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过去了。
旺旺有了很大的变化,她时常挺着小胸脯宣布:“我已经长大了。”因为,她已经不用倚靠墙壁,就可以从回廊的这头轻松地走到那一头,也可以自个走下台阶到那青砖铺成的院子去而不用倚靠奶娘,她还可以用甜美流畅的语言跟身边的人交流。
呵呵,长大真好。
当然了,在父母亲的眼里,旺旺仍旧是他们最小的孩子,是个活泼幼稚的小不点。
父母亲一直盼望有一个儿子,可是他们并没有因为眼前的三个孩子是女儿而漠视她们,他们安排足够的人手照料她们,唯恐她们因为疏忽大意而影响身体健康,有空的时候他们亲身照料孩子们,让孩子们体会到家的温馨。对于最小的孩子旺旺,父母亲更是精心呵护,悉心照料。因为旺旺对花情有独钟,父母亲就想方设法地在院子里栽种花儿。
如今居住的院子,简直就是花的世界。这满院子的花,有栽种在花坛里的,有种植在花盆里的;花儿品种繁多,有迎春花、桃花、月季花、荷花、牡丹花、玫瑰花、菊花、梅花......就连那田野间常见的野玫瑰、牵牛花都在这里找到一席之地。只要旺旺喜欢,不论品种珍贵与否,都拿回来栽种。
晓晓和曦曦两个姐姐也喜欢花,只是她们的喜欢跟一般人一样,只限于有空的时候瞧瞧,呼吸一下鲜花的清香。两个姐姐都不能理解,旺旺为什么老是指挥小丫环收集鲜花的上露珠,长年累月而乐此不疲,为什么要将好看的鲜花摘下来,晒干了当宝贝收藏。
不过,旺旺捣弄出来那些香喷喷的东西晓晓和曦曦都喜欢,学旺旺的样子把那些香喷喷的东西涂到身子上,去向别的小姑娘显耀。只要晓晓和曦曦需要,旺旺都大方供应。享有同样待遇的,还有母亲。
曾一有次,丫环秋香和秋芳偷偷走进旺旺的房间,拿走了小半瓶子的香膏。旺旺大为恼火,指着跪在地下比她身子还高的秋香和秋芳一番叽哩呱啦地叫嚷,还伤心地抹眼泪。崔莹莹看得心疼极了,狠狠地惩罚了秋香和秋芳两个。自此,下人们都不敢随便碰旺旺捣弄出来的东西,害怕小祖宗一抹眼泪,夫人就柳眉倒立。
旺旺不捣弄花儿的时候,两个姐姐就约旺旺一起玩耍。姐妹三人一起玩投壶、瞎子摸象、荡秋千。这里民风纯朴,对女孩子的约束并不多,以晓晓和曦曦的年纪,要是有奶娘相伴,是可以到外面大街上逛的。不过,晓晓和曦曦极少到大街上去,一是她们出去了旺旺独自在家会孤单,二是奶娘说大街上有拐子专拐小孩子的,她们害怕出去了回不了家。
旺旺怀疑是奶娘们撒谎,因为她们每次跟随两个姐姐出街,回来都说累得够呛。不过,旺旺并没有将这些怀疑告诉两个姐姐。父母亲都说旺旺太小,不准旺旺去逛街,连庭院门都不能出去,向来很好说话的父母亲在这一点是坚决不同意的。两个姐姐都出门了,旺旺在家是很闷的,并且她们一出门往往是半天才回来,因此旺旺也不想两个姐姐到街上去逛。
有时候,雷捕头的小孙子武哥儿会来找旺旺玩耍。武哥儿来的时候,基基和淼淼都找来一起玩耍,有时候武哥儿还带来别的小姑娘或者小男孩儿。
武哥儿来了,庭院顿时变得活泼热闹。一群年纪相仿的孩子凑到一起,不论是玩投壶、瞎子摸象、跳格子,还是互相追逐,都非常有趣。
旺旺他们最爱玩的还是捉迷藏。有这满院子的花儿,躲起来是非常容易的,不管是趴在牵牛花藤蔓下,还是躲到枝叶茂密的牡丹、九里香丛中,还是借着花丛的掩护不断移动位置,都不容易找到。轮到找人的就得睁大火眼金睛寻找,有时候故意说各种有趣的话或做怪样引诱躲藏的人发笑,就可以顺着笑声去寻找。武哥儿是此行高手,他经常能够逗人发笑从而轻易找到躲藏的人。旺旺另辟捷径,时常装作被蜜蜂蛰或者摔倒尖叫哭叫,让躲藏的人自动跑出来,两个姐姐和武哥儿经常上当恨得牙痒痒,可是没过多久仍旧被旺旺故意发出的叫声哭声引出来。基基和淼淼两个是吃货,只要拿出好吃的做**,他们都会抵制不住跑出来。
旺旺和两个姐姐都非常欢迎武哥儿来玩。
旺旺是最欢迎武哥儿的人。武哥儿知道旺旺喜欢花儿,时常弄些花儿来送给旺旺,有时是只摘花朵儿装到小篮子里,有时候是折了几枝带来。旺旺听说武哥儿来了,就会乐颠颠地跑去,远远看到身影就甜甜地叫唤“武哥哥”,从武哥儿手中接过花儿,一边带路一边吸小鼻子闻花香。
旺旺也喜欢跟县衙附近的几个小女孩子儿玩耍,只是没有武哥儿带领,她们不能进来找旺旺。武哥儿的爷爷是捕头,县衙里的人都认识武哥儿,他可以畅通无阻地来找旺旺。
“到外面大街上去玩耍吧,外面很好玩的。”来找旺旺玩耍的人几乎都这样劝她。
这些来找旺旺的小朋友们告诉说,外面大街上人很多马车也多,好吃的好看的都有;大街的旁边有一条大河,大河上有很多船,大河边的空地上有许多香喷喷的野花,谁都可以摘;大街的另一边有庙,大人们都喜欢到庙里去烧香,还有人从老远的地方来烧香。
旺旺知道大河边的野花是野玫瑰,武哥儿经常从那里摘来给她,香喷喷的最合旺旺的心意。旺旺还知道他们所说的庙是西山的观音阁,旺旺曾听父亲和母亲谈论过,那里有个泉池叫莲花池,据说喝了莲花池水的妇女可以生儿子。观音阁附近还有条瀑布,有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父亲曾跟友人去游赏回来后,给母亲欣赏他游赏时写下的诗句。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到目前为止,旺旺踏出庭院门口的机会屈指可数,就是每年中秋和冬至的时候,跟随父母亲到武哥儿家欢度节日。外面的世界在旺旺的认知里,就是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看到的行人和马车、房屋,还有在武哥儿家阁楼上看到的河水和船只。
如此而已。
旺旺渴望着快点长大,到外面去见识。
一天上午,武哥儿独自跑来找旺旺,他跑得气喘吁吁的,一见旺旺就说:“旺旺,我爹娘在大河里捞到一个小孩子。”
旺旺和所有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