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子弹擦过地面，险些爆掉面包车的轮胎。
“狙击手，趴下。”萧安宇冷静的开车告诉洪励安，一个急转弯将车子停在路边，自己也跟着趴下来。
然而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第二颗子弹到来的声音。
洪励安慢慢抬起头，谨慎的观察四周，视野的余光之处闪亮的星点引起注意。狙击枪的瞄准镜，看来不是军用的，型号比较落后。就从洪励安看过的狙击枪来说，瞄准镜都是不反光的。特警采用的装备一般都是二线军用的，最顶级的特警队可能会斥巨资采用和军用一样的型号。当然，最顶级的军队用的武器就是变态级别的。洪励安松懈的将手枪挂在指头上，朝着那个狙击手的位置举起双手，并非投降是谈判，洪励安自我安慰的说。
很快的，萧安宇也理解了他的用意，从驾驶座上下来站在开阔地。收起枪，等待着。
街道转交走出来一个人，披着一件大衣的警察。他大概五十多岁，抽着烟斗冷静的盯着两人。最后没说什么，示意两人跟上。老人说他叫老陈，已经退休了，但是街坊邻居都念着他，所以派出所又把他给聘回来当个看门的。隔离的时候，老陈没少做安抚工作。
这条街和隔壁已经天差地别，铁丝网、铁板、栅栏被放的满街都是。大概是为了对付丧尸，派出所夹杂在两边的居民楼中间，矮矮的，很多派出所一样，地段不是最好，招牌和指路是最亮的。
三层楼的派出所里面挤满了人。附近小区里的幸存者，有的人在隔离的时候就干脆住了进来。最近几天，活人迅速消失，老陈的好多同事也再也没有回来，他干脆就把地方腾出来，让年轻的民警和青年人抵抗丧尸。派出所装备不多，只有几支枪，唯一的一把狙击枪型号都很老，被民警小王拿着在楼顶巡逻。
“并不是故意要打你们，昨天城里来了一帮当兵的，问我们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走。但他们只带年轻的男性，如果小王和几个民兵走了，我们这帮老弱妇孺是支撑不了多久的。最多一个夜晚，丧尸就能端了这地方。他们就不愿意，那些当兵的就说给几天考虑时间。”
小王以为他们是一伙儿的，或者是别的什么心怀不轨的人。
怪不得派出所里的氛围是这么的庄严，抱着孩子的女人几乎要哭瞎了眼睛。这段时间完全是靠着当初隔离时代的物资车活着，但三辆车已经快要见底，大家再节约也会有断粮的时刻。老陈是想让小王他们跟着士兵走的，这样才会有人活下来。这些人都不是当领袖的材料，当今世界也没什么安全的地方，跟着士兵也许真的有什么出路。
“别听那些人的，他们是逃兵，已经叛国的逃兵。比土匪还不如，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扩大队伍才会找幸存者的。”而且还都要男性，蓝文斌的心智可够高的。
萧安宇默不作声的听洪励安和老陈沟通，这位老人也不容易，他在这个片区当了三十多年的民警。几乎和每一个街坊都认识，就是那种在路边路过的和蔼老头，帮忙处理过谁家的纠纷，看过谁家的孩子诞生。生活中可以忽略的人，出了事首先想到可以帮忙的人。洪励安也许是在帮老陈说话，告诉他们蓝文斌那帮人是坏人。可他没意识到，他在想老陈保证他会是那个好人。
“你要帮他们吗？”萧安宇拉着洪励安走到派出所的大门口，铁门明显被加固过，围墙上挂着新的铁丝网。
从口袋里掏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找到的烟，洪励安在讨好萧安宇。
“这事很麻烦，有三十多个人，有的人带着伤。我们不可能就随便找个地方安顿好他们，还有食物、空间补给，你来做吗？”地下室十个人都已经让人踹不过气，这是三十个人，洪励安以为这是儿戏吗？
“抽烟都不能让你闭嘴？”自从和杜梓航一起生活后，萧安宇多部分时间都让自己在烟瘾中挣扎。她克制自己不在杜梓航面前抽烟，二手烟对孩子来说不好。洪励安需要她安静一会儿，至少现在享受一下灵魂飘荡的感觉。
二楼上时不时传来孩子的哭声，老陈带他们看过派出所的拘留室。里面有几个被咬伤的人，还没有变异。老陈保管着钥匙，他想过把这些人扔出去，可靠近丧尸都让人腿软。有的还是停留在这里的人的亲戚，他们说太残忍。可等到他们变异，就一切都来不及了。没人愿意靠近拘留室，老陈锁上门也很少打开过。睡觉的时候，都有丧尸就在身边的感觉。
所以说，他们需要一个领袖。狠得下心，办得成事的人。
洪励安无法忽略老陈求救的眼光，他知道自己已经太老，不想等死，也无法前进。
当士兵来的时候，老陈是抱着希望的，给年轻的后生一条生路。而不是在扭扭捏捏中，弄死所有人。
“我想帮他们，出来的时候你不是也说了吗？可以给幸存者找一个地方，政府大楼或者废弃的工厂，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洪励安终于开口，带着迫切的渴望。洪励安并没有要求萧安宇一起做这件事，他不知道萧安宇会不会同意。
“但这个意义是不同的，你要为他们负责。”萧安宇所理解的幸存者是有‘单位’的，家庭或者一群好友。最好都是男的，这点她和蓝文斌要求的差不多。有自保能力的，可以冷静思考的。而派出所的这些人看起来一点也不沾边，他们靠一个几十岁的老人维持短暂的平静。女人和孩子在哭，青壮年只有几个。如果洪励安接下这个胆子，责任会很重。
洪励安点头表示明白，他盯着萧安宇的表情。
“啧啧……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萧安宇无奈的表示，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抛下洪励安。自己离的flag，那就完成它。
和老陈一起说了一个短暂的计划，市政府大楼目前来说是个好去处。有完善的安保系统，里面人少，清理丧尸会很快。市政府大楼附近都很平坦，他们随时都可以撤离出城区。离这里不远，而且可以容纳更多的人。但问题是，萧安宇不同意带走所有人，被咬伤的、感冒的都要被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