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和逸尘听了芳柔话中的语气,自然明白她这是在生气呢!可是,他们二人是受了皇帝的委托,务必要送走芳柔的,她和她腹中的胎儿,都不能出事的;那是皇帝一心要保护好,要安全的留下来的骨肉呀!
想到此,容若即刻拦下了凤撵,对着凤撵里的芳柔急切的说道:“娘娘,您必须离开皇宫,这是皇上的意思!为了孩子和皇上的一片苦心,您也不应该留下来让皇上分心的!”
“容若,枉费了我一直拿你当我的亲哥哥来看;你要知道,玄烨如果出了事,我亦不会独活的;可是,你却还要帮着他一起来蒙骗我,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过吗?容若,你和逸尘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会离开皇宫的,更不会离开玄烨;我和孩子都会守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
芳柔听了容若的话,心里很是伤心,她知道玄烨的意思,可是自己怎么能够放心的将他一人留在这个危险地地方呢?当初自己既然做出了决定,要留在他的身边,那么,如今她便不会弃他而去;她要和他一起面对这一艰难的时刻!
容若还想再去劝慰芳柔的,却被逸尘阻拦了;逸尘看着不明所以的看向了自己的容若,轻声说道:“容若,算了吧!还是放手让她回去找皇上吧!咱们也好留下来,帮助皇上擒贼;你以为,你把她送出去了,她就会安分守己的呆在那个地方了吗?”
逸尘说着,就看向了一脸坚定地芳柔,继而又道:“她是个有主见的女人,她打定的主意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更何况,其实皇上此刻,真的很需要她留下来,给以他力量,全心全意奋起擒贼的!我早就看出来,皇上舍不得让她离开的,只是又担心她的安全,这才不得以做出了这个决定;你该知道,皇上的心里该有多难受吧!”
逸尘说到这里,轻拍了几下容若的肩膀,无奈的在他耳边耳语道:“你我都在为她担心,她是你我心里最最牵挂的女人;但是,这是天意,她此生注定了要和皇帝永远的拴在一起;你我,也只能对天长叹,空留余恨了。容若,让她回去吧!只要你我尽心的保护在周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容若听了逸尘的话,似乎觉得他说得有理;但是,凤撵上的人,毕竟是芳柔,他曾经用心去爱着女人呀!他又怎么能够忍心,明知道那里有危险,还要让她去涉险的呢?
凤撵中的芳柔似乎看出了容若的犹豫,即刻从自己的发间取下了一枚金簪,直指着自己那白净细致的脖颈,对容若严肃的说道:“容若,今日你若执意要将我送离皇宫,那么我也只有先行一步,在天上等着皇上了!容若,你知道的我的脾气,我说到做到;今日不能与玄烨共同进退的话,来日即便是他得胜凯旋,我亦然会选择与他天人相隔!我无法面对他出事的一幕!”
芳柔说的决绝,指向了自己喉咙的金簪子,也开始慢慢的向下插了进去;眼看着白净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丝血色;容若惊慌失措的,跟进伸出了自己的手,去阻止芳柔。
结果却被芳柔灵巧的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容若看着这样坚定地芳柔,无奈的只好点头应道:“好吧!我这就送你回去,但是皇上不在乾清宫,他这会儿应该还在慈宁宫,太皇太后那里!”
容若说完后,就瞧见芳柔一如卸重负一般的,松开了手中紧紧攥着的金簪;那簪子失去了被握住的力道之后,便‘哐当’一声,跌落在凤撵上,随后掉落在了凤撵下的地上。
芳柔没有迟疑的,立刻吩咐了春兰等人,让她们带着自己立刻赶往了慈宁宫;容若看着急匆匆远去了凤撵,心里止不住的在滴血,他弯腰捡起了地上那根,已经带了芳柔血迹的簪子,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怀里。
“皇祖母,求求您了,时辰就要到了,您还是找个僻静的地方嫌多一朵吧!您不想出宫去避难,可您也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呀!孙儿求求您了,还不成吗?”芳柔刚踏进慈宁宫的正殿大门,就听见里间的佛堂里,传出来了玄烨那焦急诚恳的担忧之声;可是太皇太后就跟没听见似的,一句话都不说的,让玄烨十分的无奈;芳柔当下就明了了,原来太皇太后也选择了要与玄烨共同进退的!
是以,芳柔紧走了几步,在夏竹和春兰的搀扶下,挺着个大肚子的来到了佛堂;就站在佛堂的门口处,在身后烛光的照射下,宛如一个大腹便便别遗落在人间的仙子一般,不急不缓的对着背对着自己的玄烨说道:“不止太皇太后不会离开这里,我也不会离开的!”
“什,什么?柔儿?”玄烨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立刻吓了一跳的,回转了身子;当即就看到了一个挺着个锅盖一般的绝代佳人,眼神坚定,态度决绝的站在佛堂的门口处,双眼似乎在喷着怒火的瞪着他看呢!
“柔,柔儿,你,你不是已经出工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容若和逸尘呢?他们怎么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呢?”在看到了芳柔的那一刻,玄烨的心里突然地趟过了一道让他沸腾的暖流,差一点儿就要奔了过去紧紧的抱住芳柔;而下一秒钟,他的理智就告诉了他,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摇和心软!
于是就见玄烨大吼着喊道:“纳兰容若,江逸尘,你们两个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
“皇上不必难为他们了,是我以死相逼,他们才无奈的送我回来的!如果皇上想看我尸体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成全皇上的!”芳柔气恼的对着玄烨冷硬的说道,跟着就抬起手,将头上的另个一根簪子取了下来;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就要用力的刺下去。
“不要!”玄烨见芳柔来真格的了,立时就惊慌失措的扑了过去,一把夺下了她手中的簪子,狠狠地扔到了很远的地方,而后将芳柔紧紧地搂住了;芳柔能够感觉得到,玄烨抱住了自己的身体,而他的身体却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你怎么能够如此狠心的将我和孩子拒之门外呢?你可知道,我的世界里如果没有了你,在华丽的生活,都是毫无意义的!而孩子,你难道想要让他,还没出生就学会了在危难的时候,抛弃亲人吗?”
芳柔没有再发火儿,而是平静的留着眼泪,慢慢的反抱住了玄烨的背;低声的在他的耳边,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故事一般的,反问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柔儿,朕,真是不想看到你有危险,更不想你和孩子受到威胁和惊吓!”此时的玄烨自然是说不出的感动,他的柔儿竟然是如此的爱他;宁可与他一同战死,也不愿意独自一人苟活于世;这怎么能够不让他感到激动和幸福呢?
“呵呵,呵呵,好了好了;现在可不是你们小两口诉情钟的时候,玄烨既然柔儿也不走了,那么哀家就和柔儿在这慈宁宫里等着你的好消息;去吧!孙儿,皇祖母相信你,你一定能够取胜的!”
就在玄烨和芳柔二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的时候,太皇太后在玄烨的身后,出声提醒道;继而从玄烨的怀里,拉过了芳柔,而后将芳柔的手紧紧地握在了她的手里。
又对玄烨说道:“孙儿,去吧!你放心,皇祖母一定会替你照顾好你的妻子和孩子的!柔儿肚子里的可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嫡亲血脉,哀家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会让他出事的;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们也会保佑着你们的,去吧!时辰快到了,我们就在这个佛堂里等着你胜利的消息!”
玄烨也知道,时间快到了,再不容自己犹豫了;他最后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芳柔,芳柔用自己坚定而有信心的眼神,回给了玄烨无尽的力量;玄烨朝着她和太皇太后点了点头之后,便毅然地离开了慈宁宫,赶去了英武殿。
玄烨敢在黎明前的这段时间,安排了早已训练多时的布库们守候在了这里;并且在鳌拜将要坐的椅子上做了些手脚,又将暗示的信号等等,一一的对侍卫和布库们交代清楚了;之后,他便若无其事的去上早朝了。
早朝上,没有人看得出玄烨心里的忐忑,更没有知道,玄烨就要在今日铲除掉鳌拜的党羽,一举擒拿鳌拜;早朝上的玄烨,一如往常那般的时而听政,时而东张西望的走走神儿;所以,在所有的大臣们面前,他根本就没什么变化。
下朝后,鳌拜率先走了出去;而玄烨见他走了,便招来了奴才,让他去给鳌拜传话,就说皇帝喧他在英武殿见驾!当奴才将这话告诉给了鳌拜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多想的,便随着那送信的去了英武殿。
英武殿前,早就是先做好了调配工作的索额图,出现在了鳌拜的面前;一脸恭维笑容的看着鳌拜一步步的走向了英武殿,也一步步地走进了早已为他设下的陷阱。
“鳌中堂,万岁爷已经亲政多时了,您这个做辅臣的若是还带着刀剑去见驾,似乎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吧?不管怎么样,你是辅臣都应该做出个表率来的,不是吗?”索额图不卑不亢,连恭维带激将的对鳌拜说道。
鳌拜想了一下,他料想玄烨这个毛孩儿皇帝,也不可能把他这个一品大员能如何了?所以,便轻易的将自己的佩剑亲手交给了索额图。
鳌拜进了英武殿,就瞧见玄烨正在和几个布库练习,见他来了就停了下来;一边擦着汗,一边跟他笑言道:“鳌卿家,就你刚才看,朕如今的水平,和他们的水平如何了?你可是咱们满洲的第一巴图鲁,朕想听听你的见解。”
鳌拜还以为玄烨真的是想听他的意见呢!便连想都没想的,就口出狂言的说道:“哼!就这几个毛孩儿,也敢在老夫的面前卖弄?这样的功夫,老夫来多少就对付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