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人在我背后窃窃私语,他们在讨论到底应该叫我巫师还是法师。不少不相信的人,想让人找我表演摔人,但没人敢付诸行动。那几个被摔在地上的人,如今都还在医疗室。我象征性的去看过他们,并不那么诚恳的道歉。
有幸见过迈克尔好几次,起初我以为是偶然,毕竟他是所谓的安全官。肯定没事就是到处走走,探访群众,查看四处是否有漏洞什么的。而两天内第五次遇见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事有点悬,迈克尔有猫腻。但他不肯说,反而在第二天黄昏的时候,故意回过头看我,指引我的视线跟着他走过红色区域。我无法看清红色区域的大门,但可以看到的确是迈克尔一个人进去的。大概呆了半个小时,迈克尔又重新出现,意有所指的抬起头望着我。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希望我进去?还是希望我探查什么?
非洲基地近万人,甚至更多。我不可能放任生命线,摧毁我的脑袋。我才刚刚适应小群体,才刚开始控制它的‘语音功能’。这么多人的地方,控制语音是个笑话,它会摧毁我的脑子。让我直接昏迷过去,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多声音,除非我有办法挑选。
独自呆在房间里面,我试图弄清楚生命线的工作原理。关于记忆、声音什么的。我很确定,哪些克隆体的记忆,可能是源自和我同样的DNA。他们都死了,而我也没见过本体的记忆。还有上次,看到严珍伊的记忆播放,那更像是一种死亡记忆。人在要死的时候,也许会残留点什么。活着身体感觉你要死了,会挑选你最后的记忆留在空气里,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灵魂。
“我不介意你拿我做实验,反正我的脑子里都是姐姐。”杰克天真的告诉我,他可以让我在他身上做实验。
别搞笑了,我的实验是要把人打个半死,直接昏迷过去。
“那我们可以去个有死人的人的地方,而且绝对安静。”
我靠,杰克直接带我到了停尸房。一路上他都在喋喋不休,关于基地的用电量来推测基地有多大规模,什么地方用做什么用途。顺便说,停尸房的隔壁就是焚化炉。杰克就是靠焚化炉的用电量,来确定旁边就是停尸房的。这里的确很安静,安静的我一个大男人,一米八几,直接想回去睡觉。
我平生所遇见的人都要这么惊悚吗?杰克在看着我,他跃跃欲试,企图让我搞快点。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工作人员就会进来,焚烧尸体。杰克说这儿的工作人员都很懒散,焚化炉每天不间断的烧都只能烧十几具尸体。但他们宁愿尸体栋在冷冻柜里,也不想节约用电。
杰克又将主意打倒核反应堆上面,他听说我们曾经遭遇过一场核爆,很跃跃欲试。
“停下,不要把脑子用在奇怪的地方,不然你会想到毁灭世界的。”杰克就是个暗黑系的小孩,还是那种天真的暗黑系,就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做的事,是多么的残忍。而别人也不会忍心苛责他,最多说一句以后别再这么做了。所以说,幼童是最可怕的。而杰克,是个十九岁的幼童。
就在杰克要继续和我争辩的时候,我注意到尸体冷冻柜亮灯的真的很多。这里至少有几百个尸体冷冻柜,但问题来了。
如果非洲基地每天死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有哀嚎声?难道是因为大家不是亲人?和好歹有室友情啊,环形建筑,我这两天也没观察过人们,他们和基本健康还是挂钩的。杰克也说过,每天都会开焚化炉,按照我这两天的观察,不应该积压这么多的尸体。
有点惊悚的,我真打算退却。但开始靠近一个尸体冷冻柜,拉开尸体。
这是一个年轻人,他的头发被剃光了。身上有某些我很熟悉的东西,类似疤痕,短时间内我想不起来。于是,我又壮着胆子打开其他的柜子,女人、老人都有,男人最多,大多数都很健壮。就算是基地的医疗设施差,得癌症的多,但这个比例不对。
“他们被注射过什么,你看他们的手臂和手背。还有这种伤疤我认得,是一种维生系统。喉咙上的是插喉管导致的,快看这个,他的脑子被人挖掉了。”我就说为什么那么熟悉,本体的身上也有几个类似的伤痕。本体洪励安可是被孤岛实验了本年,没有伤痕才奇怪。
饶是快语速又像是机器人杰克,也有点被吓倒。
他的脸色苍白,我立刻关上冷冻柜,带着杰克走了出去。少年,终究还是个少年,而不知不觉中,我才发现我已见惯死亡。
走出停尸房,杰克在通道口已经吐了出来,这里是垃圾回收地。而我也不怎么介意怪味道,可是恶臭弥漫中,还是为杰克揪心。这孩子的神经紧张,我有点可怜他了。高智商人的往往是******、******的,而杰克有个奇怪的家庭,父母犯罪,而他却感觉温暖。他们甚至为了杰克而献出生命,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我不知道杰克是不是也在可怜那些人类,他们甚至不是为了自己的爱而牺牲的,也不是为了名而牺牲的。其中大部分面目狰狞,没有闭上眼睛,也许生前更是遭受折磨。
这也让我意识到,我来对地方了。这非洲基地,就将是我非洲之行的最后一站。几乎立刻,我就想打电话给李将军。
而走进的脚步声让我紧张起来,赶忙带着杰克走进恶臭散发的垃圾堆后面。他刚吐过,不会在意这点气味的。
几个士兵,抬着麻布裹着的尸体匆匆走过,他们去了停尸房。靠,那方向应该是个死路来着,谁会将垃圾堆放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这垃圾堆个隐藏,隐藏士兵的路线和意图。
“我们先回去吧。”杰克拉着我的衣袖。
有点楚楚可怜,大概是真的怕了。我干脆点点头,冲动确实无济于事,我该慎重点。杰克考察过基地的用电量,却没有发现垃圾堆的背后,确实有点诡异。我想起邱江说过的,杰克正在黑另一个网络,也就是说这个基地有两套网络。一个防火墙是常规的,一个是国家级的。我让杰克去了我的房间,顺便带着他的电脑,从隔壁几间的妇女哪儿讨来点东西给他吃。有人疑问我和杰克的关系,被我打马虎眼糊弄过去。我总不能说,他是我队友,而他当我是情敌。我们俩也不可能师兄弟,连肤色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