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跃而下的少年没有去看他的目标,他走在人群之中。总人为他分开道路。
“这就是权利吗?用以欺凌弱小?”
“这就是金钱吗?只是为了放纵自我?”
“这就是统治者吗?沉醉于梦境?”
………………
他嚣张地质问。
但没有人胆敢回答他的问题。人们可以感觉到的,只有恐惧。
那是什么?蒙面女想到。自己切开束缚,放出来的,究竟还是人吗?
不知道,但他是郑义。正义。此时的他,尚站在郑义的一方。
“无聊。”他轻蔑地笑着,做了最后的评价,但又松了一口气,“我应该庆幸,至少我还没有看见一位实权的统治者,我至少还可以相信,天是有眼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让我来给今晚这狂乱的派对增加点娱乐吧。用你的人头来教导,滥用金钱与权利的下场。”
他看着派对的主人,那位在他的面前鬼扯权与钱的青年。他的声音是那么傲然,他的眼神是那么坚定。
“人头吗?我的……明明我根本就没有打算杀你啊。”青年看着郑义,露出不解的神色。
“是啊,那又怎么样?!”郑义毫不在乎。
“靠,宫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可没有听说会有这种事啊!”这时候,一名参加派对的人站出来,高声问道。
他已经无法忍受了。这算是什么?他只是一个稍微有点钱的小老板,唯一喜欢的就只是女人,为什么要遇到这样的事不可?!
“安静。”
“闭嘴!”
郑义和名为宫溯的青年同时叫道。
“你们不在我要弄死的人里面,但是你们以为你们的行为可以被饶恕吗?”
“放心吧,诸位,既然各位是我闇宫的客人,我自然会保护好诸位。而且诸位也听见了,他根本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场下,终于安静了。
四周的人都退到了一边,既然没有人要杀他们,又有人会保护他们,他们又何必掺和进去呢?
“『噬罪者』,为什么你要这样子?至少我对你可是连一点要杀死的意思也没有。”名为宫溯的青年有些难以置信,面露难过的神色。
被称呼为『噬罪者』的郑义身体颤抖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因为我要拿你的脑袋当作赔礼。”
“赔礼?”宫溯一点也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难道他不是来执行『噬罪者』的工作的吗?
“不管怎么样,你玩完了?”为了不听到那三个字,郑义急忙抽身上前。
剑锋直刺而去。
但是突兀,郑义只感觉身体侧腹被重重一击,整个人便翻滚着飞了出去。
“你知道为什么闇宫可以一直延续吗?权利?No!金钱?No!”宫溯嚣张地俯看着郑义,看着他勉勉强强从地上爬了起来。“是因为……力量!”
站在宫溯身旁的,是一名壮汉,身披硬甲的他手拿着粗大的狼牙棒,冷眼看着郑义。『噬罪者』,不过如此。
宫溯抬头斜望着窗外的天空,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在一年多以前,『噬罪者』最猖狂的时候,曾经,闇宫的上一代主人,也就是宫溯的父亲,对于他们十分畏惧,在家中设计了许许多多对付『噬罪者』的力量。
可以说,这个家,是为了对抗『噬罪者』的入侵而造的。即使『噬罪者』六人皆至,也只会铩羽而归。
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应该不知道吧。在这个房间里,曾有二十七位“郑义”被残忍杀死。也就是说,这里是他的必死之地。
“上吧,给他个痛快。”宫溯淡淡下令。
那巨大的铁块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向着郑义挪去。举起的狼牙棒直接砸下,不要说是一个活人,就算是铁制的塑像,此时也要被砸烂。
没错,这就是第一个漏洞。
在过去,郑义因为不想杀人,一直以竹伞作为武器。
而此刻,他手上握住的,是刀。由日本最传统的匠师花了一年时间打造的刀。
狼牙棒没有能够落到郑义的身上,就被一斩为二。
斩铁。
配合着郑义的快剑,这一刀,将狼牙棒状的铁块直接切开。
面对着那样子的攻击,不躲不闪,直直盯着,然后挥剑。简直疯了。
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的壮汉,只能看着自己的额上喷出鲜血,缓缓倒下。
“嗯哼。”郑义看着宫溯,仿佛在说,还有什么招,就快使出来吧。
宫溯简直想笑。自傲,『噬罪者』的自傲,是他们最致命的弱点。而第二个弱点是……无知。
居然还在使用刀剑这种武器,难道这个年代还有人讲求江湖道义,一对一持刀对决吗?傻逼!
郑义虽然看不见,但是宫溯却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他的身后,已经有四支狙击枪瞄准了他。
绝杀。
因为胜利而骄傲,因为无知而无防。
这才是绝杀。
但是,没有一支枪射出子弹,明明子弹已在膛中,即使是一名婴儿,只要他能够扣下扳机,那么眼前嚣张地笑着的少年必定直接陨落当场。
但是,没有子弹射出。
“你的下一手呢?”郑义笑着问道,然后提醒,“你可以不要再等我被狙杀了吗?还是说你每次动手之前的吟唱时间都很长吗?”
“你是怎么………………”感到奇怪地宫溯突然之间直直地盯着郑义。
在那样子的地方,被捆的像是粽子一样,只有一名根本不会听他说话的女奴,他是怎么逃脱的呢?
“你还有一名队友,甚至不只一名。”
“你能不要废话了吗?反派死于话多不懂吗?”
没错,这就是宫溯的布置的第二个漏洞,这是针对过去的『噬罪者』的陷阱,自然的,就没有提防其他人的实力。
比如说某个擅长隐藏、暗杀的蒙面女。
“当然要多说几句,毕竟我没有能够对付你的底牌了嘛。”宫溯突然之间露出惨淡的笑容。
毕竟一年多了,哪怕当时防御精良,后来慢慢也就都已经撤了。更何况在他继任之后,认为父亲的做法不过是杞人忧天,对于防备上的问题也不由松懈。能够准备枪械已经是极限了。
“那你就说吧。到死以前,可以不停地说哦。”郑义轻笑着,向着宫溯走去。右手持刀,左手插在裤兜里,身体也稍稍松懈了。
宫溯不断后退,低声祈祷。
神,是不会拯救恶人的。
他退到墙边,背靠在墙上。望着郑义挥下的剑刃,他突然之间明白了,自己,一定会死……
是吗?
宫溯露出了残酷的笑容。手,敲在身后的墙上,一人大小的墙壁迅速翻转而过。雪白的墙壁上,只留下了一道鲜明的刀痕。
郑义没有去关心那消失在墙后的宫溯,而是抬起了头。
“郑义!”蒙面女的惊呼,从远方传来。但郑义已经听不见了。
在场的人安心的眼神,郑义也已经看不见了。
子弹穿膛而出,发出足以破坏人的耳膜的巨响。
弹雨溅起的烟尘,淹没了少年的身体。
一切,都在耳中归于平静。
在这种时候,还能够笑出来,只有宫溯以及…………一个不在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