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瑞公公了。”我说着将目光移向了另一个盒子。随着我的视线众人也是有所不解。
“这盒子是从董鄂小主房中寻到的。”瑞安说着目光看向了董鄂容贞,免去了不必要的误会。
董鄂容贞原本坐等看好戏的脸一下子煞白,没等她为自己辩解,瑞安已经打开了锦盒,里面是一条珊瑚手链。董鄂容玥看向言身旁的嫡妹,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可是你的?”瑞安说着将锦盒往董鄂容贞面前推了推。
董鄂容贞点了点头:“可是……”董鄂容贞的话才开了个头便被苏嬷嬷的声音压了下去:“这珊瑚手链,可有什么问题?”
“这锦盒内壁是玉石所制,这珊瑚手链虽然稀少,可是与这上等的和田玉一比,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遇到这样的锦盒可真是要买椟还珠了。”瑞安说着众人纷纷点头,这盒子拿来装珊瑚手串,太浪费了。
“这确实不合理,不合理的事情若是要合理的话,”我瞧了眼珊瑚手串接着说道:“这珊瑚多孔隙,可得要杜太医好好检查检查了。”
杜太医接过了锦盒,仔细得检查了起来,片刻后,他手猛地一缩,珊瑚手串落在了地上。
“杜太医,这是如何?”苏嬷嬷怕是从未见过杜太医如此失态,神色也是紧张了起来。
“将手串放进玉盒里,此物碰不得,碰不得。”杜太医说着用绢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接着说道:“这珊瑚里藏着金丝俾屡虫,此虫细如发丝,遇凉则眠,遇热则动,乃剧毒之物。(com网)”杜太医说着有些心有余悸。
我没有放过董鄂容贞的一个表情,听到金丝俾屡虫这几个字的时候她的神色闪过了慌乱,不过她很快镇定了,眼中噙着泪水,害怕得拉着董鄂容玥的手瑟瑟发抖。
“真是狠毒,若是谁带了这手串,这虫子出来岂不是一命呜呼了,而且虫子离了手串任谁也看不出这手串的问题来。”苏嬷嬷说着看向了董鄂容贞,道:“此物是你房中发现的,你还有何解释?”
我瞧着董鄂容贞,她就这么完了?历史上她可是贞妃,仗着福临对董鄂氏的爱,仗着与董鄂氏容貌上的相似之处,在宫中稳如泰山的贞妃?
“这条手串是我的。可是这锦盒我从未见过啊,不信可以问我家姐,这手串我一直是放在一个绸缎面料的锦盒中,定是有人想嫁祸于我”董鄂容贞的眸子精光闪过,她突然一阵颤栗,眼中充满了恐惧道:“这许是谁要害我,这珊瑚手串远非名贵之物,怎可能送的出手?即使我将这手串送了旁人,怕也是被弃之如敝履,若是我不小心戴了手串,定是有人想加害我!”董鄂容玥的声音因为害怕有些颤抖,她的眸中尽是泪水。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冷静,这样都被她找到了突破口。
“董鄂小主,这锦盒确不是你妹妹的?”苏嬷嬷的目光死死的落在了董鄂容玥的身上。
“我从未见过。”董鄂氏说着低了头,此话她说的模棱两可,表面上看是肯定了董鄂容贞的说法,可是我却听出了另一个意思。像是一个为了保护妹妹不得不说违心之言,只能这样似是而非得回答。董鄂氏不只为自己留下了莫大的祸端,更是在宫中埋下了一颗炸弹,董鄂容贞的手段,心思,令我不得不正视她的存在。
董鄂容贞稍稍舒了一口气。
董鄂容贞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她以往又素来是装得很傻很天真,虽然被我挑破过用心,可是想来她已经做了补救。已经有几个秀女在一旁为她开脱,苏嬷嬷也是陷入了沉思。
“淑仪,此事?”苏嬷嬷将目光投向了我。
“若是董鄂小主说的是真的倒是能排除她妹妹的嫌疑,不过恕我直言,她们本是姐妹,证言是否可信也还有待商榷。可是方才她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此事兹事体大,背后之人实在险恶,若是查不到岂不是一大隐患。秀女均是出自名门,若是出了好歹,也无从交代。”我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瑞安和苏柯亚自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董鄂容贞无论如何是留不得了。
“我想起来了,”董鄂容贞看向富察氏道:“唯一碰过这手串的便是富察姐姐,有一****来我房中,见我戴这手串说是想佛珠,便拿去把玩了一会。我以为她喜欢,本打算赠与她将锦盒一并拿出,许是那时候动了手脚。”
董鄂容贞说着走向了富察氏,她带着哭腔颤抖得说道:“你已经害了完颜姐姐,罪无可恕,难道还要害我?你若是肯还我清白,我一定既往不咎。富察姐姐,你已经一步走错,千万不可一错再错。”
富察氏愣了愣,看着董鄂容贞,眼神有几分恐惧。不得不说董鄂容贞极为聪慧,极会体察人心,惹上巫蛊之术,富察氏必死无疑,甚至还会连累她阿玛额娘。董鄂容贞方才的话隐隐有了威胁的意味,富察氏没有任何选择。
富察氏点了点头,眼泪从眼中滑落,泣不成声。
富察氏认了罪,董鄂容贞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受害者,这一反转真是出乎意料。
“既然富察氏已经认了罪,董鄂小主便是清白的,这两件事均已告一段落。”瑞安说罢对着身后的小太监吩咐道:“将富察氏关入宗人府,静候皇嗣发落。”
“劳烦瑞公公了,”董鄂容贞因为啜泣声音有些断续,她擦了擦眼泪继续道:“多谢公公救命之恩,容贞没齿难忘。”
“姑姑。”水灵说着往我身边靠了靠。
“怎么了?”我看她的目光有些飘忽,不禁问道。
“若是董鄂容贞入了宫,她送的东西,与她有关的一切全都扔进火里烧了,断不可留着。”
水灵一向是聪慧的,可是今日之事若非我对于历史上的董鄂容贞有些了解,怕是也会被她瞒过去,她又是如何知晓的。
“直觉,说不上来的直觉。”水灵说着眼神有意得回避了董鄂容贞的方向。
无论如何,是非曲直已经过去,在犯人已经坦白的情况下,怀疑是怀疑,没有证据也只能看着她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