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趁着夜色下了观音庙,借宿在了无殇早已安排的民宿房里。
三月有余,总算最不安的已经过去。
趁着京城守卫松懈,我们出了城,直奔江南。因着我身体的缘故走走停停,一路似赶路,似游览,时间拉的很长。
我的肚子也已经显露了出来,我也是体会了孕妇怕热的苦楚,走几步,便是一身的汗。
嫣然本江南人士,虽然这里离她的家乡还有很远,但是她是我们中最熟悉江南水土的人。
无殇和水灵享受着她们曾日夜期盼的家人之情,无殇和我们仍是有些格格不入,平素住在他自己置办的园子。
只是偶尔会以谁当宝宝武功师傅的名义在那里比划,一比划就没完没了,谁也不肯认输。
一月刚过,在江南暖冬的艳阳下,肚子里的小家伙按耐不住,提早几天钻了出来,已经足月,倒也没有大碍。
我这一胎因着嫣然的照拂,体态控制的很好,平日经常运动,生产也算顺利,较起宫里生个孩子险象环生的场景,我算得上非常轻松了。
“我之前想了那么多个,你们一个都不满意,我现在哪有力气想!”我摸着宝宝的小脸,有些愤愤道。
“我们宝宝哪能起阿猫阿狗的名字,你若是想不出来,我就去街上请几个先生起,你到时挑一个。”水灵满脸的嫌弃,她看着宝宝的模样不仅喜上眉梢,摸着宝宝的头发一脸心疼得说道:“宝宝啊,你娘差点给你和后街王大爷家狗一个名儿了,你莫怪你娘,但也要引以为戒,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了,连起个像样的名字都费劲儿!你长大了一定给你请最好的师傅,我们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啊!”
然后这一茬就被记住了,哎,都怪后街王大爷!
九九半周岁的时候,我们搬到了山庄,嫣然和秦羽也抽空把亲事办了,喜庆非常。
江南路遥,并不代表消息闭塞,董鄂氏如何宠冠后宫,位居皇贵妃,即使这庄子里的人再讳莫如深也终会传到我的耳朵里。
只是九九一日一日长大,眉目一日日分明,无论是外貌还是神情与她阿玛都极为相似,有些刻意埋藏的回忆,也随着她的容貌更加又清晰起来。
“娘亲,吃吃!”
“好看舅舅,小木马!”
她奶声奶气的,总是能逗得大家喜笑颜开。在这大家庭里她极受宠爱。即使是不苟言笑的秦羽,为了博她一笑也是极尽扮丑扮蠢之能事。无殇呢,从格格不入,稍显阴郁,变成了护娃狂魔,实力溺爱。只要九九一瘪嘴,就陪她玩骑高高。
只是有时候,九九会问我:“娘亲,别人家都有爹爹,我家有姨父,有好看舅舅,为什么没有爹爹呢?”
九九想了下,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问他们不行,他们话都说不利落!”
九九一周岁九个月的时候,水患大作,防洪堤冲毁了,惨况空前,听闻这是十几年来最严重的一次。
我们竭尽全力,可是在灾害面前却显得渺小,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银两是下来了,可是这一层层下来,落到百姓头上能有一两成就不错了。开仓放粮的旨意也早就下了,可是郑知县咬定了牙关说仓库里没粮食了!这可恶的狗官!什么百姓的父母官,百姓危急时刻只知道在那里牟取私利!”水灵也是愤然!
“这…不是不行。”四人仔细琢磨着,点了点头!
而且秦羽和无殇的功夫,简直就是杀鸡用了宰牛刀,以防万一用点蒙汗药,只是这搬粮食着实费些力气,免不了需要庄内的伙计。
王富栋,本地有名的米商,囤货居奇,置百姓性命不顾,平素里仗着有钱,横行霸道,***女,恶贯满盈,种种罪状罄竹难书!
“郑知县不肯开仓放粮,可是上头毕竟来了人,这门面也得摆啊,找了几家米商要米,可是这年头粮食比金子还值钱,有谁会乖乖交出来,听说郑知县抓着王富栋的把柄,王富栋不得已交了些米出来。这天时地利人和的,他不当冤大头,老天都看不过眼!”我越说着越觉得这计划堪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