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告捷后,兰陵王马不停蹄的又赶回平阳,与达奚武率领的三万敌军会战,周国宇文邕接到晋阳战败的
消息后传旨达奚武立刻撤兵,达奚武引兵退回,齐国兰陵王率将士其后追击,直至周国边境,获俘周军两万余
人,取得了完胜的战绩。
而突厥从在晋阳战场上首撤之后就干脆无耻到底,漠北的兵力也随之撤回了突厥,至此,随着晋阳的胜利
齐国也脱离了腹背受敌的险境。
时近除夕,按照常理来说这该是举国欢庆的节日,再加上刚刚打退了敌军,该是喜上加喜才是,然而前些
时日殁了的娄太后因为战乱使然,一直不曾行大葬之礼,高湛醒来之后顾不得身上的伤,下旨为太后大办丧事
,按照娄太后生前的意愿,葬于晋阳城。
公元563年的除夕是安蝶悠来到古代过的最冷清的除夕,也是最安静的除夕,因着还在国丧期间,除夕夜
那晚宫中并未摆宴,民间也是禁止了一切的烟花爆竹,百姓们只能闭门闭户的一家人在家吃团圆饭,安蝶悠如
往年一样,同安府上下没有家人的仆人们吃完年夜饭,又发完了红包,因为不用再去宫中赴宴,便同杜济达和
陆晴在厅里闲磕牙,杜恩泽今个也没闹困,踩在安蝶悠腿上一蹦一蹦的,心情很好的样子,安蝶悠瞧他可爱的
样子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臭小子,你也知道今个过年了啊”。
“可不是吗?往日一早就睡下了,今个到现在还没睡意”,杜济达也顺手捏了捏自家儿子的脸蛋。
陆晴瞧着安蝶悠很喜欢孩子便道了句,
“逸弟,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娶个媳妇了,也好给恩泽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是啊逸弟,你嫂子说的不错”,杜济达很赞同妻子的话,他早给这个弟弟说过这事儿了。
安蝶悠听着这夫妻一唱一搭的,心中叫苦连连,自己娶不娶妻子的问题一直让他夫妻俩为之头疼,光这话
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
“大哥大嫂,小弟求你们了,大过年的就别提这事儿了,让我耳根清净会吧”,安蝶悠抱着杜恩泽三鞠躬
说道,杜恩泽搞不清状况,咯咯笑着又朝自己的爹娘拜了几下,惹的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是大哥唠叨,这可是终身大事,你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大嫂认识的闺阁女子多,让她给你物色
几个”,杜济达斜了她一眼,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安蝶悠无语,赶在陆晴开口前将杜恩泽塞回了她怀中,脚底抹油的跑了。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一说到这事你就跑”,杜济达站起来朝外追了两步喊道。
“嘿嘿,我出去转转”,安蝶悠回头朝他挥了挥手。
杜济达气的跺脚,陆晴瞧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慰道,
“逸弟性子洒脱,估摸着是不想这么早成家,就且让他再风流几年,反正也不愁娶媳妇”。
“话是这么说,可邺城上下都传闻逸弟跟兰陵王有断袖之嫌,且现在两人都未娶妻,更是流言四起,让我
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能不担心?”,杜济达唉声叹气的走回位子上坐下。
此话倒是也说中了陆晴心中担忧之事,她沉思了一会道,
“他整日不是在家就是跟几个王爷一起,也很少同女子接触,要不这样,咱们给逸弟安排几个合适的女子
见见”。
杜济达眸光一闪,喜道,
“此计甚好,就这么定了,这事还要劳烦晴儿了”。
陆晴点了点头,
“放心吧”。
安蝶悠出了府门,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正想去高府找长恭就听到了蹄哒蹄哒的马蹄声,她回头看了看,
一辆马车正朝她驶来,仔细看了眼马夫旁边的人,眼里有了丝疑惑,待马车到了跟前,她才开口招呼道,
“曹公公”。
曹公公从马车上跳下来朝她笑了笑,
“安公子请吧”。
安蝶悠本想问是不是皇上宣她入宫,可又想这话貌似挺多余的,便什么也没问,抬脚上了马车,曹公公立
在一旁为她掀起了车帘,车内坐着一名优雅华贵的男子,安蝶悠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皇上”。
高湛朝她微微点头,示意她先进来,安蝶悠也扯出了笑走了进去。
“皇上出宫连个侍卫也不带,太危险了”,安蝶悠敛去了笑容沉声道。
“带这么多侍卫就不叫私自出宫了”,高湛听着她关心自己的话,心中暖暖的。
“也是,嘿嘿,皇上,我们这是去哪儿?”,安蝶悠大眼睛转了转问道。
高湛唇角叠起了笑意,摊了摊手,
“朕也不知道去哪儿?”。
“那皇上出宫干嘛?”,安蝶悠脱口问道,顺便赏了他一记白眼。
高湛嘴角的笑意攸的定格了,
“只是想呼吸一下宫外的空气罢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经过了重重阻碍才传到耳里的一般,让安蝶悠心生出深深的同情来
,称孤道寡之后那便是与寂寞为伍,同孤独为列,自由也从此成了向往,尤其是高湛这样性情冷淡之人,在宫
中能说的上话的又能有几人?不管是她还是和士开带给他的永远只是冰山一角的快乐,犹记得他醒来后第一个
要见的人就是自己,再确定自己安然无恙时问的第一个问题便是自己还怪他那晚的冲动吗?她扪心自问,那些
天是有些恼怒的,甚至故意躲避他,可这一切的恼怒生气都在他为自己挡箭的时候烟消云散,她觉得自己没有
资格去责怪一个深爱着自己的人,一个拿生命来保护她的人,所以在他极其担忧的眼神中她摇了摇头,他才终
于有了丝安心的笑,殊不知那笑越发的让安蝶悠有股内疚感。
“唉,又神游了”,高湛叹气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她干笑了两声道,
“皇上,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空气清新”。
“哦?去哪儿?”,高湛好奇的反问。
安蝶悠神秘一笑,
“去了就知道了”。
高湛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答应了。安蝶悠掀开车帘附在车夫耳边说了几句话,车夫点头称明白了,安蝶
悠又坐回了马车。
不大会的功夫,马车来到了城门口,城门已经紧闭,守城的人见这么晚了还有人要出城就拦了下来,说城
门已关任何人不得出城了。
安蝶悠掏出怀里的一块玉佩递给了曹公公,曹公公将它拿去给守城的侍卫,侍卫们一见是高湛的玉佩便知
道里面的人是谁了,瞬间就换了副嘴脸,恭敬的道,
“是安公子要出城啊!刚才多有得罪,安公子勿怪”。皇上身前的大红人,手持皇上御赐的白纹玉佩,这
是众人皆知的。
安蝶悠撩起了窗帘伸出头笑道,
“侍卫大哥们客气了,有点私事要出城个把时辰,劳烦大哥们行个方便了”。
“安公子请,这就给您开城门”,侍卫们受宠若惊的将玉佩还给了曹公公。
曹公公又将玉佩还给了安蝶悠,安蝶悠接过玉佩朝侍卫们礼貌的笑了笑。
“这玉佩你随身带着?”,高湛有些诧异的问道。
“是啊,这可是*”,安蝶悠理所当然的回道。
高湛笑意直达眼底,她随身带着的玉佩曾经也是自己不曾离身的,这感觉就像是自己时刻陪着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