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宅。
正当陈定要回到自家院子时,却被几个长老拉住。
"诶,定儿啊,别走那么快,来来来,我们聊聊。”
陈洞坚一张老脸,笑得如同皱起的菊花,拉着陈定坐到正厅的偏座上。另外两个长老,也目带和善的笑眯眯看着陈定。
陈定面色古怪的看了看三个围着他的长老,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宽大衣裳。
从会场出来,陈志山便将其外衣脱下让陈定穿上。虽然大了点,但总好过春光外泄。
将衣服紧好,陈定才对陈洞坚道,"长老,有什么事就直说,别拉拉扯扯的。”
陈洞坚闻言,原本笑眯眯的脸色一僵,干邹邹的嘴唇抿了抿,眉毛挑起,眼睛直直的瞪着陈定,一副就要发怒的样子。
但随后又像想到什么,深吸一口气,脸上又摆回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定儿啊,那个,你还没满十四岁吧?”
陈定不明所以的点点头,看着陈洞坚那近乎掐媚的神色,心中大为不解,自己年龄未满十四,也不至于让几位长老这般吧。
陈洞坚双手搓了搓,脸上笑眯眯的正想说什么,却被一旁面色较为古板的陈静元长老直接打断,“啰嗦。定儿,你想过以后要的修行之路没有?”
陈静元说完,静静的看着陈定,陈洞坚被说了句啰嗦,呛了一口口水,却没反驳,而是和另一个长老一起目带希冀的看着陈定。
陈定听闻陈静元的话后,脸上表情也回复平静,略微思量了片刻,站起身对着三位长老道,“不知三位长老有何教我?”
陈洞坚刚想开口,忽地一道指风袭来,点在自己嘴里,不由“哇”的怪叫一声。
而陈静元却是已经开口了,“十四岁后,经过五行灌体,人体内的先天五行之力便可初步连接天地间的五行之力,显露出与自身最契合的五行之力,这个你应该都懂了。”
说到这里,陈静元顿了顿,没理会一旁气冲冲的陈洞坚。
接而继续道,“一旦契合自身的五行之力显露,便要决定自身今后修炼方向。先祖创立五行剑道,囊跨五行,任何一种五行之力皆可修行至高深之处。”
说到先祖时,陈静元眼中露出一丝热垄。“但五行剑道,到现在为止,已渐渐成为主修功法,里面的剑招已极少人修习。”
陈定点点头,毕竟当初先祖是金行与异种风行两种灵根一体。
他创出的剑招,当然是以金行风行两种为主,而且或许只有两种属性一体,才能发挥出剑招的威力。
陈静元见陈定露出理解之色,便继续开口道,“先祖坐化后,我陈家虽未再有元神期强者出现,但从元婴至结丹,各种人才鬼杰层出,针对各种五行之力,创出不同的成套招式。我们三个叫住你,就是想问你以后是要用何种武器,剑,刀,枪,奇门武器,亦或是拳脚?”
陈静元一口气说完,不再多说,而是颇为期待的看着陈定,另外两个长老也是静静的看着陈定。
陈定低头沉思一会,而后便抬起头,脸色严挚的道,“长老,我心系阵道,兼以辅修剑道。”
此言一出,三个头发全白的长老立刻面现惊讶之色。
陈洞坚更是立刻道,“诶,定儿啊,阵道虽然也是顶级修炼之道,但不易修行,且我们陈家的阵道积累太少了。”
另外两个长老连连点头,一副让陈定再考虑清楚的模样。
陈定却是抱拳对着三个长老鞠了一躬,而后直起身,转身向着门外走去,“谢过三位叔祖,但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出了门,向着自家院子而去。
陈洞坚还待追过去,却被陈静元拉住,另一位长老则是开口道,“叔祖都喊了,说明他心领了,但却不愿改变自己想法。”
陈洞坚闻言,也只叹息一声,“老夫的这套《万元金光剑》难道要就此蒙尘?”
陈静元脸色恢复木呐古板之状,听闻陈洞坚的叹息后,低哼一声向着外面走去。
“老混蛋,你哼什么哼?难道看不起老夫的《万元金光剑》?来来来,我们来比划比划,刚才你偷袭老夫的帐刚好可以一起算了。”
陈洞坚听闻陈静元哼声,立刻追着陈静元而去。另一位长老则是摇摇头,也迈步向着门外走去。
陈定回到自家院子,将身上陈志山的衣服脱下,换回自己的衣服,盘膝调息起来。
虽然经过三位长老的推宫活血,但自己受的伤,别人再怎么帮忙,也不可能直接痊愈。
两个时辰后,陈定张开嘴,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随后才睁开眼,站起身来。
稍稍活动了身体,陈定只觉神清气爽,体内灵力运转如意,再无坚涩之感,左臂经脉也不同之前有股涨热之意。
观察了下丹田,体内灵力经过几次战斗,不止运转如意,更是增进几分。
之前修为暴涨,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和巩固,但在体内灵力极力运转时,仍会有所不忿。
在屋内待了一会,思量着几场比赛的得失,肚子忽地咕咕作响,这才想起今日回来还未吃过东西。
开门唤来下人,吩咐其将饭送来后,便自己打了一桶水回来冲洗。
舒服的洗完澡,吃过饭,陈定拿出那科布满阵纹的内丹,没敢细细看,而是拿在手里旋转把玩。
自己的初衷不会变,主修阵道。五行灌体后,便去测试自身的阵道天赋,但阵道传承密而内传,自己去那里获取阵道传承。
……
第二日,不同之前,决赛时间为正午时分,以致今日陈定难得的睡了个懒觉。
接近正午时分之时陈定才从陈家大宅出来,与陈家大群人一起前往会场。
才靠近会场,鼎沸的人声便响彻漫天。陈定一行进入会场,便看到会场中心的变化。
原本中间位置的四号五号擂台消失,出现一个比其他擂台要大一倍的巨大擂台。
擂台之上,周原重早已等候再此,见陈定上来,立刻双手握拳在胸前相互撞击大笑道,“陈定,快点,等你很久了。”
陈定见其模样,不由笑了笑,“时间还没到,急什么。”
扭了扭脖子,周原重嘿嘿笑道,“从一开始我就等着跟你再打一场了,没想到是到决战局。”
陈定也笑着点点头,心中战意涌现,周原重能将许光宗强行击出擂台,招式之猛烈,不可懈怠。
正午时刻一到,青袍老者便化风而来,讲述昨日金耀一受伤过重,已退出今日比赛,而后便宣布今日比赛开始。
青袍老者开始的话音一落,周原重便大笑着冲向陈定,一脸兴奋畅决之意。
健壮的身躯奔行而来,双臂肌肉鼓涨,血管如同虬龙一般扭曲蜿蜒,状若暴龙,狂猛霸道,身上淡淡煞气四散而开。
陈定凝神提气,双眼微光流转,左右腿一张,膝盖微屈,双手一前一后自然舒展于胸前,自有一股坚韧之意升腾。
眨眼间,周原重便已冲到陈定身前,双手捏拳,浓厚的土行之力凝结于双拳上。
伴随着周原重一声低喝,散发出土黄色的沉重双拳便疯狂向着陈定挥砸而去。
陈定双眼微光流转,双手手掌灵力流转,淡淡白光覆于其上,周原重一拳拳挥击过来,或推或挡或切,脚下快而不乱的后退。
周原重则是亦步亦趋的跟上,双拳对着陈定身影不断轰击。
二人手上动作太快,完全看不清动作,只见两人之间充塞着密密麻麻的拳头掌影,一声声“啪啪啪”的肉掌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劲风四溢,将二人头发衣服吹得或飘起,或紧贴于身。
周原重精气神此刻高度凝结,周身淡淡的煞气如同受到刺激一般,隐隐凝结于额前。
一声大喝后,右手猛的后拉,身子往右一侧,如同拉弓弦一般,土行之力疯狂汇聚于拳头之前,隐约要形成一个什么,但却模糊不定。
陈定眉毛挑起,心中一动,双腿连连后退,在其灵眼注视下,只见两条浓郁的明黄色土行之力,正疯狂的从地上升腾而起,钻入周原重双腿,而后汇聚于右拳。
一个土黄色的模糊狼首迅速成型,而凝结于周原重额前的煞气,此刻仿佛也如同收到指令一般,瞬间钻入狼首。
煞气一入狼首,正是周原重蓄力完结之时,爆喝出声,“陈定,吃我一拳!”
右手直拳打出,拳上模糊的狼首在煞气进入后,双眼处泛着淡红之色,冲着陈定张开嘴脱离周原重拳头轰轰而来。
狼首不断放大,所过之处,空气微微扭曲,仿佛无法承受如此巨力。
陈定神色不变,脚步一错,左脚在前右脚于后,右手不知何时已置于眉前,随后一道耀眼白光从指尖透出。
剑指三寸外灵光如同凝结成晶,晶白之光外面,淡白灵光高达三尺。
剑光成型,陈定右脚发力,向前前冲,而后整个人横贯跃起,左脚在右脚一点,身子徒然旋转,右手剑指在前,整个人旋转着刺向已经暴涨如脸盆大小的狼首。
“噗嗤”一声,如同利物刺入皮革之声,旋转剑光突入狼首,狼首眼中淡红之光涨起,原本就要被旋转绞散的土黄狼首,竟是大嘴一合,狠狠咬下。与此同时,淡红之光消散,袭向陈定头部。
但陈定此刻身在半空,已无后撤变招之力。
陈定只觉原本上半身已经穿过,却忽然从腰部起如同被利物刺入,堪堪从两腿旁划过时,心中一凉,惊出一身冷汗。随即一股阴冷之感如同针扎一般,扎入脑海。
狼首消散,陈定白色身影踉跄落地,身上衣服从腰部之下,变成条条缕缕,丝丝鲜血缓缓渗出。双目紧闭,脸上痛苦之意明显。
而周原重在原地狠狠喘息了几口气后,再次迈步冲向陈定,完全没有给陈定缓过来的意思。
三步并作两步,右拳抬起,向着仍是紧闭双眼的陈定轰去。拳头上没有土行之力附随,只是单纯的肉身之力。
但周原重的肉身之力从其鼓涨的肌肉和喷张的血管来看,其一拳之力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
就在周原重右拳即将打在陈定脸上之时,陈定双眼猛然睁开,左脚横跨一步,头瞬间偏让开来,拳头擦着脸侧,划过耳垂,拳风如刀,在脸上留下一道血印。
退出周原重的攻击范围后,陈定便停了下来,而周原重见陈定恢复过来,也没有再继续追击,而是站在原地稍作调息。
陈定晃了晃还有些许疼痛的脑袋,将脸上的血痕擦拭一下,而后再次凝神看向周原重。
周原重此刻也调息完毕,刚才打出那拳后的脱力之感逐渐恢复。笑着对陈定道,“怎么样,陈定,我这拳威力不错吧。”
陈定苦笑着看了看自己已经变成“裙子”的裤子,“确实厉害,都帮我换裙了。”
“嘿嘿嘿,接下来可不是换裙这么简单了。昨天那许家小白脸就是被我这招打下擂台的,你可要看好了。”
说完,周原重便弯下腰,双手着地,原本憨重的神态,变得狰狞凶恶,源源不绝的土行之力涌入其四肢。
面对周原重如此状态,陈定脸色凝重,没有过多废话,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右手剑指剑光闪烁,在身周地面划动起来。
擂台上一人四肢着地,四周土行之力环绕。一人在剑光闪烁,在自身四周四下划动。
观众看得莫名其妙,但经过刚才二人交手来看,二人绝不会做无用之举,只好议论纷纷的耐着性子看着。
十来息的时间过去,周原重小腿与小臂之处,赫然出现一层土黄色的狼爪般幻影,头上也覆着一层土黄色的狼首幻影。
脸色狰狞的盯着陈定,而周身淡淡的煞气在其上空盘旋,搅动气流回旋。
而陈定此刻左手托着右手关肘,头微微低下,让人看不清表情,右手剑指平淡无光。在其周身的地面上,出现一个繁复的图案,隐隐构成一个阵法。
陈定身上虽然没有任何灵彩异光,但一股令人压抑的威压,却渐渐从其身上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