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夭折的告白(1 / 1)

第三周的品牌周,正看似平顺地继续着。()『*首*发』

这一周的安排是任务日和训练相互间隔,除去周日是圣诞前夜集体放假,任务照常是三次;第二次任务里,模特们被要求在牧场里和动物们一起拍照。眼见着自己被载往市区外,staff送来一身身的牛仔服,雪地上砌了厚厚的干草垛,还听得见矮马打着响鼻的声音——男人们都兴奋地投入到了拍摄过程中去。他们扭转着身体,展现出肌肉的线条,表现出和这些动物对峙的不羁形象来;他们都静待着雇佣方能够带来些特别的好消息,最后的结果却出乎了大多数人的意料。

原来这一任务里,雇佣方寻觅的并不是具有阳光气息的壮汉,而是那些气质温和的弱气牛仔。单身爸爸肖恩破天荒的入选——在他的硬照里,他正蹲着营救一只雪地里的兔子。据说雇佣方今年的主题是“温柔的自然元素”,所以肖恩那看似平淡的表现反而大受好评。男人们抱怨归抱怨,依旧还是强打起精神,想着在下一次的任务里漂亮的翻盘。

而接下来,第三个任务要求模特们按自己的理解,去表现希腊神话中的诸神。就连向来嘻嘻哈哈的特拉维斯都努力的摆出了严肃的表情,奋力的扛着三叉戟去表现威严的波塞冬。在一片肃穆的气氛中,得到最高分的却是表现得十分夸张怪诞的的那法里奥——Lgood;西太后想要的自然是Iconoc1astic*的戏谑剧风格演绎者,这样的结果也许并不意外——

……现在是十二月二十二日晚五点,气温华氏26度。半个多小时前,第三次任务的点评刚刚结束,男人们现在四散开来卸妆换衣服,准备在十数分钟后坐车回到模特之家。

后台里,里弗斯往头上套了一件不厚的毛衣,一边对着骆林做了一个“吊死我吧”的鬼脸:“你看见那法里奥知道自己是第一名时的表情了吗?他哭了!他像个小姑娘一样哭了!还一边说什么‘我没让爸爸失望’,他真的是黑手党出来的男人吗?”

骆林将身上那件柔软的白色外袍褪到腰上,好脾气的笑笑:“他也很努力了,那样虽然丢脸,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里弗斯哼了一声:“但是这周的任务真的是让人很生气——我自以为不错的表现竟然总是被莫名其妙的人比下去,说句实话,我真想把设计任务的人拉出来打一顿。”

这样孩子气的发言骆林自然不会在意。他笑着摇了摇头,将耳后的头发束了起来。里弗斯可能有所不解,但骆林认为这种任务走势是意料中的事。品牌周的任务一个比一个的要求模糊,是意图让品牌找到和自己风格最自然切合的代言人。除此之外,不同的风格能让那些实力不平衡的模特们都能展现风采,减少相互差距,也能增加比赛的白热化程度。局面因此能够变得并非一家独大,也增加了更多的可能性——

如此的形势编辑成电视节目的话,也会让观众们更加投入吧?

近两次的任务里,骆林都是在本色演绎的基础上,努力增加了戏剧性的成分。他知道自己擅长演绎的是干净纯粹的简单风格,对于荒诞怪异的表情把握则一直欠缺。西斯向他指导过,他单纯的个人风格和后者其实并不冲突——他需要的,是一种“放开自己情绪”的决心。

骆林努力地向这个方向努力着,自认也有了相应的进步。不过在这两次的任务里,既然Lgm的目的是平衡各方势力,他的表现只是稳定的中游偏上。这样的结果骆林欣然接受了,不过先前在和张奕杉聊天时,他在对方的记事薄上,偶然看到了一串让他稍微有些介意的数字。

……张奕杉最近似乎没什么精神,说话时让骆林有种他在强颜欢笑的感觉。这样的张奕杉时常会走神,骆林觉得总提醒他并不好,于是便安静在一旁站着。刚才张奕杉在发呆时,他的手腕微微的垂下来,手中的记事簿也就呈现在了骆林的眼前。『*首*发』

那是一个手绘的表格,上面潦草的记着一串人名和数字。骆林的名字旁边标注了一颗星,数字是178o——那是自己到现在为止获得的总分。数字是由大到小的,骆林下面是里弗斯,上面则依次是波特维,萨沙,相川政行和阿尔弗雷德。这样的排名算是正常,然而骆林看了看第二名的相川和阿尔弗雷德的分差,忽然就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会有近3oo的分差?

第三周过去后,每个人之间的差距都在减小。萨沙和波特维之间的分差只有1o分,怎么阿尔弗雷德的领先态势还是这么明显?

明明在第二周结束时,相川和阿尔弗雷德分差只有8o——

“抱歉,啊,小骆骆,你说什么了吗刚刚?”

张奕杉似乎在这时醒悟过来,抱歉的对骆林笑了笑。而骆林摇了摇头,对他说自己要去换衣服。

然而骆林还是止不住会想,阿尔弗雷德的分数的确有些奇怪。在他人的发挥都有起落的这周,他却是牢牢的站在了前三——和第一名分差极小的前三。甚至骆林有种错觉,说阿尔弗雷德不是不能拿第一,而是怕引起别人注意所以不想去拿第一。

阿尔弗雷德就像洞悉了雇佣方的需求那般,认真的,全面的调整了个人风格和表现。然后低调的,坚决的和众人拉开了差距。

问题是,他真的有可能预料那些需求吗?

……现在骆林已经换回了自己原本的衣服。他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

思考事情时骆林的动作会变慢。里弗斯已经先一步被卢克他们拽走,临走前似乎是恋恋不舍得想看一眼骆林彻底脱掉衣服的样子。骆林对这样的里弗斯有些哭笑不得,虽然觉得幼稚得可爱,心里却也微微的觉得沉重。

里弗斯是个孩子,但是并不笨。也许是怕那些认真的情绪给自己带来负担,所以才一直保持傻气的样子吧。

骆林叹了一口气,将褪下来的衣服挂好,下意识的将别人弄出来的一地狼藉整理好。

那个一直侯在门边的人此时也走进来,和他保持着半个房间的距离,将室内杂乱的物什捡起来重新摆放。

骆林和他都不说话。

末了骆林在离开前,在门边站住了脚步,说:

“谢谢你在我住院时送来的花。”

那人的表情隐没在鸭舌帽的阴影里,应道:“……恩。”

骆林在再次迈动脚步时,听见他有些沙哑的说:“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骆林把眼睛闭上再睁开,没有回头,说:

“……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总是在一旁看着我了,这样下去,你也会累的吧……段非。”

段非没有回答。骆林往走廊的尽头走去,虽然室内还是洋溢的暖意,他却不自觉地裹紧了大衣。

……

十二月二十三日的清晨下了一场很大的雪。特拉维斯一早跳出去准备堆雪人,然后意外的发现——雪把门堵住了。

……要知道他们住的房子前可是有几级的台阶,是高出地面很多的。

这个发现让特拉维斯兴奋地把门踹开,然后拽着卢克在雪地上打起了滚。在天大亮的时候,男人们得知,惯例的越野跑酷刑被取消了。

“大雪和该有的圣诞节假期——这两样东西摆在一起,我实在是不忍心再让你们去受冻了。除此之外,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在明天,我邀请了你们的家人和爱人与你们一起度过快乐的圣诞前夜!鼓掌吧,小伙子们!”

西斯站在客厅里,发表了这次颇受欢迎的通知。骆林心中着实也激动了一下——但是实际的想想,自己的唯一的亲人就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而她怎么说也是不可能来的吧。

这个想法后来被西斯证实了,然而骆林在失望之前,西斯却也补充道:“她不能来见你,不意味着你看不到她的脸。这句话可能听起来奇怪,不过你得相信我,明天你会满意的。”

骆林于是露出笑容,眼睛也显出温暖的弧度。

在这天里,训练营的工作人员按响门铃,送来了大包的大包的食材。火鸡和填馅用油纸仔细的包起来,空气里多出了浓郁的肉桂香气。高大的雪杉被打横送进了挑高的客厅,卢克扛着肖恩去挂最顶上的那颗银星。向来老实的恐同者科林似乎大受感动,竟然开始在杉树下开始高唱福音——

在压力颇大的训练和比赛之外,男人们终于意识到,他们将迎来这一年里,对多数人来说,最重要的节日。

……圣诞将临。

放松的氛围和柔暖的气息包围了这座位于纽约的昂贵豪宅。而在天黑前的短暂傍晚,波特维和骆林两个人自模特之家出来,沿着一条清了雪的大路,向着落日的方向,慢慢的散着步。

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很久波特维才侧过头去,有些僵硬的说:

“让你和我出来,我却什么都不说……抱歉,你一定觉得很无趣吧。”

骆林笑着摇摇头:“怎么会,能这样安静地待着也很好。”

波特维笨拙而猛烈的点了一下头,又走出几步,忽然在街中就站住了。

骆林看他没跟上来,疑惑的回过头来看他。

波特维深吸一口气,走上去,拉起骆林的手。

骆林侧过头,露出疑惑的神情。

波特维的将骆林的手拉的近了些,呼吸变得急促了些,严肃的脸上,眉毛却无措的皱了起来。

骆林笑起来:“怎么了吗?”

波特维露出了一个走投无路的表情,在四下看了看之后,艰难的试着张了张口。

最终他说的却是:“我们……我们来玩雪球。”

……

高大的两个男人在街角蹲了下来。波特维的下巴僵直着,脸上露出带着杀气的凶狠表情。然而骆林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想将浮雪捏紧,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现在也许很心慌也说不定。

虽然不知道那是为了什么,骆林还是将手伸出去,将手覆在了波特维的手上。芬兰男人抬起头,眼睛圆睁着,嘴唇也微张开来。

骆林将波特维的手指轻轻分开,一边笑着,一边说:“放轻松一点吧?我觉得,你用力那么大,是堆不出雪球的……”

波特维这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然后认真的埋首到捏雪球的工事中。骆林看了一会儿,也把手中的雪拢起来,按实了,在地上轻轻的滚起来。

这样的情形,让波特维脸上露出近似懊恼的表情。沉默持续着,夕阳一点点的落下去。在不久的时间过后,骆林却把一个浑圆洁白的雪球推到了波特维的面前。

波特维看着骆林。

骆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说:“我这辈子堆的第一个雪球……送给你。”

波特维似乎是没听清楚这句话里的意思,眉毛更皱起来。骆林连忙摆了摆手,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么孩子气果真很奇怪——“抱歉,我不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你不要理我就好了……”

波特维近乎凶狠的盯着那雪球看着。在骆林真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波特维却猛地把那雪球拨到了自己的面前。

“是我的了。”

骆林愣了一下,然后扶着颈后笑起来:“恩”。

波特维的双手覆在骆林的礼物上,听见骆林在说:

“……我觉得能来这次训练营很幸运。”

“以前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先前是工作的原因吧,没办法和别人多接触。”

“一直想有个差不多年龄的,能够一起做些事情的朋友。虽然一个人也可以,但是果然会觉得有点寂寞。”

“所以能在这里,遇到像你这样的人,真的很开心。不说话也没关系,只要站在一起,就觉得很放松。”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问我们可不可以当朋友。那个时候,感觉很好。”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骆林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膝盖,笑得有些腼腆:“但是以前看着电视上兄弟相称的人,我会很羡慕。现在看到你,好像大概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了。”

波特维低着头听着骆林小声的说着话,表情没有变,却能从他的神色知道,他听得很认真。

末了骆林说:“抱歉说了这么多话……只是我真的希望,就算训练营结束了,我们也不要断了联系才好。”

波特维点了一下头,幅度不大,却很用力。

骆林拍拍裤子上的雪站起来:“天要黑了……我们再走一走,还是这就回去?”

波特维平声道:“你能先回去吗?”

骆林一愣,有些不安得说:“……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波特维抬起头,认真的看向骆林:“不是。我向你保证不是那样,我不对你说谎。但是我想在这里一个人待一会儿,拜托你了。”

骆林没有拒绝,尽管他的表情是犹豫而迟疑的。他转过身,慢慢走回那暮色渐浓的街道。

而波特维保持蹲着的姿势,直到他听不见骆林的脚步声。

……然后他坐在地上,捧起那颗骆林送给自己的雪球,闭上了眼睛。

他的双手将雪球握的很紧,冰冷的温度让他的指尖先是转青,然后再次泛红。

化掉的雪成为水,滑进他的袖管,让他的手臂也一点点的失去温度。

那一团洁白的雪,一点点的化掉,最终留下的不全是水,而是一块半透明的,小小的,看起来干净剔透的冰块。

天已经全黑了。波特维睁开眼睛,将冰块对着街灯照了照。这个男人笑起来,不是平时试图微笑时的僵硬表情,唇角的弧度很自然,只是仔细看了,会觉得他的眼神很悲伤。

波特维最后冰块看了一眼,然后张开了嘴,将它含在了嘴里。

真的很冷,一直能冷到了心里。

波特维又闭上眼睛,死死的闭着。

直到浑身都冷透了,那原先雪球的似乎也再剩不下什么,波特维才用手撑着,从地上起来。

他的眼睛很红,他的表情像往常一样很凶。他好像一头伤心的,笨拙的野兽。他虽然狼狈却没有哭,尽管回去的路上,他要一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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