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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相信她说的话,但我却真的无法确定,唐姬编是否真的会这么做。毕竟,最近他真的很疏离,已经完全是一个陌生人的感觉。啊,虽然,他本来就应该是陌生人,不是吗?
我真的忐忑不安了起来,脸,也一定露出了种种的迹像。李嫒自然不可能会看漏,她又是轻笑,“小莉,还是让我帮你吧。”
“不,”我照样拒绝,语气显然不如刚刚的强硬。
“小莉,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和婳婳的,我真的只是要拟补而已。”
“不需要,听到没有,不需要。”我转身,用自己都感觉到不可思议的速度,逃似的,从茶餐厅跑了出来,一站在大街上,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的时候,我却反而感觉到阵阵的玄晕。我用力地呼吸,使劲地让自己吸气。可我竟还感觉到头晕脑旋。好一会后,我才慢慢恢复了知觉。
我明白到,这一种害怕,无力感的害怕,正在慢慢地侵袭。
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这样的问题反复地拷问我,让我感觉到那一种伸了手去,也无法再抓住任何东西的痛苦无力感。我抬起头看向天空,太阳已经一整天没有露出自己的脸了,它像是厌倦了每日里的固定上班时间那样,偷了个懒。是的,仅仅只是这样,但这样的阴沉沉的,低压着无数压力的云层,却让我感觉到更加的郁闷,难受,那一口好容易才吐了出去的气,又像是被活生生地强压回自己的体内,在我的腹中,不停地搅动。
我感觉到胃,一阵阵的痛,痛得几乎让我快要忍受不了了。
“莉莉,隔壁的张大妈,刚刚来过,说,她家有个远亲,是归国的华侨……不过,对方也是离过婚的……但那样更好,至少有共同点……爸爸不是故意贬低你的。只是,希望你可以去看看,说不定,真的是一个好男人。”
爸爸不知道我心中的烦恼,也一定没有去想过可能发生的可怕事情,他只是努力地用他自己的方式,试图让我摆脱唐姬编。自从我回来后,像这样的相亲介绍,已经是第四个了。之前那三个,我其实想推掉,但每次看到了爸爸一张忧心忡忡的脸,我就答应了。
我真的去相亲了,但,很可笑的是,每一次遇到的都是极品。任一个,只要一听到我已有一对儿女的时候,原本还十分感兴趣的脸,马上垮了,然后,不是手机响,有什么重要的客人来找他,就是突然肚子不舒服,中途退场。其实我想说,何必呢?真觉得不合适,明白地说一声不就行了。用得着如此的狼狈吗?
我嘲笑他们的狼狈,却又不得不感叹,我这种没有主见的性子,有能好到那里去呢?
仅仅因为害怕爸爸失望,害怕看到他忧心忡忡的模样,害怕他总是站在房门口处,无奈地叹气,很痛苦的样子。我就这样委屈、求全,甚至还生出了种种可怕的想法:只要对方能接受得了贝贝和婳婳,就算长得再挫,年纪大点无所谓,能力差点无所谓……这样种种无所谓,就像是我在放弃自己的幸福一样。
“爸爸,我有些累了。”我没有答应他,疲惫地走到了沙发边,坐下,头靠在沙发上,一副很头痛的样子。
“怎么,工作还没有敲定吗?”
“不,已经定下来了。”
“什么样的工作?”
“策划助理。”
“那,也不错。”
“是啊。”
我想笑出来的,却,竟是苦笑。
爸爸看到我这样子,又是很担心,“莉莉,是不是还遇到什么心烦的事?”
我嗯的一声,又是苦笑,“爸爸,以前妈妈不是总说,生活嘛,总有些烦心事才是正道理。”
爸爸听后,愣了下,“也是。”他也是苦笑了一个,坐在我一侧,那一张老旧得快要脱皮的沙发上,还是一副担心的模样。他的双手,开始交叉,手肘支持着上半身,压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知道,他还是想劝我去看看。
我无奈地叹了一声,“爸爸,什么时候呢?”
爸爸反应不过来,嗯的一声表示疑惑。
我苦笑,“我问你,想安排在什么时候见面的?”
“你想去吗?”
“嗯。”
“……”爸爸竟还是很担心地看着我,好一会后,他才说,“我和张大妈合计一下吧,我看看,尽量快一点,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太受累的。”
我笑着点头,又站了起来,准备走回房间。爸爸却又叫住了我,“莉莉,你真的没事吗?”
我摇头,努力地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糟心事。”
“跟唐姬编没有关系?”没想到爸爸会这么直接地问我。
我愣住,竟露出了难过的表情,我很快就收住了自己的伤感,又是苦笑,“不是。跟他没有关系。只不过,最近找工作,找得太累了。你想想,那些面试我的人,真的很讨厌,总是问东问西的,好些人,还总是揪着我上一份工作不放,问我为什么要辞职之类的。像这样的问题,真的好烦的,是不是?”
我说了谎……不,我并没有说谎,这些也是实话,只不过,它们跟婳婳的事情比起来,真不算事。
可我不想爸爸也跟着担心,我只能避重就轻。
爸爸相信了我的话,他安慰我,“没事的,莉莉,都过去了,就不要再去管那些人,反正以后只要你用心工作就行了。”
“是啊,爸爸,我累了,我去洗个澡后休息一下。”
“好,去吧。”爸爸说着,却没有走开,而是用一种心疼我的眼神看着我的背影。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在那里站多久,但我却知道,此时,灰暗的光线,一定正好投射在他的身侧,让他的身子,大部分被那一道灰暗给吞噬了去,只留一道灰暗的影子,长长的斜斜的拉长着,穿透到我的脚边处,一动不动。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