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铧帝国复兴十七年四月庚午,子时刚过,武阳关上突然鼓角齐鸣,原来军神武徵已传令六军起兵,各军具留后军坚守关隘,其余左军右军齐头并进,约定四月庚辰日子时与各部前军汇合。
影冲所部游击军自由副将雷杨率领,同中军大帐一起进兵。水军大部亦弃船登岸,编为步军前出。
各路军兵,具要夜行晓驻,行时偃旗息鼓,驻时掘挖壕沟,藏于沟内,勿使倭妖察觉。原来金汤原上早已光秃秃的空无一物,别说人烟绝迹,就连土丘也无一个,端地是一望无际,平整如砥,茫茫然一片好战场。
十日之后,各部果然如约来至金汤城下,连夜埋锅造饭,饱食待命。
至天色微明,百万军兵看那城时,果然是:城墙巍巍拔地参天,乌光闪闪气势雄浑,垛口相牵连绵不绝,炮眼森森望之胆寒;整座城墙,高一千六百丈,上接“天罗”,周围八百三十里,宛如地网。下宽十里,上宽一百五十丈,外侧墙厚十五丈,坚若乌金,自百丈高处遍布枪眼炮口;内侧尽是洞廊窑屋,住满军民人等。至若城墙以里城内若何布局,华族之内自然无人知晓。
原来此城乃是妖王千卑黎掌控天下之后,重新修建的,为保坚不可摧,乃收缴开采天下坚金利器,犹以乌金为主,化为金汤,浇筑在城墙外面!故此名为金汤城。役使亿万各族民夫筑城长达百年之久,辅以外围武阳关一线环形群山,以为妖族万世不移之资。
不想两百年后,金汤城虽然保得倭妖不灭,却也成了数千万人的活棺材,被封在城内难以出去。
当日黎明,妖王井天熊连夜理政已毕,正要休息,忽听得门外一片喧哗,未及动问,已有数人夺门而入,慌慌张张滚落一地,纷纷禀到:“大事不秒!大事不妙!南城发现大量华妖部队!”
“北城华妖大量增兵!”
“西城外华妖也是大增!”
“南城…”
井天熊愤而怒到:“都慌什么?十日之前,华妖不就屯兵城下了吗?”
“回禀大统制,不是的,原来华妖,数量不多,也只在四面驻扎,并无攻城之意。如今一夜之间,四面八方皆是华妖,层层叠叠,已经围的水泄不通!”
“什么?倾巢而出了吗?为何此时才报?”
“不知对方使了什么障眼之法,先前并未发现分毫。”
“哼,都是废物。”
暗自想道:这个武徵,终于忍不住要与我族决战了吗?那就来吧!
“尔等何须惊慌?各部军兵不是早有准备吗?我金汤城如此坚固,以前他攻不进来,如今一样攻不进来!速招各军统制及各位佐政官来见。”
“是。不过大统制,倘若华妖突然攻城…”一个传令小校问道。
“那又如何?统制不在,军士就不会打仗了么?况且武徵此人,工于算计,善用人心,定不会断然攻城,他是要等城内自乱,才会进攻。你等快去传令。”
盏茶功夫,井天熊房内挨挨挤挤,各军统制并各佐政官都已到达。原来数千万倭妖残余,都挤在金汤城弹丸之地,故此所有房屋,统一分配,上至大统制下至小百姓,概无例外,所住尽皆拥挤。
“各位已知城外形势,有何良策,速速直言。”
南城统制松木岩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经过一冬休养,方今将士用命,弹药充足,军械、机甲也已造了不少,即使华妖不来,我军也要有所行动。如今以逸待劳,退敌不难。”
北城统制井厉、东城统制雷芳、西城统制田边石根尽皆附议,颇有信心。唯有各军参赞计如云说道:“各位将军如此英勇,令人钦佩。想来暂时退却强敌不难,难的是如何彻底解开这七年之围。”
“计先生所言不错,不知此时有个良策?”
“众人皆知,华妖能够围困七年之久,全凭上方‘天罗’,使我空军再无用武之地,故此要解此围,必先破‘天罗’。”
“莫非先生已有妙计?”
“计策早就有了,不过我军既出不得城去——即使出去也不持久,到不得中枢所在,因此须等华妖来攻,才能施展,今日正好可用此计。”
“如此甚好!”井天熊大喜过望,“还请先生明言,众将才好布置。”
“呵呵,大统制莫急,要行此计,还需雷统制配合,待散会后,我再说于大王和雷统制。”
众人听此一说,皆知他有保密之意,也不再问。反正他一向故作神秘,只要计策行得通,也不以为怪。
井天熊又问:“城中百姓动向如何?”
安民佐政田一方禀道,“回大统制,大统制治理有方,民心甚安,各行各业同仇敌忾,奋力拼搏,如今各项物资充足。尤其粮食一项,更有突破,此前已禀报过了。金汤城从此以后,当不以粮食为忧了。”
“嗯,田一方啊田一方,你还真是名如其人,你果然是制粮能手!如果你叫田亿方就更好了。”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俱各心安。田一方嘻道:“多谢大统制赐名!不过犬子名为田万倾,由老子到儿子,田越来越少,颇为不利,还是保持原名,让田越来越多的好。”
这一调侃,气氛越加轻松,全然不以军情为愁了。
少顷,井天熊正色道:“武徵自七年前总攻失败之后,只以围困骚扰为主,如今准备七年,必然有些手段,这最后一战,必然惨烈。回去之后,还要一面加紧安民,勿使紧张,一面做好动员,提升军民士气。”
众人齐声领命,又商谈了不少军民大计及详细方法,至午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