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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品牌周最后一个任务(1 / 1)

二十八号的晚上,张奕杉将自己的行李整理好了。()

骆林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在绑装箱带。红蓝黑三色的十字结捆的很结实,张奕杉拍了拍手,回头对着骆林笑了:

“机票订好了,明天晚上的。我知道何式微有多小气,特别选了转机夜航的,便宜一点……要是他知道我这么狗腿,会不会把气消下去?”

骆林看的出那笑容还是有些故作爽朗的成分在,但是为了避免气氛变差,所以也跟着笑起来。

两个人在房间里的软椅上坐下来,张奕杉的痞子风似乎又带出来,又笑又骂的说起先前来过美国时的种种。然后到最后,他却是顿了顿,对骆林说:

“我还答应过你陪你在美国好好逛逛呢……到最后反而什么都没帮上你,还闹出了一堆事。”

骆林将茶杯捧在手上,摇了摇头。

“……真的……对不起啊。”张奕杉这么说着,吸了吸鼻子:“我知道这种话说了也没用,发生都发生了。但是……真的,我知道错了。没下次了,你信我。”

骆林还是第一次听到张奕杉说这样话,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便低声的应了一句。

……骆林临走前,张奕杉忙着给他找shutt1ebus的车表。大西洋城的多数酒店也都是赌场,相互之间巴士往来,像助理们住的地方和营员们住的酒店之间就有车子通达。原本骆林是习惯走路的,但是张奕杉却坚决的拒绝他再这么回去:

“你的头发长长了,人又这么瘦,这么晚了走路回去绝对会被当成女人袭击的!”

骆林苦笑:“一米八六的女人?”

“难道抢劫强/奸犯不可以是重口味吗?你太天真了!”张奕杉啧了一声,刨着自己几个上衣的口袋,硬是要翻找出班车表来。

到最后,班车表是找到了,连带着还翻出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票据——张奕杉不耐烦的将这些小纸条粗糙的浏览过来,不能退税的全部扔了掉。

骆林看着他的动作觉得有点好笑,却也同时发现张奕杉的手,在他看到某一张票据的时候抖了一下。

那是不长的一瞬间,然后张奕杉将那张纸和其他废纸一样扔到了一边。不过以骆林的眼神却足可以看清上面的内容——那是两杯咖啡的票据。一杯是拿铁,似乎任性加了的双份奶盖,或者还加了焦糖;另外一杯则是普通的黑咖啡。

骆林知道张奕杉要命似的嗜甜,并且从不以此为耻——让他去碰黑咖啡,不如让他去死。又看看张奕杉的表情慢慢变得僵硬,骆林忽然就明白了。

最后张奕杉把班车表递过来,干笑了两声,将骆林送到了门外:

“……明天的任务……大概是我最后能看你好好表现的一次了吧。加油啊小骆骆。”

骆林看着他强颜欢笑的脸,胸口忽然就憋闷起来。

……

等回到了营员们住着的酒店,骆林去找了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没让骆林进门,只将房间的门拉开了些许,双手撑着,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骆林:

“你想说什么?”

骆林不了解什么叫做强有力的质问,现在只觉得有细小的火苗从胸口窜上来,让他觉得不舒服。然而那种名叫愤怒的东西在灼烧过后,骆林并没有失去理智。

……相反,他笑了。他直直的看着阿尔弗雷德的眼睛,笑了:

“这种问题竟然是你来问我吗?”——语气并不是全然的讽刺,而是温和中带着一点压抑的愠怒。

以反问回复疑问,骆林是第一次这么做。阿尔弗雷德似乎也没预料到听到这种话,却只是怔了一瞬间,接着却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你让我觉得很困惑。有些事情不应该是你来骚扰我,我不欠你什么解释。”

骆林看向他,收了笑容,语气却没有露出任何不稳来:“这不是骚扰。是我没想到你会做出那种把责任推给他的事情。你太过分了。”

阿尔弗雷德挑挑眉:“他?谁?我又做了什么?……别这样指控我,似乎我成了罪人一样。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你这么忙于别人的事情,究竟还有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比赛身上?”

骆林蹙了眉头:“别转移话题。我没必要听你对我表现的评价。上午的……”

“……那些事情我没必要和你说,正义使者先生。”阿尔弗雷德干脆的打断道。

“但上午你做的那些事情说明了你一点都不在乎他。”骆林继续把话说了下去。

阿尔弗雷德看着骆林,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半晌他挑起了一边唇角,随意的摇了摇头:

“我劝你回去休息。为这种事情计较只能说明你没有正在比赛的紧张感。”

……接着眼前的门毫不客气的被关上。

骆林微低下头在那门前站了一会儿,而后他抬眼最后看了这地方一眼,转身离开了。

……要是先前他或许会觉得这么被人直接的拒之门外,果真是又屈辱又难受。或许会脸发烫,又或许是憋闷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这回,并不一样。

……

二十九日的一大早——真正是一大早,在天都没有怎么亮起的六点整——西斯就把营员们聚集在酒店大堂的一角:

“早上好小伙子们。虽然我知道你们都很想继续睡下去……但是很抱歉,那不可能成真。既然如此,特拉维斯,你应该勇敢的把眼睛睁开了。”

听到西斯这么说,原本正闭着眼躲在后排小憩的特拉维斯,这才忙不迭的转醒。

西斯笑了笑,继续道:“今天你们将面对的,是品牌周的最后一个任务。而赞助我们完成此次任务的,是你们现在所在的Borgata酒店。你们在这次任务里要做的,就是在分配到的酒店各个地点中,完成对酒店的宣传硬照拍摄。我这里有一个口袋——里面有八个标注不同地点的纸条。你或许会抽到好签,或许不会。或许会有搭档,或许没有。但无论如何,我期待着你们最出色的表现。现在请从卢克开始,依次来抽签。”

……于是男人们一个个的走上前去,将手伸到袋子里去抽取地点。在骆林展开自己的纸条时,他微微的睁大了眼睛,随即无声的长呼了一口气。

然后西斯开始通报:

“抽到主餐厅的?”

卢克和阿德契科举手出列。

“水吧。”

西斯塔科维奇和那法里奥站了出来。

“spa。”

特拉维斯苦着脸走出来,他身旁的劳尔也是一脸菜色。

“游泳池?”

话音刚落,一下子有四个人出列——萨沙,里弗斯,阿耶斯提斯和肖恩。四个人面面相觑,氛围很是微妙。

“客房。”

皮埃尔悠然自得的举起手,波特维微低着头,和他一起站了出来。

“赌球厅。”

科林紧张的环视一下四周,接着被埃德蒙箍着脖子站到了一边。

然后西斯顿了顿:“……赌桌大厅。”

阿尔弗雷德信步站出。

周围人都等着看他的搭档出现——却发现没有人再跟着出来。

作为赌城酒店的招牌,竟然是只有一个人分到。众人的面色瞬时变的复杂起来。

西斯从那些面孔上一一扫视而过,眼神最终落到了那仅有的,没显出特别表情的两个人身上。

骆林和相川还在原地站着,前者的表情和往常一样平静,似乎没什么计较。后者则是从未变过的面无表情,与其说淡定,不如说是冷漠。

西斯看了看他们,然后收回目光,接着开口:“对于这次的任务,我们做了一个特别的安排。既然是在赌城这个以运气决定一切的地方,理应会有运气好的和运气坏的家伙出现。所以除了以上的地点之外,我们还设计了一张‘坏牌’——在分配的地点中,我们设置了‘停车场’。现在看来,抽到这个地点的,就是骆林和相川政行。”

特拉维斯发出了一声大大的嘘声——“这是恶作剧好吗!”

西斯转头看他,笑得很随意:“看来你现在很有精神了,小家伙,这是好事。”接着他转向所有的营员们:

“不论你们的想法如何,你们手中的纸条便是你们将要进行拍摄的唯一地点。但是除此之外我要提醒你们,这次的任务还有三个特别的不同之处。”

男人们的目光聚集过来,西斯的表情回复严肃的状态:

“第一,我们临时决定,你们这次硬照的评分将由酒店的住店客人进行——由随机抽调到的普通人,而不是Lgm或雇佣方来对你们照片做出评比。第二,就是你们这次的拍摄——其主题,服饰,道具,具体选景,全部都将由你们自己来选择决定。如果你们注意到的话,你们手上的纸条背面标注了一个数字——这就是每一组分别能花用的总金钱额度,你们可以到staff的手上去领同数值的现金。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同一组的配额花用完毕了,任一组员都不可以用自己的钱贴补。第三,每一组都要为自己的硬照设计一句宣传语。正式拍摄从下午三点开始到九点结束,分组进行。准备工作结束后,请到我这里报备,预订拍摄的时间。”

十七个营员们此时没注意听其他,反而都在翻看纸条背后的数字,表情有欣喜的也有绝望的。西斯末了拍拍手:

“我要说的就到这里。前期准备工作现在开始。”

……西斯离开了。大堂里男人们的声音渐渐地大起来,甚至引来了前台经理委婉的提醒。

相川和骆林两个人远离了吵闹的中心,在立柱的旁边低声交谈着。

相川问:“数字看到了?”

骆林答道:“七百五十……比我想象的多。”

“别人分到的数目,你大概了解么。”

“萨沙那组似乎只拿到了一百五,他们可是有四个人……其他的人应该都是在三百和五百之间吧。”

相川看着骆林:“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会给我们这么多?”

骆林苦笑:“除非是我们抽到的那个停车场拍摄条件非常差,所以才要这么补偿。”

相川无言的,微微地点了点头:“总之,先去这个地方看看吧。”

——在多数小组还在思考交谈争论的时候,骆林和相川已经向酒店的后门走了出去。正走向赌场电梯的阿尔弗雷德回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

现实是残酷的。骆林和相川无奈的发现,说是停车场的地方,还真的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停车场。

自酒店后门出来是一个很长的,向下弯曲的坡道,一直延伸到酒店地下半层的一个半透明长棚里。那长棚便是停车场——因为能从某个角度看见阳光和地面上建筑物,并不算是全然建在地下。

这地方设计得很好看,但是没漂亮到能成为景观的地步。换言之,这地方的致命弱点就在于——不会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为了一个还不错的停车场驱车来到大西洋城,然后在这酒店住下来。

骆林和相川倚在入口处的墙面上,脚边是太阳刚升起时,落下来的一片微光。骆林低着头,相川抱臂将头仰着,两个人都在沉默的思考,没有人说话。

半响骆林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那是从酒店直达电梯的方向传来的,在这空旷的地方来回回响。

骆林抬眼看过去。鞋子的主人是一个非常年轻而美丽的女人——金棕色的头发随意的扎起,眼睛没睡醒似的半睁着,嘴唇丰润而颜色娇红。她的面孔很精致,可惜一身黑色的包身裙子上都是褶皱。女人在停车场里待着,却没有车——只是和骆林他们一样靠着墙,然后慢慢的从包里掏出一支烟点上。

骆林看着这个女人,表情里不自觉的露出些疑惑的神情。相川看了骆林一眼,低声道:

“别看了。她会以为你对她有意思的。”

“哎?”骆林有些不明所以。

“……她是这个。”相川说着,将食指和中指伸直了微微交叠,另外三指合拢了,在空中小幅的甩了一下。

很自然,骆林一个中国人没看懂这个动作。相川叹了口气,这个动作代表用手指夹着一张钱,寓意是——

“她是个hooker*。”

骆林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稍微有些窘迫的扭回头来。又沉默了一会儿,骆林忽然低声问:

“……你确定她是吗?”

“这样的人在这种地方很多,虽然你不知道。”

“……她为什么要在停车场里待着?”

“惯例。没有哪个干这行的喜欢在大白天从前门走,因为酒店里的人大都看出来。晚上的话,这大家也默认在停车场附近晃荡的年轻女人是可以带上去过夜的。”

听了这话,骆林直直的盯着相川看了。一直到相川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这些不代表我和她们过夜过。”

“不是那个问题。相川,我有了个想法。”

……

骆林后来和相川小声的交谈了些什么,相川沉吟了一会儿,面色似乎还是有些犹豫,但最后点了点头。

原先那个神情慵懒的姑娘正准备离开,相川向她迎了过去。女孩一口烟吐在相川的脸上,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亚洲男人。后来相川伸手和他比了比,女孩先是笑,而后夸张的点了点头。然后她将手伸向了相川的钱包,将里面的钞票悉数掏了出来后,对相川扬了扬手,表情随意的离开了。

接着相川灰着一张脸走回骆林身边来:

“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我在招/妓。”

骆林笑了笑:“她拿了多少钱?”

“钱包里的全部。不过我把钱分开放了……她拿走了五百。”

“预算少了三分之二……不过没关系。你确定她会来?”

“拿了一张她网站和手机的名片,不过确实没什么保障。”

“但也只能这样了。既然计划已经定了,那我们先开始行动吧。”骆林这么提议道。

相川点点头,两个人向停车场外走了出去。

……

他们先是去网上查了信息。相川在键盘上一阵敲打,屏幕上显示出一排的信息页。骆林挨个的看下来,接着点指了某一行:

“去这家店。”

相川皱着眉:“它的店面看起来很小。”

“这个店的地段的最靠外,租金也肯定便宜。应该能拿到最低价的货。”

相川点了下头,骆林又提议道:

“再帮我查一下这两种店。”

听完骆林的建议,相川的表情变得复杂了些:

“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嗜好。”

“别这么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光是我,你也得加入。”

相川呼了一口气,打印出一张印满信息的表格,又看了骆林一眼,旋即站起身。

……

旧衣店。

老板支着下巴,困倦的看着面前的两位客人。相川和骆林分头选了自己的衣服,每人拿了一捧放在桌上。

老板懒懒的打量了这些衣服一眼:“一百四十。”

骆林对他笑:“三十。”

“一百二十。”

“三十。”

“一百。”

“三十。”

“那不可能!”

“四十,顺便加上那旁边放着的那件外套。”

——后来相川递了四十块钱过去,骆林则微笑着把衣服都叠整齐。

……

变装道具店。

相川的脸色变得黑了些:“能不能不选?”

回应他的,是骆林向他丢过来一顶假发:

“长直发我觉得不错。其实你也可以试试看接驳的。”

“我本来以为你会对这种事情感到无奈才对。”

骆林回过头看他:“我的确很无奈,但这是工作。”接着顿了顿:“不过我也不否认,我不讨厌帮别人装扮就是了。”——好歹先前也帮过别人配过好几年的衣服造型。

相川没说什么,只抬起手将那顶假发按在了自己的头上。

……

纹身店。

店门前相川问骆林:“这真的有必要吗?”

骆林点了点头。

相川的脸色变得坚决了些,然后跨进了店面内。

五分钟后他们走出来,骆林一边看了看手上的纹身贴纸——

“一张七十五美分,倒也不算太贵……啊,相川你是不舒服吗?”

“不。我是误会了些事情……走吧。”

……

待到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买好了所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他们随意的在街边找了简餐店坐下,解决了午餐的问题。

回到酒店的时候,骆林看到萨沙他们竟然还在大堂里“讨论”着。里弗斯的表情很不耐烦,正和萨沙争执些什么。肖恩在愉快的看他们吵架,而阿耶斯提斯则坐下来正在看书。

和他们的进展一比较——骆林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运气说不定也还不算太差。

在电梯前,骆林碰到了波特维。后者对他打了个招呼:

“你们组还顺利吗?”

骆林点了点头,抬了抬手上的袋子:

“恩。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波特维看了看一旁的相川,又看看骆林:

“……你们的速度……很快。”

骆林笑了笑:“因为相川和我很合得来。”——两个人都是不喜欢多说话的务实派。

波特维的眉头蹙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却只说出了一句:

“你们加油。”

骆林点点头,和相川一起进了电梯。他们一直来到了骆林房间,然后将买好的衣服往床上一扔——

“我们应该好好计划一下怎么组合这些东西了。”相川转了转自己的手腕。

骆林点了点头。

……

这次任务的摄影师是被Lgm特地从洛杉矶请来的。他飞了几个小时来给这群男模拍照,自然也希望他们有上佳的表现。幸好,在他眼里,这群人表现的都还算是不错。

三点整,第一组的拍摄开始。来拍照的是特拉维斯和劳尔,两个人的面貌都偏向少年,现在他们要为spa来做宣传,总归是怎么看怎么微妙——毕竟这种活动,还是多见于女性才对。至于年轻的男孩子,真的有保养的需要吗?

不过别人的担心并没有成真。特拉维斯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躺上按摩床,等着让人耳蜡开背。相反,他们脱下衣物后随意的用浴巾把自己的下半身包了起来,然后跑进了热石室。

那地方虽热,却不同于桑拿房,没有什么蒸腾的雾气。拍摄时,特拉维斯从一边的放着运动包里掏出了一把红红绿绿的筹码,放在了房间的木架子上。接着他表情夸张的将脚踩在了热石板上,而一旁的劳尔则面带得色的弹着筹码,看着特拉维斯的表情变得愈发痛苦,变得很开心。

摄影师原本还奇怪于他们想表达的内容,后来看到了他们构想的宣传语,瞬间也就明白了:

“spa只是给女朋友和母亲准备的地方?绝不是那样。在Borgata,连你也能发现别样的乐趣。”

看来,他们努力想表现的不仅仅是这里的设施。那一堆的筹码代表了赌注,而特拉维斯分明就是一场打赌中的失败者,在热石板上站着也成了他的惩罚。赌城的氛围顿时明了,算是很切题。

摄影师笑了笑,调好了焦,站在了不那么热的逼人的地方,将这画面记录下来。

第二组的拍摄在半小时之后开始了,取景地点是在客房外的走廊上。一间房间的门前,波特维神色黯淡的低着头走出来,一身西装上都是褶皱。在他的对面,却是皮埃尔兴高采烈的扯着新郎礼服上的领结,正要推门进去。

他们的宣传语如下:

“不管你是度蜜月的新郎,还是被女友扫地出门的可怜单身汉——Borgata都能给你最好的escape。”

escape有两个含义,一为“度假”,一为“逃避”。这个双关语用的很是有趣,搭配图片来看也很贴切。然而摄影师还是觉得他们有个方向性错误——酒店要宣传的是客房内的东西,而不是一条走廊上的两个门牌号。

……真可惜了他们的创意。

第三组的拍摄算是最不顺利的。游泳池边,摄影师准备了水下拍摄设备,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有什么惊人的创意出现。可惜萨沙一直僵着一张脸,对其他三个人指挥说:

“你们下水。我在岸边。”

里弗斯哼了一声,不情愿的跳进了水里。他的一头亮眼金发随意的扎了起来,身材也够看,可是表情却绝对说不上自然。肖恩算是笑得很配合,可阿耶斯提斯一副不在状况内的态度,几个人凑在一起只觉得奇怪。

四个人努力做出嬉水的欢乐样子,只可惜先前的争吵让他们怎么都进不到状态里,不仅没有带出活力,连带着友好的氛围都很淡薄。他的宣传语也很普通——

“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是时光,最好的,就在Borgata。”

最好的朋友吗……摄影师看看镜头里面色僵硬的萨沙和没好气的里弗斯,觉得有些微妙的滑稽感。

第四组的拍摄在五点半开始。取景地点是酒店主餐厅,模特自然是卢克和阿德契科。两个人都是黑人,肤色也很切近,放在一起看,感觉有种别样的亲近感。他们选择了不轧眼的休闲外套,姿势随意的选了张两人餐桌坐下。餐厅的吊灯上缀有琉璃的海星贝壳装饰,灯光从上透下来,映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有种带着水光的流动感。

动作中,阿德契科似乎是在告诉卢克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的表情很自信,一边笑着,一边做了个强有力的手势,很有些派头。卢克就是平常的开心的样子,开心的眯起眼睛,头都低下去。

这样的表情不算是亮眼,但是氛围和谐。他们的宣传语是:

“家人,朋友,恋人,工作伙伴。不管是谁,带他来大西洋城,带他来Borgata。”

这样的广告词听来普通,和图片摆在一起看,却会让那些心思缜密的观者想到些别的方面——图片上的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像是家人,说是朋友也绝对没错。如果说是工作伙伴,自然也说得通,至于恋人关系——

竟然看上去也没有违和感。

这样的结论很难得,只能说明图片上和缓愉快的氛围确实具有影响力,让人厌恶不起来。

摄影师拿了一杯苦艾酒,含了咽下去,觉得这两个年轻人表现得算是不错。接着他向水吧走过去——在吧台前等着的,是第五组需要拍摄的人,西斯塔科维奇和那法里奥。在这一组最后拍下的照片里,这两人算是在开怀畅饮,男子气很足,配上“尽情欢享,Borgataat1antic”的简单句子,倒也让人觉得尽兴。

而在第六组开始拍摄时,摄影师先生很是振奋了精神。他听说过阿尔弗雷德曼森的名字,也大概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实力远超出他的同伴。

见到阿尔弗雷德本人的时候,他并没觉得这个男人有什么特别的。这个男人很谦虚,没什么咄咄逼人的气势。然而当这人穿戴完毕站在了镜头前,摄影师顿时便感觉到了那种压制性的控制感。

阿尔弗雷德的宣传地点是赌桌大厅。因为某些原因*,这地方不可以拍全景,纸醉金迷的气氛便削弱了些。加之赌具的细节也默认不能显得太明显,因此如何把握和利用道具便成了重中之重。

阿尔弗雷德选了一套很正式的西装穿上,颈间是一块暗紫色的菱格方巾。他的头发全部向后梳过去,露出了凌厉的额线和眉角。用这样的打扮去赴高档晚宴也不为过,他却落落大方的穿着这一身站在了扑克台前。

然而他并不是在演一个“客人”。他正在发牌。

他竟然在做着荷官的工作。

这样的场景初看会让人觉得困惑。镜头里的人气质沉稳,表情游刃有余,也没有穿着工作人员的制服。他应该是个客人才对,但是他却是在发牌的那个人。

但是转过头看看他设计的宣传语,就会明白个大概:

“做你想做的事情,拿你想拿的牌。所有的一切都已为您备好——Borgata,at1antic”。

句子很简单,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于是观者蓦然明了,原来这宣传照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明在这个地方,酒店为客人提供了机会,让后者掌控一切。而阿尔弗雷德微低着头,抬眼对着镜头扬起一边嘴角,将一张ace推到了自己面前的位置。这样的神情动作,只让人感受到一种被震撼的气势。

阿尔弗雷德和其他人最不同的一点,就在于他不像是个普通的模特。他的确长得很好看,但是他的气质像个商人,或者说像个手腕高明的大亨。那是一种沉稳的,历经世事的掌控感。

……这感觉的确非常出挑。摄影师如是感慨到,心满意足的按下了快门。

和他的表现相比,下一组的埃德蒙和克林的表现便有些不出彩了。这两对老搭档合作起来很是顺利,往赌球厅的巨型屏幕前一站,荧光映得他们兴奋激动的表情十分生动。然而这样的演绎相较先前阿尔弗雷德绝对的影响力,果然还是能看的出差距。

摄影长呼了一口气,觉得这一场任务已经大致的分出了高下。都已经是八点多了,天空一片死黑,他却得再往停车场跑一次。他心里觉得这一组组员真算是标准的倒霉蛋,连带着他还要跟着忙活。

停车场的灯光并不亮。远远地看见几个衣着艳丽的年轻姑娘站在电梯厅前,工作人员连忙上去想将人赶开。

然而四个漂亮姑娘却只甩了甩头,自顾自抽着烟,理都不带理的。正在staff觉得这事情棘手时,远远地却有人走过来说:

“她们也要参与拍摄。”

ff却一时没认出来——面前的这个人,竟然是营员吗?

相川看着staff吃惊怔住的脸,没再解释什么,只是向他和骆林先前选定的地方走去。在那里,几个漂亮姑娘正站着,对他招了招手后,饶有趣味的说道:

“你这个扮相不错。不过你的同伴呢?我听艾琳说你们有两个人……而且艾琳她本人又去哪儿了?”

相川指指自己身后:“你们的艾琳在帮我的同伴化妆。他们这就来。”

姑娘们毫不顾忌的笑起来,而在片刻之后,骆林和今早在此徘徊的那个姑娘现身了。

等到这两人走过来的时候,相川听见先前staff们的窃窃私语彻底变成了一声惊呼。

于是相川露出了些许微笑。

……

在给最后一组拍照时,摄影师的手有些抖。

他知道自己的面前有七个人。五个女人,两个男人。女人们的头发有金色棕色红色,眼线都是墨黑色,唇膏一概正红色。她们的穿的都是包身低胸的连衣短裙,极细的肩带从肩膀上滑落下去,有种强烈的淫靡感。

至于那两个男人——摄影师的喉结滚动一下。那两个男人,太奇怪了。

男人们都是亚裔,两个名字他哪个都读不来。他们的个子都算是标准的模特身高,也就是说和五个女人站在一起,大概要高出一个头还多。

所以这两人没有鹤立鸡群的站着。他们挑了一辆银白色的车子,背对着前引擎盖,毫不介意的靠坐了上去。名为艾琳的女人坐在了他们中间,而其他四个姑娘在两边站着。

但最重要的是,这两个男人的神态和装束,都充满了令人屏息的魅惑感。

用直白的话来讲,就是他们和身边的流莺一样——正在“勾引”着观者。

在这一次的拍摄中,相川在自己的头发上接驳了极长的黑色直发。这些头发被散乱的盘成了一个发髻,边缘还剩下了几缕碎发,让人想起落魄的浪人,抑或妓馆里的过气花魁。他的眉毛修得平和了些,眉尾处却还是直飞入鬓的样子,没有削减他的英气。然而他并没有再保持一贯沉默内敛的拍摄风格——他的下巴仰了起来,眼睛半睁着,用看似冷淡的眼神对准了镜头。然而他轻轻抵在下巴上的指节,和嘴角一点若有似无的笑容,让人的心都要勾起来。

妆容上看,他在眼睑上画了平滑的,并不显见的眼线。但就是这眼线末尾处的上挑,生生的勾勒出了一种媚态。

他身上穿着的都是上午淘来的旧物。牛仔裤洗的发白,裤脚都磨破了,却还紧紧的包裹着他的长腿和臀部。裤腰处似乎是被剪刀随意的剪开过,拉链都要坏掉,露出了一侧的胯骨。上半身他搭了一件廉价的,极轻薄的工字背心,灰色的细棉纺纹路下,能大概看得出他胸前的微深色凸起。至于外套则是深蓝色的和式开襟样式,因为原本是女士的,所以腰线很高,肩肘很紧,暗色印花也不是什么高级的样子。正因为如此,却真正的将他的身形展现的完全。

那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英气的眉毛,深邃的面部轮廓,高大挺拔的身材。和同时具有的,挑逗的神情,若隐若现的关键两点,和被紧紧包裹的,轮廓全现的臀部。

那是一种复杂的,男子气和媚态的彻底混合。

而再看骆林,这种冲击会变得更加直接一些。

很简单的一句话。当你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大概只会有两个反应:

——干/他,或者被他/干。

这话说起来真的足够低俗。但是你无法忽视的,却是你看到这个男人时,脑海里蜂拥而至的,关于性的暗示。

骆林长得很好看,不然他也不会来做模特。但是在他那平常笑得温和的脸上,不会想象他的眼角眉梢可以染上怎样的风情。

的确是“风情”。

此前骆林也会展现出性感的一面,但那是一种无意识的,天然的东西。没有人会想象到,如若他刻意的想展现诱惑,那种引诱该是有多难抵抗。

他的头发现在落在肩上,遮住了小半边的面孔轮廓。因为天然的带些卷,所以并不是软塌塌毫无生气的样子。额前的头发有些圆润的蓬起,划出一个很是柔软的弧度。和相川相同,他坐在了引擎的前盖上,然而他的身体后倾了一些,左手放在身后,将身体支撑起来。两条腿则微微的交叠着,在下的那只脚踩上了车牌的前框。

这样的动作本应没什么特别。

问题是,骆林在下半身,只穿了一件不长的黑色牛仔短裤。他上身那件极宽大的工装衬衫垂下来,直接的将短裤的轮廓隐没了,粗一看来,衬衫下面直接就是两条光/裸长腿,和一双Vintage风格的厚底拼色鞋。

骆林的腿白且长。现在他刻意的没有用力,愈发的柔化了骨骼和肌肉的轮廓。灯光暗淡的场景中,他的一双长腿微微地泛着光,一眼看上去比身旁女人快跃出衣服的胸脯还要亮眼。

而在骆林的腿上,能若隐若现的看见一个纹身的样子。因为那纹身纹在了大腿的靠内侧,在他双腿交叠的动作中更加看不清楚。那是一种让人觉得心焦的焦躁,让人有种分开他双腿,将那纹身看个明白的冲动。

而这种怪异的冲动配上骆林的脸上的神态来看,绝对会让人血气上涌,将这冲动化为切实的行动。

因为骆林上半身穿的是工装衬衫,所以从宽大的领口处露出了他的一侧肩膀,两边锁骨和一片胸口。他畏寒似的,将肩膀微微耸耸起了,让人想到冬日里的猫。他侧过头向身边的姑娘凑近了,却没真正的靠上去。

他在看着镜头。下巴微微的收住,斜斜的垂下眼睛,慵懒的看着镜头。他吐息般的将嘴唇微微张开了,右手轻轻地抬了起来放在唇边,然后他慢慢的,用极小的幅度,含住了自己的指节。

然后骆林笑了。虽然他笑得颇不以为意,这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掩饰不了他眼底里实际的清明。他微微露出的舌尖翘起着,是在有意识的引诱着别人——他似乎是故意的,坏心眼的,想要听见那些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

像猫一样的男人。却怪异的并不是传统意义的女气——从卷起的袖边下露出的是精瘦却有力的手臂,肩上有轮廓完美的一层肌肉,和雕塑一样完美。你无法从哪个细节上,真的说出他像个女人。

的确他是一个男人,但他含着自己指节的动作让人头脑发蒙。

……

在摄影师最后拍下的照片里,七个人横向的占满了镜头。姑娘们毕竟是干这行的,做起挑逗的表情毫不费力,没有瞬间就被两个男人给压了下去。艾琳的表现也很出彩——她往自己的唇边点了一颗要命性感的痣,嘴唇恰到好处的撅起,像是在索吻,又好像一只艳丽的家宠在闹脾气。

总的看来,xsa1es——所以骆林他们死死地把握着这一点,然后把感官诱惑推向了极限。镜头上的七个人都带着浓重的淫靡感,却恰到好处的,没有显得廉价。

能将低俗变成一种带有美感的艺术,这个尺度的把握,难得要命。

而看看他们的宣传语,则会让人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里有世间所有的快乐:光明正大的,以及隐秘的。你想到什么了?来Borgataat1antic认证你的想象吧。”

这句话的关键就在于那句疑问——“你想到什么了”。所有的观者看到照片都只会认为这是hookers的写真,但事实上,没有哪些方面能真正确定照片上七个人的身份;“他们有可能只是普通人,你又想到哪里去了?”——这样的潜台词,让人微妙的觉得羞赧,也跟着从看到图片时的冲动清醒过来。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句话让这照片带上了些微妙的辛辣感,增添了一种真正的内涵。

摄影师的助手后来还是对这样的硬照有些微的担心——

“毕竟这是为了Borgata做宣传,他们的重点似乎……”

“停车场还能怎么宣传?”摄影师这么反问道,然后用手指了指图上,骆林他们靠着的车子——几个人的间隙间,能看见一小部分车窗的反光,而那反光上,映出了Borgata集团的标志。

摄影师说:“他们对着对面办公楼选的角度。办公楼顶层的灯光一亮,这个字母B正好能显在车窗上。”

助理这才猛然了解过来,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

因为照片的评分这回是由随机抽取的住客决定,因此点评是放在明天才开始。拍摄结束之后,骆林急急忙忙的套了一条裤子,然后向停车场的另一边跑了过去。

张奕杉的飞机是在今晚起飞,所以他拉着箱子过来,从刚才开始,就远远地看着骆林他们进行拍摄。看到骆林匆忙的在他面前站定,张奕杉直直的竖起一个大拇指:

“小骆骆,表现得可真不错哈。要是我哥在的话,他非把他那条老命交待在这儿不可。”

骆林早就把拍摄时的表情收了起来,现在把头发拢到耳后,苦笑了一下:

“开玩笑就不用了,我只是想努力一把,让你看看我这几周的进步而已……你现在要去机场吗?我去送你。”

张奕杉摆摆手:“送什么送,已经派人把我落在纽约的东西送回来了,还给我准备了车,没什么需要你担心的。不过还真是觉得……没法看你到最后,挺遗憾的。”

“奕杉……”

“哎哟小骆骆你别露出这种难过的表情!我的心都要睡了!心都要睡了啊我!……总之我知道你是有多能干,少我这么个废人添乱估计还更顺利点……也许我走了,可能我们两个人都会好受点吧。哈。”

张奕杉的脸色说着暗淡下去。骆林跟着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了些什么,低声的问了出来:

“对了,那个寄信说你泄密的人……你清楚是谁么?”

张奕杉叹了口气:“还不知道。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稍微觉得有点奇怪。”

“这事情我会努力挽回,会给你个交代的。”

“不是那种问题……”骆林还想把自己的疑惑说明白,张奕杉却深吸了一口气,对他笑笑说:

“时间到了,误了飞机何式微非杀了我不可。这就走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如果你还愿意联系我的话。”

张奕杉说着拉起箱子,摆了摆手。然而当他正说着“拜拜”,故作潇洒准备转身离开时,却有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要去哪里?”

——相川刚卸了妆,衣服还没换,只皱着眉伸手将张奕杉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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