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猫狗大战(1 / 1)

时间紧急,温瑞初简单的收拾出一个行囊,除了证件之外,他自己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转身到东屋去催促他妈。陈晴素来眼疾手快办事利索,早已收拾好了行李物件。此时她正拿着一副老式的相框默默地落着泪,嘴里低声喃喃着,“我日后该怎么跟你爸爸交代,他把你托付给我,我却让你遭了这么大的罪啊——”

温瑞初以前是见过陈晴手里这张照片的,只不过一直被收在柜子里,从没有摆出来过。这张照片应该是他爸妈唯一的一张合影照。照片上的年轻男人跟他长得极其相似,穿一身板扎标正的绿色军服,照这张相片时还是个上尉,据他妈说男人是给首长做警卫员的。而他妈妈当时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老家那间房子就是他们两个人当年置办的婚房,他们当时打过报告要结婚的。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妈妈的婚姻状况是单身,温瑞初长到这么大却从未曾听他妈提起过一次。见陈晴拿着照片念叨起来,温瑞初心里说不出的自责,不知该如何劝说他妈妈。

陈晴这些年一直不敢在儿子面前提起往事,见儿子走进来,她便慌手慌脚地收起了照片,提着收拾好的行李袋跟着儿子往外走。客厅的地板上,贺少卿微弓着身子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陈晴小声说道,白日里看着那般温和有礼的男人,怎么一眨眼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陈晴到底是有些见识的,知晓有些家庭对待私生子的态度,一定要掳了去,掳走了又不见得会好生教养。到时候孩子的日子表面上看起来光鲜,背地里却过得猪狗不如的。

温瑞初听到了他妈的抱怨声,却始终抿着唇不发一声。总归是他自己缺钱用才招惹上了这个男人,怨不得别人。

陈晴将两只手臂紧了紧,更加抱牢怀中熟睡的孙子,心里愈发难过起来。小安还睡着没有醒过来,温瑞初回屋里找来一张小毯子给他裹上,外面现在冷得很,小孩子身子娇贵,可是冻不得。

陈晴抱着小安往外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住脚步,一把将小安塞进了温瑞初的怀里说,“夜里霜重,别把孩子冻坏了。你们俩在上面等着,我先去下面拦一辆车,这大半夜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出租车拉人了。”

温瑞初急忙说,“还是我去吧。”

陈晴拦住他,解释说,“你才出过几次门。这一片我熟得很。要是没了出租车,我去看看能不能喊到认识的人送咱们一路。”

温瑞初对这片小区确实不如他妈熟悉,也没时间再争什么,由得他妈先下了楼。他自己在屋里又翻了一遍,检查有没有落下什么重要的东西。这套两居室虽说小了些,但被收拾得简单温馨,有着家的味道。

路过衣架旁时,看到贺少卿的大衣还挂在那里。温瑞初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进那件大衣口袋里。他身上的现金不多,只有一千多块钱的家用。这点儿钱用不了多久,他原本是打算在路上再取些现金出来,此时想着万一路上来不及的话……

贺少卿平常是不喜欢在口袋里装东西的。他出门时身边总是跟着助理,吃穿用度根本不用他操心。温瑞初纯粹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伸手进去摸了一下,竟然摸到了凉凉的东西,是一管他用来抹脸的药膏。

温瑞初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把脸。贺少卿给他涂了两次药之后,脸上的疹子已然消去了大半,只留下浅浅的红印子,不是很明显。所以白天他妈刚刚瞧见他时都没有看出来他再次过敏了,只当是冬天冷,脸冻得红了些。

温瑞初顿了一会儿,再度把手伸进另外一个口袋。这个口袋里装着贺少卿的钱夹。温瑞初将钱夹掏出来翻看,手指突然就僵住了。

最终,温瑞初将自己的侥幸心理阻止了。贺少卿钱夹里放了不少现金,温瑞初却一分钱也没有拿走。跟他上一次离开贺少卿一样,他没有带走贺少卿一分一厘,独独带走了钱夹里那张属于他自己的照片,一张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照。

许是念及过去的情分。临走时,温瑞初将沙发上那条厚毯子抖落开,盖在了贺少卿身上。

陈晴是提着两袋行李下楼的,温瑞初不放心他妈大半夜的一个人在下面,便抱着小安下楼去寻她。他到了小区门口,却不见陈晴的踪影。正好对面开过来一辆出粗车,见是空车,他便招手喊了下来,另一只手探进口袋里,摸出手机给他妈打电话。

他自己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同时跟出租车司机商量,“师傅,麻烦你稍等几分钟,我们还有一个人。”

听到出租车司机压着嗓子说,“行。那你先把车门关上吧。这冷风蹿的紧。”

温瑞初并没有起疑,随手将车门关了起来。陈晴一直没有接电话,他低头见小安皱着小脸睡得不安生,就把毯子重新裹了一遍,换了个姿势让孩子靠得更舒服一些,然后继续拿起手机给陈晴打电话。

打电话的时候温瑞初还在心里盘算,路上要先找个自动取款机取一些现金出来。然后绕到火车站和客运站各买一张车票混淆视线。但现在还不着急跑,他们先坐普通的不记名短途客运汽车转移到郊区的小地方躲上一段时间。等过了这段时间,他们再悄悄离开这个城市另寻出路。

就在他想着怎么才能摆脱贺少卿的时候,车子启动了。前面的对讲机里传出沙沙的声音来,是一个陌生的男声,“秦助理,已经找到贺先生了。他现在昏迷不醒,我们检查了一遍,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送医院。立刻!”秦助理直接下达了命令,声音变回了原音。

温瑞初脸上现出一片惊惶之色,立即抬手去抠车门。

听到驾驶座上的秦助理淡淡地笑了起来,说,“你还想往哪儿跑?”两年前是他们没有防备,谁都没想过特意去看管老板的小情儿,才让他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现在秦助理知晓了贺少卿的用心,岂会让两年前的事情再度重演。

“你、怎么会是你!我妈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温瑞初说话时牙齿隐隐打着颤儿。

“陈女士已经被送去了安全的地方。”秦助理从容不迫地驾驶着车子继续前行,紧跟着补充了一句,“你可以暂时放心,在贺先生醒过来之前,我一定会保证你们一家三口是完好无损的。”至于贺少卿醒过来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这就不在他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了。

温瑞初咬着牙,口气恨恨地质问他,“你们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秦助理笑起来,“贺先生的脾性你应该也了解,你顺着他的性子哄他几句不就万事大吉了。到时候你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真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采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害得他们这群手下跟着不好过,这么冷的天还要在车里守到大半夜。

“你也不想想,就算贺先生会在你身上再栽跟头,我们这些做手下的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再跑一次吗?”秦助理说着抬起眼,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上的父子二人,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嘲讽。上次在摄影棚里他跟温瑞初说什么贺先生脾气变好了,全他妈是瞎扯淡。这两年日子过得最不好的就是他这个助理了,整天伴君如伴虎的,稍微有了风水草动,他就得提溜着自己的脑袋办事儿。

温瑞初知道自己今天跑不了了,有些绝望的靠在椅背上,整个身子都是麻木的。他记得两年前秦助理也是这么劝他的,说:你只要在床上哄着贺先生,适时的吹吹枕边风不就好了。不过是说几句好听的话,这有什么难的,贺先生高兴了,还会拦着你出门?你就算是想在比赛里拿冠军,也不过是贺先生一句话的事情。

“你就是贺少卿的狗!”温瑞初怒不可揭地骂道。他当年就是错信了秦助理的话,事实证明贺少卿这种人精,谁也别想哄住他。你说的话哪句真哪句假他能分辨不出来?但贺少卿却不当面戳穿,只冷眼看着你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上演着拙劣的戏码,到了最后才一箭穿心把你给钉死。没错,贺少卿后来是允许他参加比赛了,他凭借自己的实力一路跳进了总决赛。可是贺少卿却在总决赛的前夜让组委会取消了他的参赛资格。

秦助理丝毫不介意他的谩骂,反而颇为自豪地摇着尾巴说,“对啊。我就是贺先生的狗。所以才要时刻提防着有小野猫伸爪子挠他。”

“你、”温瑞初气急攻心,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前两日发了低烧,病还没有好透。

秦助理熟练的打着方向盘把车停进了车库里,兀自感叹道,“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你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贺先生眼皮底下搞出来一个儿子不说,还有胆子再跑一次。你倒是胆子大,你有时间的话还是好好想想,等贺先生醒过来之后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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