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你们手里的枪。”项宗兴的声音透过安放在四处的喇叭传出来,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这很符合他一贯的作风,狂妄,自大,狡诈。
班对着面前的大铁门一通狂扫,子弹打在上面,巨大的震动声在山腹内被放大几倍,声如雷鸣。
在这个封闭、铁桶一般的地方,恐怕就是飞弹来了也难炸开。
“你能来,我真的很意外。”项宗兴在喇叭里继续说道:“蛊王没杀掉你,龙星没干掉你,你到这里来送死,真是自投罗网,愚蠢至极”
“确实。”李淳风自嘲地笑道:“早应该想到没有那么顺利,有你在这里坐镇,事情就不简单了。”
“胡光耀死了,郑海奎死了,我当然不想步他们两个后尘。没有人能改变金三角格局,凭你们几个真是痴心妄想,放下枪,兴许还有条活路。”
“项爷,你还是这样谨慎,脸都不敢露,还大言不惭要我们投降”李淳风对着铁门说道。
“你这招是我用剩的回头看看吧”
从外面的通道中传来皮靴踏地的脚步声,沉重有力,三人纷纷扭头去看。
露、冬,两个女人口上被封着塑胶带,枪管顶在她们的脑袋后头,手臂被铁丝缠着,由四个大汉推着走进来。
两个女人的眼神中透着不屈和坚定,她们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队友。
四个雇佣兵脑袋上包着迷彩头巾,胳膊肘上的肌肉纵横交错,露出的右眼中杀机凛冽,他们的装备同样精良先进,一水的美货,左眼罩着红外夜视仪,手中的坎斯通冲锋枪狰狞沉重。
他们的后头,一个女人排众而出,两手空空,戴着洁白的手套,嘴角泛起邪邪的笑意。
她的高筒皮靴上遍布带刺铆钉,两截白花花的大腿上头,黑色紧身皮裤包裹住圆臀蜂腰,腰间皮带上挂着一排刀子,大大小小,从外面的皮鞘上看,都透着一股血腥杀气。
只有经常杀人的刀子才会给人这种感觉,杀气外露的感觉。
她没有佩枪,从肚脐开始,向上,只有一块扎在胸前的迷彩丝带围住沉甸甸的胸部。
这个女人,很有料。
可是看到她的另半边脸,李淳风想吐
什么是天使什么是魔鬼
这就是活生生摆在眼前。
她的身材无可挑剔,完好的半边脸颊也有天使一样的姿色,纯洁动人,可是以鼻子为分割线,她那头发掩盖下的左脸只有一只半睁的眼睛,仿佛被硫酸烧过,焦黄凹陷,无比丑恶。
这张脸要是半夜出门,足够吓死胆大的男人。
李淳风定了定神,问道:“将军”
“咯咯咯”女人的笑声出奇的好听,红唇在灯光下跳跃,刺眼的血色迷离。
“她不是将军,她是罂妃。”项宗兴哈哈笑道:“想见将军,你还不够格。”
“罂妃”李淳风皱了下眉,连露都败在她手里,果然配得上这个称号。
“投降,我让你爽快去死。”罂妃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性感恐怖。
“我投降。”李淳风扔掉了他的枪,以项宗兴的行事作风,不亲眼见到他,狠狠奚落一番不会下杀手。
班和玉也跟着扔了,人都在他们手上,不投降就只能拼个你死我活。
那是下下策。
“好有种就冲这个,罂妃,你别让他死的太快。”项宗兴的笑声渐渐远去,两个魔鬼军团的佣兵走过来,用枪指着李淳风三人:“脱掉上衣和裤子”
脱
三个人只露着背心短裤,所有装备都解除了,双手被缠上铁丝,嘴唇封着胶带。
两扇大铁门呼啦啦打开,只看一眼,李淳风等人就知道这扇门有多结实了,那是炮弹都难穿透的铁塞
一米厚的钢制铁门
“进去”佣兵们押着这五个人,踏进了真正的魔窟。
除了这一道门,尚有两道有轨钢门,每一道都间距十余米,厚达一米。
这样的地方除了杀伤力超强的高爆导弹,其他武器不可能轰开。
金碧辉煌的大厅展露在大家面前,如果忽略身边的军人,似乎一下进入了文明世界。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绚丽夺目,金质沙发地毯典雅华丽,墙壁上挂着世界各地的名画,单不论真伪,这份品味和奢侈就已让人感叹。
“干的不错,罂妃。”一个声音从大厅尽头的门后传来,长衫礼帽的项宗兴迈步走出,他的身侧是一位身着浅黄军装的中年男人,胸前挂着几枚勋章,个头不高,笑意浓郁。
“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们要见的坎哥。”项宗兴伸手邀请苏坎坐下来。
两位枭雄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看向李淳风等人。
“给华夏来的客人松口。”苏坎相貌普通,身子矮胖,军装的布料质地普通,似乎是五六十年代华夏军人装备的那种便服,有点泛黄。
罂妃撕开李淳风口上的胶带,贴着他的脸看了看,这么近距离的对视,差点让老李吐出来,她左脸上的疤痕太恶心了。
“军方想端掉我,这次下的血本够厚,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落到这个下场”苏坎眯着眼笑,伸手掏出两只雪茄,萝卜粗壮的手指上戴着两枚蓝宝石戒指,刺目的绚丽。
项宗兴接过雪茄,两个人笑呵呵点燃了,心情舒畅惬意。
“十个人,剩下一小半,战绩不错。”项宗兴点头赞扬道,“我们的老朋友一定会乐于看到这些年轻面孔。”
“你说的是将军”李淳风问道。
“对。”项宗兴笑道:“飞鱼特战队,将军也是军人,他最喜欢和军人打交道。”
“送他们几个先上路”苏坎摆摆手,雇佣军们押着三位特战队员向外走去。
冬没有被押走,反而被罂妃伸手揭开了口上的胶布。
“项冬,你做的很对。”项宗兴微笑着看向她。
“唔唔”听到这句话的班和玉挣扎着扭过头,他们的眼睛里被怒火填满
“原来是你。”李淳风淡淡地看向冬,目光闪烁。
“我没有”冬愤怒的眼神看向项宗兴,隔着面纱,她的视线似乎要融化那层障碍。
“你说你有个老爹,原来就是项爷。”李淳风点头说道:“难怪项爷会跑到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家眷在此啊。”
项宗兴喷出一口烟雾,不紧不慢说道:“项冬是我唯一的女儿,坎哥、将军和我是故交相识,不来这里,我去哪北美欧洲洋鬼子的地盘我没兴趣。”
苏坎哈哈一笑,向后梳起的自来卷头发有种仿效伟人的风格,“洋人有洋人的规矩,站稳亚洲,这口菜足够子孙吃几辈子。”
“你从来没有过良心不安”李淳风看向他鼓起的肚皮。
“良心不安哈哈,这是我听到最好笑的事情。”苏坎站起来走了几步,他的皮鞋很怪异,确切的说,土掉渣款式还保留着几十年前的风格,现在谁会穿这种古董
但就是这个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毒枭,控制着整个亚洲九成以上的毒品市场
“我不做,还会有人去做,金三角自古就是软黄金产地,这么大的生意傻子会放弃”苏坎手指夹着雪茄,走到李淳风面前说道:“年轻人,眼光不要太局限,这个世界有好人吗好人都死的早,会赚钱才能活得久,活得好,种植大烟没什么不好,二十万平方公里的人都靠这个生活,你要他们拔了大烟吃什么”
“坎哥和你谈是抬举你,还是那句话,跟我们干,华夏所有的生意都由你包办,你坐庄吃大头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项宗兴说道。
李淳风微笑着看向这两人,“承蒙错爱,我也有一句话送给坎哥,毒之大者,祸害子孙,拔毒种粮,跟着我干,我保你们稳坐金三角四十年。”
项宗兴和苏坎同时一愣,互相看了一眼,放声而笑。
“你,你这个人太会开玩笑了。”坎哥指着他的脑门笑道:“我需要你来保没人能动摇我美丝路江山,别说拔掉大烟种粮食,农民都不会同意”
“心智幼稚,幼稚”项宗兴也摇头叹道:“原以为你是个人才,没想到是个蠢货,不识时务。”
两个人感叹一阵,苏坎坐回位置上,笑道:“既然谈不拢,罂妃,他是你的了。”
“谢过坎哥。”这个鬼脸女人邪邪一笑,重新要给李淳风封上胶带。
“等一下,”李淳风抬头看向角落里精美的宫廷座钟,“再有两分钟,大家一起完蛋,想活命就放人”
他估算着飞弹就要到了,能不能炸开这里的钢板防护先不管,拿来做个要挟的筹码也不错。
“哈哈你在想你们的远程飞弹吧”项宗兴乐了。
“是这个么”罂妃的手里多出一个发射器,已经被她的手揉成一团疙瘩。
李淳风叹了口气,“封吧。”
“告诉你,你们永远不可能突破这里。”苏坎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放过他们”冬突然吼道。
“成王败寇,如果换作是我,你问问他,会不会手下留情饶我一命。”项宗兴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向罂妃吩咐了一句:“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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