍不住的反胃感涌了上来。
可云海楼一想到这丹药是张景瑞牺牲了自己的先天元精所炼制的,便又是一咬牙一跺脚,将那股反胃感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张景瑞呆若木鸡,呐呐道:“渭河水这么清澈么?他怎么一口都喝干了?”
云海楼顿时如遭雷击,一脸愕然地问道:“难道……只需要一口吗?”
“当然咯,药引而已,喝那么多干什么?”张景瑞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玩味地笑道:“看来你很喜欢渭河水嘛!”
你怎么不早说?!
云海楼在心里怨念十足的哀嚎道,虽然很想质问众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提醒他,可随着丹药的服下,那股充沛的药力开始在体内扩散开来,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森寒之感顿时涌向云海楼的四肢百骸,瞬间就让他冷得说不出话来。
随着那股森冷的寒意遍及全身,云海楼的发须尽皆染上一层白霜,面色变得苍白如纸,嘴唇也是毫无半点血色,整个人都忍不住地哆嗦起来。
“云小子,快盘膝静坐,渭河水会将药力引到你的肾脏,调动你的先天元精融合它!”张景瑞见状疾声喝道。
虽然这股寒意极为霸道森冷,可云海楼神智尚且清明,听见张景瑞的声音后,当即原地盘膝坐下,凝神静气,双目微闭,感受着药力正径直地奔向他的腰部。
那里乃是人的先天之本——肾脏!
随着冰寒刺骨的药力渗透进了肾脏,云海楼的身躯顿时燃起一团炙热难耐的赤红色火焰,抵消着那股药力所带来的寒意,而在他的肾脏部位,两团明亮犹如骄阳的灼热气团忽然涌出,分别迎上了侵入肾脏的那两道寒气。
骄阳的热度缓缓地平息着药力所带来的寒气,同时也在这平息的过程中变得逐渐平和下来,云海楼的身躯时而森寒如雪窖冰天,时而炽热如烈日当空,在这不停地冷热交替中,云海楼的身躯也开始发生着些许细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