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学校.原浅眼底微微有光芒闪过.她怎么就忘了.以往也不是沒有向全校募捐的事.虽说帮人者不一定真心实意.可只要有人愿意帮上一点.她也能减轻不小的负担的.更何况.大多数的学生还是心存善意的.既然独自一人负担不起.她为何不求援.
在原浅看來.求助不可耻.只要她沒用什么旁‘门’左道就好.
“教官.谢谢你的提醒.我现在就和学校联系去.”立马忘了之前商述泽的质问.原浅此刻便像是沙漠中徒步行走多日的饥渴之人看见了一片绿洲..那是希望.哪怕这份希望.她不一定握得牢.
沒有去找什么校领导.毕竟这样一群人不是她说见就能见的.原浅此时想着的.是去找校学生会的人.校学生会作为学校的一大组织.其在小事上的号召力绝对不比学校就逊‘色’多少.
旋即原浅想到了一个人.夏弋阳..
无疑.夏弋阳是学生会的会长.若是能说服他帮忙.那么事情绝对会容易很多.可对方和自己非情非故.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请人家帮忙.这世上少有能不劳而获的事.原浅想着.‘唇’角不由得提起了一抹苦笑.
商述泽点到即止.沒有再干扰原浅的做法.即便他要帮忙.也不会明目张胆.
思來想去.这才知晓夏弋阳兴许是自己唯一的突破口.学生会办事历來有章程.若是找别人出手.那么少不得要耽搁一些时日的.而她.不想让母亲住院都不安心.若是欠一个人情可以解决这次的事情的话.那么原浅毫不犹豫.不论今后她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就怕.人家也不屑要她那一份人情.
夏弋阳.夏绾绾曾无意中和原浅提过.弋阳这个名字來源于一个典故..后羿‘射’日.按照夏弋阳父母的想法.自然是希望这个名字能告诫他们的孩子要‘胸’怀宽广.坚信邪不胜正.一如后羿‘射’九金乌解天下百姓之苦.不过夏弋阳本身倒是生了副痞痞酷酷的‘性’子.也不知他的父母是否会为此头疼.
不知何时已是走到了夏绾绾的家‘门’前.若是在以往.她不会无缘无故來这里.可这一次.她只能通过夏绾绾來联系夏弋阳.毕竟那个学生会主席神出鬼沒的.不是他的亲人.怕也掌握不得他的行踪.
阿‘波’罗摇着尾巴.对原浅颇为熟稔.商述泽则是回了学校去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总不能老是盯着原浅.连他自己也不知晓自己那么多的矛盾从何而來.也许是因为.这个‘女’子和他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
细数起來两人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一开始是她那般狼狈糟糕让自己有了点印象.他对风尘‘女’子的定位历來是大胆开放.而这样的一只颤巍小兽.在酒吧那样的大染缸里绝对算得上特别.彼时他记住的还有她那一对盈眸.看着淡漠.其实的冰冷薄情吧.
后來看她一个学生在训练的空隙哭.他有些意外.却也沒有上前呵责.然而在心里.他也不是沒有把她和那些娇娇‘女’联系到一起的.不过是个小小的军训.至于么.
越是离得近了.越是让人觉得这‘女’生是个谜.她在他面前哭了好几次.偏偏每次都让他生不出反感的心思.小时候商默儿那妞为了给他拉仇恨.沒少跑到他爹妈面前哭.自此他就特烦那些动不动就一哭二闹的‘女’人.啧.‘女’人.头发长.眼泪多.两个字..祸水.
第一次在训练场上.他后來隐约琢磨过.那时候.她大抵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的.那样浓的悲伤.其实多‘花’点心思也能辨认得出來.只他不是心理老师.只是个管军训的教官.沒必要多事.不是吗.第二次.她险些被人**.昏暗的车厢.瑟瑟发抖的‘女’孩.空气中甚至还透着几分那卑鄙的男人的体味.他有些同情她.明明自认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还是舍不得看她一个‘女’子那般脆弱可怜的姿态.或许那时候是想到了他曾许下的‘有困难找教官’的话吧.这丫头并无罪过.他不喜欢看到她这样畏惧惊惶.
在车上的时候他便觉得这个‘女’孩的身子真是软得让人爱不释手.尤其.她还穿着他那件宽大的上衣.风光若隐若现.身为一头自律‘性’极强沒有任何不良作风的部队‘精’英猎豹.商述泽第一次觉得或许他也该找个‘女’人的.沒理由让他妹老给压着.何况大哥已经结婚.要是让那三丫头赶他前头结婚了.摆出去可是有些不好看.知道的当商默儿恨嫁卫子嘉恋妻.不知道的当他商述泽沒人要.
那天给她喂面吃.他真心觉得这个小丫头很好看.穿着白上衣蓝裙子.长发洗过.幽幽地散着香气.耷拉在身后.小巧玲珑.而她的粉‘唇’还透着几分血红.喝下第一口汤时.他看到她不自然地动了动‘唇’.想必是那‘唇’上的伤口被烫着了.此后他每每喂过去一筷子面.她便会配合老实地张口闭口.像个乖巧的小娃娃.他绝不承认.那时候他想过把她抓到怀里‘吻’上一把的.作为一个活了二十三年除了自家老妈再沒亲过别的‘女’子的洁身自好的健康成年男‘性’.商述泽有一瞬间对自己很是无语.
后來在训练场上也会偶尔观察一下她.然而那份不经意的悸动.他到底是尽量粗心地想要忽略了去.他在地北.天子脚下.而她在天南.富饶的汉南.乍一看起來.还真是沒什么相‘交’的可能.何况他还是那样一份职业.何苦去祸害别人.年少时他曾想过.也许娶个警察或者娶个‘女’军人才是他最好的选择.共同理想共同信念.好沟通不是.
不过最好的.他不一定喜欢.所以还是会动摇.哪怕只是那么漫不经心的一点.
昨夜雨声几乎横贯半个夜晚.手术室外.她就那么啜泣着.好似世界离她远去.她不过活在了自己的梦境里.他听到了她许久才传來一次的低声呢喃.那时候.心不知为何竟是突突地‘抽’着.
“把我的妈妈还给我.不准抢.不准抢.妈妈是浅浅一个人的……”
“不好……你抢走了我的阿时.不准抢我的妈妈.呜呜……浅浅只有妈妈了.不要抢……”
“浅浅只想妈妈活得好好的.只要妈妈笑.浅浅就高兴.求你.还给我.不要让妈妈有事……”
“呜呜.阿时.对不起.浅浅永远都……不坚强.你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浅浅的……浅浅好想你.好想好想……”
“妈妈不要丢下浅浅.浅浅沒有爸爸.沒有兄弟姐妹.只有妈妈……一个人了.”
“浅浅可以拿所以的东西换妈妈的健康.可以的……什么都可以……”
“……”
此后.他的衣襟狼藉.满满的都是那凉凉的泪.他用指尖为她拭去泪‘花’.她便懵懂‘迷’茫地看着他.甚至带着防范戒备.好似冰天雪地之中一头孤狼.固执地守着自己的领土.虎视眈眈地想要应对敌人的來袭.却偏偏拙劣地找不到最佳的防御方式.
这样一副容颜.商述泽忘不了.并且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甚而成了他一个支离破碎的梦.每每触及.那么冰.那么寒.拼凑不起.裂成了一地的回忆月光……
整个人跌在了‘床’榻之上.此时外头训练场上轰轰烈烈地举行着今年的阅兵仪式.即使隔了老长一段距离.商述泽仍能感受到学生们那‘激’动澎湃的心情.
好笑.被奴役了一个月.终于可以解放了.能不开心吗.
商述泽笑.却沒了往日那番桀骜并不怀好意.反是透着几分沧桑疲倦.
沧桑.呵.他这个年纪的大好男儿.有什么好沧桑的.
“七排长.别躺了.那谁.夏老爷子过來了.他现在点名要见你和小黑呢.偏偏你给闹缺席.要给人家长官留下坏印象多不好.快起來.”本想着眯会理一下自己的思绪.蔡良的话却在这时刻响起了.
因为今天是连长带队.其余不用参加阅兵的学生可以自主选择去与不去检阅会场.这样的情况下.教官们大多也乐得清闲.自个出去找地儿玩去了.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对这样的场面着实感兴趣.便在台上看着的教官.阅兵仪式在部队中不是沒有.是以看着这一群学生接受检阅.他们多少能看出些自己的影子.军营出來的人.总是容易对这样的场景产生感情.虽不是自己参加.他们站着看看也觉得颇有意思.
商述泽不得不起了身.换好军装和蔡良走人.一路上蔡良都在比划着那阅兵场面.末了说了一句:“看着‘挺’有气势.要是这群学生里头给‘弄’几个好苗子到部队里去.沒准也有点意思.对了.七排长.你带的那排可是有二十來名学生参加检阅.排里一半的人数了.看來他们‘挺’有为国为人民献身的‘精’神的啊.思想觉悟高.是你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