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邱智鹏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夕阳红团队里的大叔大妈们。
他们渴了,他就给他们送上及时雨——矿泉水;他们累了,他就让他们坐在石阶上休息一会儿,欣赏风光的旖旎。
这个时候,他会看着他们大喘粗气,听他们讲述爬山的辛苦……
这些老人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前行,他们终于克服艰难险阻走过了鲫鱼背,顺利登上了天都峰顶。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一位叫王鹤彬的大叔高声叫道。
邱智鹏坐到了王鹤彬的身边,“大叔,我想采访您老一下,请问您在登上天都峰的一刹那是什么感受?”
“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王鹤彬自豪地说。
“你们的勇气无人能及,就连我这小辈都甘拜下风。”
“是啊,你别看我年纪大了,身子骨却是硬朗得狠,你看我现在面不敢色心不跳。我们酷爱旅游,投身到了这青山绿水之中。你们看那上山的小路就像一条绳梯悬挂在悬崖绝壁上,当我们这样俯瞰群山时,看到的是千峰竞秀,云山相接,江河一线,风光如此壮丽,确为奇景。”
邱智鹏顺着王鹤彬的指引极目远眺,“眼前美景美不胜收,如同一幅瑰丽的画卷铺展开来。”
王鹤彬微笑着说:“还是你们年轻人懂得生活,更会体尝人生百态。对了,小伙子,你是一个人来旅游吗?”
邱智鹏只顾照顾这些大叔大妈,竟忘记了自己有重务在身。说好了他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做好安全保障工作,负责压轴,结果他却跑去当了导游。
“难道职业病也会传染?”他禁不住笑了起来,“估计现在夏明媚他们已经从天都南路下去了吧?”
正如邱智鹏所想,夏明媚已经带着朝阳的队友们从天都南路下去了。
“登上天都峰,我们满载归。”杨紫晴兴奋得像打靶归来的战士。“任它五岳归来客,一见天都也叫奇,俯视转顾,步步出奇。”
郝家义反应机敏,“你这嘴里叨咕的是徐霞客的语句,正所谓是五月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突然,他惊叫起来,“我们亲爱的总裁大人呢?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了。”
“夏明媚,我说你这导游是怎么当的,一点不细心,你没发现总裁不见了吗!”郝家义暴跳如雷,丧失了理性。
夏明媚左顾右盼,没有看见邱智鹏的身影,她很是着急。
“说好了他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保护大家,那他是什么时候和我们走散的呢?”
“你问我们,我们问谁啊!”郝家义满腔怒火,极不耐烦地说:“你身为导游,严重失职,将游客弄丢,我要给旅行社打电话投诉你!”
杨紫晴忙替夏明媚解围,“郝主管,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也没用,当务之急我们要立刻找到总裁。”
“杨助理,你要公私分明,不能因为你和夏明媚私下里要好就没有原则。”郝家义挖苦道。
林晓英遇事不惊,镇定地说:“我赶紧给总裁打个电话。”
她打了好几遍,邱智鹏的电话始终是无法接通状态。
杨紫晴安抚着大家,“大家放心吧,总裁那么睿智,肯定不会有事的!”
“你又不是预言家,怎么知道他会没事?”郝家义蹙眉,满脸疑惑地看着杨紫晴。
夏明媚着急地哭了,泪水夺眶而出。
此刻,大家心里那种征服天都峰的喜悦和成就感瞬间消失。
“夏明媚,你把总裁弄丢了,还有脸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乔筱植不知打哪钻了出来,气急败坏,犹如泼妇。
郝家义停止了怒吼,他惊呆了。
“乔筱植,前晚你还躺在我怀里,极尽缠绵地对我说你爱我,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危难见真情,你喜欢的人竟是总裁,难怪你一直不答应我的求婚。这枚戒指本来是我预备在今晚向你求婚的,现在,我留着它还有什么用?”说罢,他将手中的戒指抛向了远处。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其实,我早就厌烦了你,你知道吗?”乔筱植把垂下来的头发捋到耳后,冲郝家义笑起来,“其实我们都没有爱过彼此,不如就此分手吧!”
“请你不要再说了。”郝家义不想再听下去了。
他变得软弱无力,跌跌撞撞地走下山去。
杨紫晴让威廉过去搀扶他,以免他出什么意外。
这里已经狼狈不堪了,而邱智鹏却在另一处和大叔大妈们放眼天际。
他不禁感慨道,“这般群山逶迤,天都峰仿佛霸主,群山恰似来贺的友邦。俯瞰诸峰,千峰竟秀、巧石献奇,天都峰犹如君王,诸峰便是那姬妾了。”
“李姐,你帮我拍张照!一会我就把它发在微信群里,向乒乓球队里的那些老家伙好好炫耀一下。”
大妈们似乎很喜欢拍照,她们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个个神采奕奕。
李大妈的头发是自然卷曲的,看上去很美。她面容温和,一双慈祥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说起话来又清脆又好听。
“来吧,刘娟,我给你拍!”李大妈麻利地接过刘娟递过来的照相机。
刘娟头戴绒线帽,身穿一件崭新的红色呢子大衣和一条混纺呢裤子,脚上穿着一双旅游鞋,满脸洋溢着喜气,她是夕阳红队伍里最年轻的大妈了。
刘娟不厌其烦地摆着各种姿势。她为了拍远景,竟贸然跨过了护栏,站在了仅容一脚宽的悬崖边上,做展开飞翔状。
就在李大妈低头查看相机照片的一瞬间,可怕的、不能预想的事情就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