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五个半小时,从省道进县道,然后是山道,渐渐走近人烟稀少的山区,最终开进距离大理市区五百公里外的红旗坪前哨军营小站。
这里与缅甸只有一关之隔,两百名边防官兵日以继夜守卫这处国门,边界碑上刻下鲜艳的764数字,崭新如初的绿色营房矗立在崇山峻岭中。
“报告35281军部警备营高级士官张建明奉命迎送首长,现已安全赶到”司机士官跳下车,向军营门口的士兵笔直敬礼。
冰凌和李淳风跳下车子,李淳风提着那个沉重的大皮箱,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敬礼”执勤士兵齐唰唰向他们致敬。
冰凌点点头,走进这个边关哨所。
营房前一大片空地,石头雕磨的大哑铃、石墩子摆放整齐,日常训练用的沙袋、单双杠、云梯一字排开,远处还有一群光着膀子的士兵正列队奔跑,口中喊着热火朝天的号子,任夕阳照亮他们古铜色的肌肉。
“叫这儿的负责人过来。”冰凌对张建明说道。
“这箱子里什么东西”李淳风擦了下额头的汗珠。
“兵器。”
“什么兵器”
她如剪的睫毛扑动一下,沉声说道:“西风3战术微型飞弹。”
“啥带它来做什么”
“你认为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捣毁魔鬼军团总部”冰凌用看白痴的目光瞅了他一眼,“这次的行动由缅甸军方与我们联合完成,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摧毁坦邦大毒枭苏坎的老巢,这其中三枚微型飞弹由我掌控,你要做的是将卫星信号发射器安放到目标位置。”
“原来还有帮手,他们有多少人”李淳风兴奋地搓着手。
“一个特别行动突击队,十人。”冰凌正色道:“语言不是问题,任务结果也不重要,问题是别给龙腾和华夏军人丢脸”
“我好像还不是军人。”李淳风嬉皮笑脸地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
“那好,我的军衔是什么军官证有没有”李淳风伸出手来。
“打开皮箱”
李淳风就地打开这款超大超长皮箱,一大排三支微型飞弹整齐摆放在弹盒中,发射基座固定在箱体上,一个装有遥感信号发射器的小袋子和一本红皮军官证摆在上头。
就在李淳风美滋滋弯腰去拾他的本本时,冰凌的高跟鞋踩在了上头:“现在它还不属于你,完成任务之后到我这里取”
太霸道了李淳风的手本来就要够到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了,硬被这只黑色高跟鞋阻挡住去路。
眼巴巴瞅了下她洁白的小脚和纤细白皙的腿,听到快步跑来的脚步声,老李无声叹口气直起身来。
“报告红旗坪前哨所上尉连长徐亮剑奉命报到”一名身着山地迷彩服的军人和张建明一前一后跑来,立正敬礼。
“徐上尉,我们的住处安排了没有”冰凌秀气的小脚绕了个圈,一脚踏在皮箱盖上,把这个恐怖的皮箱合拢。
“已经安排在单间营房里。”徐亮剑说道,“请首长验收。”
“不必了,联系冬,明天一早我们过关上船。”冰凌背着手说道:“我需要两套战术装备。”
“是”徐亮剑沉声回答。
“抓紧时间准备吧我们走”冰凌迈步向营房走去,徐亮剑急忙在前面带路。
单间营房在哨所后方,要经过战士们的菜园子和餐厅。
天气炎热,几个光屁股的战士正在用井水冲澡洗头,没想到却从哨所外走来了一位大姑娘。这个边防哨所一年都没有人光顾,怎么会突然出现女人三个光身子的男人傻了。
“王八羔子谁叫你们在这里光屁股蛋子给老子滚”徐连长怒气冲天,一张脸比他们几个洗澡的兵更红。
发生这种事情,他的脸往哪里搁回过头来,想开口道歉都不知道怎么说。
“没事,她习惯了。”李淳风看到徐亮剑面红耳赤,笑着摆了下手。
冰凌停下脚步,冷冷地瞪着李淳风。
“对不起,对不起首长”徐亮剑知道她的身份,他是真害怕把这个姑奶奶得罪了,急忙站在那里陪不是,“我一定严惩他们围哨所跑十圈”
“十圈怎么够”冰凌淡淡地开口了。
“那二十圈”徐亮剑满面通红地说道。
“就二十圈吧。”冰凌说道。
徐连长松了口气,点头说道:“是,首长,我等下就去。”
“不是他们,是你们俩”
“啊”徐连长和李淳风都愣了。
“谁想违抗军令”
“不,不敢”徐亮剑急忙立正。
“你这是公报私仇”李淳风恨恨地说道。
“好吧,补充一点,你和他们一样,脱光了跑”
“”李淳风很识相地闭嘴,眼冒火光。
“为防止你那丑陋的东西四处招摇,可以穿内裤。”冰凌极快转身,黑发甩过他的脸,生疼。
徐连长怜悯的目光看向李淳风,疾走几步,打开单间营房的门。
“东西放下,现在执行命令”冰凌环顾一圈,房间里有两张上下层的军铺,一个脸盆架子,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徐亮剑立正敬礼,摆正姿态,转身就向哨所外跑去,跑了几步又扭身叫过警卫,简单吩咐几句。
扔下皮箱,李淳风就站在门口开始脱衣服。
西装、衬衫、长裤。
“你睡哪里”他指指那两张军铺。
“丢上铺去”冰凌冷哼一声。
李淳风乖乖把衣服叠了一下,就这样光着半身,只有一条内裤,一双皮鞋,向哨所外奔去。
见过裸奔,没见过这样的,战士们刚才看到连长围着哨所兜圈,现在又多了个疯子一样的男人,纷纷回头观望。
“怎么回事”
“好像来了一位大人物,还是女人。”
“女人长什么样”
“想看晚上去爬墙”
李淳风追上徐亮剑,两个人相视一笑。
“兄弟,你怎么敢惹她啊”徐亮剑苦笑道。
“怎么你怕她”李淳风哈哈大笑。
“谁敢说不怕。”徐亮剑夸张地说道:“怕死了去年军区联谊会上,我听老山猎鹰特种大队的老乡说,经她手里训过的人,不死都脱层皮。”
“有这种事快说说。”八卦消息啊,不听白不听。
“你知道猎鹰特种大队吗就是和越南特种部队对着干的那支劲旅,一个人能干翻三个越猴他们的正副大队长就是冰凌带出来的,据说两人当年差点死在川西沼泽地。”
李淳风笑了笑,自己不也差点死在神农架吗,看来冰凌还真不是一个好老师。
“还有啊,你知道她的老师是谁”徐亮剑甩了下额头的汗,把外面的军褂也脱掉,系在腰上。
“谁”
“兵神。”徐亮剑停下脚步,脸上泛着激动敬仰的神色。
“是他”李淳风也愣了愣。
“所以说,兄弟,惹不起就要装孙子。”徐亮剑拍拍他的肩膀,“对了,你是哪个军区的”
“我我就是她要带的,龙腾。”李淳风憨厚地笑笑。
徐亮剑傻了眼,“哎呀妈呀”
汗,满身的汗,黏糊糊均匀涂在皮肤上。
二十圈跑下来,李淳风和徐亮剑两人一身的臭汗。
整个哨所只有菜园子里有井,想起冰凌那张冷脸,谁也不敢再去那洗澡。
“还有洗澡的地方没有”李淳风问道。
“有,澜沧江。要跑三公里路。”徐亮剑说道。
又是跑路没办法,走吧。
澜沧江发源于青海玉树,流经东南亚多数国家,是世界第六大河流,到了缅甸、老挝境内,就称为湄公河,有“东方多瑙”之称。
在华夏与缅甸的交界处,这一段水系清澈、湍急,是进出口货船的必经之地。
夜晚的山林没有人烟,两个人沿山路走到河边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站在水边,尽情冲洗身上的汗渍泥浆,怎一个痛快了的。
“砰”一声枪响惊诧河岸,两个人同时一震,就地钻进水中。
零星的枪声在远处响彻,李淳风和徐亮剑两个从水中冒出脑袋,惶惶相视。
“怎么回事”李淳风问道。
“不清楚,这是缅甸那一边的事,可能有武装份子。”徐亮剑抹了把脸上的水迹说,“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活跃在边境的毒贩、偷渡者、走私者数不胜数,防不胜防,这就是为什么要设立边境巡逻队伍的主要原因之一。
红旗坪前哨所属地区并不太平,夜晚正是这些阴暗势力活动的最佳时机。
两个人上岸正要原路返回,远处河面驶来一艘大船,伴随着轮渡轰鸣声,从大后方追来的两艘快艇正高速逼近枪声不断
船上昏暗的灯光照亮那飘摇的国旗,高压水柱迎头痛击那两只小艇,嘈杂的人声和枪声震撼河面。
“劫匪”李淳风和徐亮剑相视大惊。
“怎么办”徐亮剑急促地说道:“船在缅方境内,我们就算有枪有船也不能干预。”
“你穿军装了”李淳风反问。
“没有”徐亮剑恍然大悟,连拍脑袋。
“那还等什么会不会游泳”李淳风眼瞅着那一大两小的船只缓缓向这边驶来,捡起一块大蚌壳,低声喝道:“上去干他们”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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