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的表情就跟你要死了一样。”迈克尔走在沙漠上,有些体力不支的停下来,闲聊似的看着身旁的洪励安。
答应徒步走到基地的仍然是大多数,剩下差不多一千人,想要另谋出路。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他们,这些人孤注一掷的相信不会被抛弃,如果沙漠中的基地不让进,他们只有渴死饿死在沙漠中。
洪励安对着烈日眯起眼睛,对迈克尔说的话有些不明白。
“我的年纪大了,见过不少人,我妻子要去世的时候就和你的表情一样。她得了癌症,一个不抽烟的人得了肺癌,起初那段时间她瞒着我。当我没有看她的时候,她就会面露忧伤,总是很多情绪,看着我的时候就把所有情绪都收起来,所以我很长一段时间察觉。你就像她那个时候,当萧安宇没有注意你的时候,你就忧伤的跟要死了一样。”当然,洪励安可以放心迈克尔的保密能力,如果这是洪励安期望的,他不会乱说的。
那种我很不好但我不想让你知道的感觉,迈克尔不会妄加评判的。只是还是依照过来人的身份给后辈一点建议:“有什么事,不如告诉她,你们可以一起商量。别闹出矛盾或者隔阂就好,没人比你更了解你的爱人,不是吗?”
洪励安也不明白自己心底这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是从何而来,告诉萧安宇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他没有镜子,所以并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如果真如迈克尔说的那么严重的话,会不会变成一个忧伤的少女了?
队伍密密麻麻一万多人,朝着龙隐基地行走,他们出现在基地的热点地图范围内。
几位管事的,终于坐不住了,开会也坐不住,用站的,围绕着会议桌谈论即将到达的一万人。
“我认为就算是对人民抛弃我们的惩罚,也已经够了,当今这年头到处都是危险,如果拒绝开门,那就是拒绝活下去的权利。我们还没对付丧尸,先灭绝了人类自己。”李天祥无视张东野对自己手下的控诉,当查出昨日出入名单,自己的车子赫然在列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是按耐不住的年轻人干的。可火已经烧到眉毛,再来追究天雷或者点火人的责任,已经没用了。
选择权利仍然是高居幕后的人,十个人吵到明天也吵不出结果来。时不时就有士兵报告,那一万人已经走到什么地方。
“就算他们来了,也找不到入口的。”张东野面容坚毅,是个十足的硬汉,他不喜欢麻烦,把龙隐基地搞成居民楼他已经无法接受,还要安顿人的话,不是没有地方,就是麻烦。
上头仍然对新城市的事耿耿于怀,他们千辛万苦带着士兵和平民创立城市,整合所有资源,让士兵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可最后得到什么?即便是战争来时,有争议也不是如此对待政党。可这事已经过去,新城市付出了代价,走出来的永远是少部分人,无辜的人也被殃及鱼池。李天祥和张东野挣的面红耳赤,张东野认为就算没有其他人,就目前在龙隐基地的人,也足够他们存活到丧尸灭绝。龙隐基地有核武器在手里,盛世集团来了也没用,大不了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永远是下策,有突发情况怎么办呢?人口从几十亿人降到有没有一亿人都难说,不是更应该保护活着的人吗?
“我有一个办法。”萧兰君跟在江怀瑾的后头,本来她是没什么说话的地位的,但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着急举手:“但我要和执政官私下对话。”
身居高位的人捂着头,想了几秒点头应允萧兰君的问题。
撤离新城市并非是抛弃或者惩罚,即便是没有暴动和下课的声音,撤离也势在必行。只是撤离近亿人口比撤离几万人口要难,在那样的情况下,公开撤离计划,有多少人会走呢?无异于再给暴动一个借口,加速新城市的灭亡。
设施完善的新城市,在每一趟救援行动中早就暴露了位置,丧尸可以阻挡一阵,可阻挡不了盛世集团的武器。新城市的纷争从来没停过,谴责和赞同永远不会统一口径。
萧兰君夹着厚厚的文件夹,手里拨弄着平板走出会议楼。张东野和李天祥早已等候在此。
“介不介意我问问,你和那位先生谈了两个小时,究竟谈了什么?”李天祥摊开手表示没有恶意,就是谈谈。
“打开入口。”萧兰君抽出一页纸张,递给张东野。
张东野看了一眼开口问:“你说了什么?”
“秘密。既然人家放弃车子,徒步走过来就算是诚意,我们也要给这一万多人的幸存者一点诚意,不是吗?”萧兰君看向李天祥:“那位先生说今天可以开个晚会什么的。”给远道而来的客人接风洗尘。
站在沙丘上头,幸存的人们顶着烈日和风沙茫然的左顾右盼,按照邱江说的,这里应该就是目的地了。可除了黄沙,什么也没有。他们路过沿途的军事禁区的牌子,铁丝网被弄的残破不堪,可是没有一点建筑物的影子。
洪励安靠近萧安宇将她搂进怀里,嘴唇被风吹的干裂,萧安宇从自信满满到茫然都被他收入眼底:“会找到的,我们再往前看看。”
萧安宇自信邱江是不会骗人的,按照邱江说的,应该就在这里了。就算没有建筑物,也应该有个什么入口,基地也许是在地下,有个地下通道什么的。
山姆在天空盘旋了几个来回,它的声音短促的嘶鸣,也是没有看到任何房子和人的意思。多多说只有沙子和风的气味,它安慰的蹭着萧安宇的腿和手,希望她别那么气馁,不然就和普通人一样,都是苦涩的气味,当然不难闻就是了。
忽然,集结号穿破空气,隐约的进入萧安宇的耳朵,她赶紧回头盯着洪励安的眼睛:“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他也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的确是集结号的声音。他太熟悉了,几年的军旅生涯听了不下千次。
“你们看那是什么。”李莉莲指着沙丘下面的平坦地方,细沙似乎正在流淌一般的形成很多细小的漩涡。有什么东西掩埋在细沙之下,亦或者是细沙覆盖在什么东西的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