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昏迷了一场,竟把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了。该打,该打。幸好今天出来了,不去看看就说不过去了。
于是洛夕没有半刻犹豫,提步朝城东而去。
护城河,举贤亭
以举贤亭为起点,护城河上停了一排的龙舟,蓄势待发,只等铜锣敲响,一决高下。龙舟上皆是短褂打扮的壮汉,神情严肃,有些稍微紧张一些的,则不停地以手背擦去额上不断冒出来的汗水。
龙舟后方停着许多的游船,为首的那只自然坐着新状元。其它的船上皆是王公贵族,高官名流。
河岸两边如预想般,站满了观看比赛的百姓,熙熙攘攘,嘈杂异常。
一声铜锣声起,那一排龙舟几乎是同时冲出了起点。顿时两岸呐喊声起,群情激昂,只差没跳上龙舟划它几桨了。
洛夕来到护城河时看到的便是这热火朝天的一幕。她赶紧在人群后跳啊跳,想要看清河上的状况。
她跳了几下,看倒看得不甚清晰,却弄得自己有些气喘吁吁的。她停下,顺了口气,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身侧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嘴角勾起,朝那棵树走去。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脸上的笑容转为苦涩,闭眼,握了握拳。硬是扭身离开了护城河,身影渐行渐远。
武功尽失——
武功尽失——
武功尽失——
呵呵……
京城,禅宗寺后山烟波亭
烟波亭临悬崖而建,从亭中俯视,可见群山隐在一片烟波浩淼之中,似在烟波中沉沉浮浮,飘摇不定。
此时一男子身穿墨蓝色华服坐在烟波亭中细细品茗,华贵的下摆铺在他脚下的尘土中他却毫不在意。目光飘在烟波之上,似在观景,又似思绪飘远。
身旁静立着一个小童,十一二岁的年纪,脸上有不符年纪的成熟疏离。
洛夕走到烟波亭,看到的便是这主仆二人。
身穿墨蓝色华服的男子背对着她,面向崖外,看不清面容。男子虽然处在这样宁静的画面中,可他身上隐隐的煞气还是能感觉到的。
而那小童侧身对着她,见她闯入表情也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微侧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遂又把目光调向远处。
洛夕也没有多看那主仆,选了个离他们远点又不妨碍视线的地方盘腿坐下。喝着带来的一壶酒,看着远处的连绵绿波。
从始至终那男子都没有看洛夕一眼。除了最初的一眼,洛夕同样没有把目光分给那男子一丝一毫。
真真是相安无事。也可以说是相逢不相识吧!
直到日照夕斜,红霞满天。那男子才起身,带着那小童走出烟波亭,面色僵冷地朝洛夕的所在看了一眼,毫无停顿地下了山。
洛夕能听到他双脚踩在枯叶上的碎裂声,声声击在她心上。
那是双怎样的眼睛啊!无喜无怒,无爱无恨,像什么呢……像死物,没有感情,没有情绪。也正是那双眼睛,那样僵冷的表情才让她没把他误认作风司浅。
他转身的那一瞬,她心中确实惊吓不小,还以为风司浅阴魂不散。她好不容易出了王府也能遇到他呢。只因那男子与风司浅长得有七分相似,但他那无波双眼,僵冷的表情,隐隐的煞气,马上让她否认了这个想法。
不过那男子与风司浅长得如此相似绝不可能是偶然,再看他一身华服与气势,定与风司浅有什么渊源。可以肯定的是他定是皇室中人。会是谁呢?
洛夕起身拍走身上的残叶,咧嘴一笑,哼着小调,徐徐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