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风感觉到神魂进入身体的瞬间,腰酸背痛腿抽筋和偏头痛,就在同一时间发作,或许是这具身体本来就一直处于发作状态,大脑都有点麻木了。
等大量记忆涌入脑海,再从系统看完了原剧情,林止风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字:惨!
这部叫《女人花》的家庭伦理小说,以女主角宋欣怡的视角,讲述了一个家庭的婆媳冲突、兄弟妯娌斗争、以及夫妻间的鸡毛蒜皮。
“神君,暂时没有检测到天道应激反应,这种低科技时代,英明神武的神君动动小手指就秒杀全场!”
系统一放完剧情就主动讨好,因为这一次她不仅不是女主,还是上了年纪的圣母女配,有儿有女有孙辈,一辈子都在为家庭操持忧心。
“好家伙,真不知是我占了他们便宜,还是他们占了我便宜。”林止风眼角微微有些抽搐。
系统操控不了的事,怪罪它没什么意义,不过察觉到它瑟瑟发抖,林止风还是很不客气地翘起嘴角嘲笑了一下。
“算啦,一来就儿孙满堂,就当是本座的福气到了吧。”
林止风拿起床头柜上的老人机一看,凌晨三点半,外面漆黑一片,没有起床的必要。
“给我一颗回春丹,先把老胳膊老腿调养好。”林止风吞下一颗丹药,闭上眼睛等药液流淌到积年病患处滋养,脑中开始琢磨剧情。
这部小说的女主角叫宋欣怡,是首都一个高干家庭的独生子女,父母都在单位任要职。她就像所有无忧无虑的首都女孩一样,健康快乐且单纯地长大。
大学毕业后,成绩一般的宋欣怡没有考研,而是听爸妈的话考了公,顺利进入市政部门的清闲科室。
在单位的一次交流活动中,她认识了现在老公孙耀奇,两人的表白、恋爱、结婚都稀松平常,跟全国年轻人没有太大差异。
包括他们婚后的生活,也跟大部分婚姻家庭一样,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纷争和矛盾。
最让宋欣怡头疼的就是婆家的关系,身为独身子女,她可是独享爸妈、祖父母、外祖父母六个人宠爱的娇姑娘,可孙家的情况跟她家截然相反。
孙耀奇上面有一个长姐和一个二哥,为了拉扯他们读书,孙家老两口在年轻的时候拼了命赚钱,落下一身病根。
好在姐弟三个都有出息,毕业后全都在首都找到了好工作和好归宿。
孙家老家位于十八线城市的县城,为了方便互相照顾,三姐弟劝老两口卖掉老家的房子,拿出棺材本,他们再各自出了一点,拼起来在首都偏远地段首付了一套小套二让老两口单住。
贷款二十年,姐弟三人和老两口一起aa制还贷。
老爷子孙国勇今年六十,脾气倔强,做小生意从没发过大财。
他早年走南闯北进货卖货,自认为很有见识,跟谁说话都爱摆架子。正经家务一件不会,挑刺倒是有一整套。
老太太牛玉兰今年五十八,自从跟孙国勇结婚,就开始为丈夫儿女操心一切,大到上学工作,小到吃饭穿衣,桩桩件件都不马虎。
林止风正是附身到牛玉兰的身体,一来就开始浑身不舒服。
“这种当牛做马的操劳命早该改改了,该享福不享,为这群白眼狼操的什么心。”
林止风心下不屑,就算是生活了一辈子的丈夫和亲生儿女,也不能一味忍让,忍成这副衰样,最终苦的还不是自己。
来到大城市,牛玉兰面对自动化的一切只觉两眼一抹黑,以前最简单的做饭,都因为不会操作高级小家电变得困难起来。
儿女一个比一个忙,又都有自己的小家庭,她不好意思开口让他们来教。每回看到晚辈们摆出一副“这都不会”的表情,她就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特别是三儿媳妇宋欣怡,每次看到她上自动扶梯的窘态,都会侧过头去跟儿子一起偷笑,她不是没看见,只不过她都装作不知道。
“别人当了婆婆都横得要命,牛玉兰怎么这么软,不摆婆婆架子是好事,可也没必要活活憋屈死吧。”
林止风翻出记忆中的小细节,忍不住为牛玉兰的软弱直摇头。
每当遇到类似情况,牛玉兰就感到又羞恼又难过,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愚钝无知去跟儿媳争执,更不想去求任何一个儿女或孙辈,让他们越来越看轻自己。
牛玉兰来到城里就没事可做,在家看了不少电视剧,知道现在大城市里的年轻人心态不同,要是岳父母和公婆讨人厌,小家庭就容易生矛盾。
疼爱儿女一辈子的她,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孩子过得不好,有些事她自己忍忍就过去了,何必给孩子添麻烦。
老家的亲戚朋友们都说,老孙家的老两口享福,儿女的工作出息,婚事漂亮,老早还抱上了孙女孙子,简直是苦尽甘来的典范。
可是牛玉兰却觉得,日子还不如当年苦哈哈的时候好过。
老头子迷上广场舞,天不亮就跟一群老太太出去抢地盘,跳舞还不算完,最近几个月还和一个花枝招展的单身老太传出了难听的绯闻。
女儿孙宝珠嫁进豪门,亲家公亲家母除了结婚见过面,平时完全不来往,就算迫不得已见面,也是一副难接近的高姿态。
为了不讨公婆嫌弃,孙宝珠很少带女儿回家看望,接家里电话都不耐烦。
牛玉兰以前最爱抱着女儿上街,瞒着孙国勇从手指缝里抠出钱来,给漂亮的宝珠买亮晶晶的发夹戴,现在想想,那些日子多开心,但永远都回不去了。
“疼爱的长女长孙女不待见她,两个儿子和儿媳都悄悄嫌弃她,就连老伴都出轨了,这还待在家里干什么?一脚踹开自个儿出去潇洒算了。”
林止风打定主意,等做好了准备,她就要带着行李离开孙家,离开令原主窒息的过去,冲向美好自由的新生活。
叮咚——
凌晨四点整,门铃响了。
林止风不紧不慢地披上一件薄毛衣,慢条斯理地走向客厅,她知道来的人是谁,也知道他的来意,心里存着不满,没必要走得那么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