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仔细看看,这些被黑白无常召唤出来的亡魂,可是有什么不一样吗?常说物以类聚,人依聚分。亡魂也是一样的。”陶芯指着满城冷光中,所剩无几的亡魂道。顾叶良揉揉眼睛,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屋檐的边缘。
不一会儿,他才发现每个亡魂中都有着不一样的颜色,红的,绿的,黑的,黄的……。陶芯趁此又言,“看到了吧,那些颜色,每一个颜色,都是代表着每一个凡人生前所做之事的好恶。好比刚才的那个吧,是红色的,那便是妒忌。绿色的,那便是中邪,黑色的,那是染病不治……。”
“是这样啊。还真是有意思呢,呵呵。”顾叶良点点头,脑子一转悠对着陶芯微笑,“那这和找回阴魂册有何关系了?”
“当然有关系了啊!黑白无常收取灵魂,势必要有生死簿在手,才能收取指定亡魂。阴魂册也是同样的理由,持有此册的妖魔,一定会借着黑白无常正常工作的掩护下,光明正大,召唤出阴魂。”陶芯放眼看去,全城今日的亡魂已然收复完成,留下的冷光,依旧安静的亮着。
小黑和小白的工作一结束没多久,冷光的萱阳城突刮起一阵阵寒风,耳边时不时能听到地府深处,冤魂的哭喊之音。顾叶良不由得紧绷神经,本能把陶芯拦在自己身后。陶芯不屑的瞪了他一眼,绕过他一跃,到了对面的观月楼的楼顶上。
“爷,来了。”小黑和小白同时来到陶芯身边,眼观八方警惕言。唯独顾叶良被扔在了客栈的屋檐之上,迎风凌乱。他并未紧跟其上,而是呆在原地,望着城中冉冉出现为数不多的阴魂。
阴魂的出现,犹如是昙花一现,一个个的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收了去,悄无声息,速度极快。小黑见状,十分激动,指着那些消失的阴魂,跺脚言,“爷,你看,你看!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一点踪迹,没有,连气息也不留的。真是可恶!”
“这样,我们根本无法追踪。”小白苦恼一句。陶芯紧皱眉头,颔首道,“怕是夜妖,只有夜妖才有这个本事,隐藏自身,伪装凡人气息。”
“那爷,我们怎么做?就这样看着夜妖,如此猖狂了?”小黑气呼呼指着最后一个消失的阴魂喊道。陶芯耸肩一笑,说,“怎么可能了!给爷我追啊!”
“哎?!”小黑和小白四目相对一下,诧异的凝视一溜烟跑出老远的陶芯。顾叶良此刻跃上来,拍着他们两人肩膀道,“追吧,两位!”
一马当先的陶芯,追着夜妖留下丝丝气息,黎明时分来到了萱阳城几里外的驿站前。稀薄的晨雾,染着橘黄色的光芒,笼罩在驿站周围,视野十分不清楚。在那晨雾之中,熙熙攘攘来往一些人,样子古怪得很。每个人走路的样子,都是一蹦蹦的,还佝偻身躯。
陶芯眉毛一高一低,注视眼前的驿站,伸手拦下一缕晨雾,湿润的触感,让她不由得放于鼻尖嗅了嗅,一股摄人魂魄的香气,刺激她那灵敏的鼻子。
“哎呀我去啊,这是打翻了十几瓶劣质香水发酵的吗?这味道,够恶心的。咳咳。”陶芯嘀咕,扭头弯腰呕吐一会儿,斜视身后并未发现他们的身影。真慢!于是她撩起了袖子,大步迈进这雾气之中。
果不其然,方才看到的人影,是山地小妖所假扮的。它们集体身高不足一米五,粗壮四肢十分有爆发力,手里紧握着带着毒刺的狼牙棒,顶着一张复制过恶脸。八成只有它们的爹妈才认出哪个是哪个了的。
察觉到有人敌人入侵,山地小妖神同步,挥舞手里的狼牙棒,嗷嗷嗷的叫唤冲了上来。陶芯俯视一群愤怒的小山妖,抬脚轻松一脚踹飞一只。其余后续跟上的山地小妖,望着自己同伴,就跟那足球一样被她给踹走了。
见事态不妙,它们转变战术,少部分山地小妖在地面上继续攻击,大部分则是遁入地中。陶芯的注意力完全被前仆后继的山地小妖给吸引住了。没在意从地面上传来震动,忽而嘭的一声,山地小妖从她脚边蹿出,一棒子击中了陶芯的小腿肚子上。
毒刺扎进肉里,辛辣的痛觉,使得她跳跃起身,站在废旧的杆子上。俯瞰平整的地面,化为扩大版的打地鼠界面。一个个山地小妖,躲在洞口处,挥舞狼牙棒,叫嚣不停。
“居然敢偷袭爷我!爷让你们成串串肉!”陶芯咬牙一言,不急不慢拿出几张木遁术的符咒,天女散花的姿势,给撒了出去。当符咒落地那一秒,她轻动唇瓣言,“灭!”
咻咻!一簇簇的绿色木刺,带着盛开的绿叶,刺穿了地洞中的山地小妖身体,升入空中,下起了一阵的红色小雨。吧嗒吧嗒低落在黄色的土地之上。
“不自量力的小妖!”陶芯愤恨嘟喃一句,抹掉沾染在脸上的血迹,推门进入了驿站内。结果屋内一股热浪袭来,白色的烟雾,糊了她的眼睛。透过小缝隙的视野,能看到一个身影悬空在火热的熔炉边上,双手使劲搅动木棍,让新鲜收集归来的阴魂,快速溶解,提取精华。
“谁?!”夜妖警觉,放下手中木棍,挥舞翅膀扇走了白烟,陶芯就此暴露了。夜妖一看来人只是一女捉妖师,内心不禁轻视,冷笑道,“哼,看来你是有些本事的,竟然能突破我的结界了!”
“什么鬼结界!不就是你的口气,形成的雾瘴而已。糊弄凡人倒是可以,想要糊弄爷我,还是嫩了点。”
陶芯挑眉说着,纵身一跃,上去就给夜妖来个连环踢,再加重拳三连击。面对突袭,夜妖根本无防备,只有躲闪。
“交出阴魂册!”陶芯一边追击一边喝吼道。
“不交。这玩意儿好使唤着,大王的重生还得要靠这本册子,打开一道封印。”夜妖扑腾翅膀在高空中盘旋,欺负不能飞的陶芯。他双手十指道指一挥,众多紫黑色圆球如同暴雨降临。陶芯眼见那球球不好惹,急忙掏出万灵伞,蜷缩在一个角落里。
爆破之音好似那一连串的鞭炮,响个不停,紫黑色的毒气,很快将破旧的驿站柱子给腐蚀了。夜妖咪咪眼睛,暗自高兴的,“真是个蠢货!”
“说谁呢?小蝙蝠同学。”陶芯瞬息间黑脸出现在夜妖伸手,双手使劲掰着他的翅膀。夜妖一惊,紧绷神经,缩着脖子,僵硬侧颜,盯着她浅淡一笑,唇语道,“双虎绞索!”
跟着咔嚓一声,夜妖立即翻起了白眼,坠落在地,吹散了残留毒气。陶芯拽着他的翅膀,落在熔炉之上,傲慢大喊道,“怎么,你们元阳教就这点本事了吗啊?!睡什么,起来嗨!”
夜妖躺在地上,勉强撑起身子,恶狠狠瞪着陶芯,使出了看家本领,十二夜妖。顷刻间,驿站内站满了夜妖,急红眼睛,多重叠音道,“要了你的命!”
陶芯倒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摆出大师风范,对着一屋子的夜妖挑衅道,“来啊。爷已不耐烦了!”
“啊啊。”夜妖们集体仰天一声吼,声如洪钟,惊天气泣鬼神了吧。数不胜数的夜妖们,手里持着各种虚假武器,朝陶芯胡乱打去。陶芯邪魅一笑,闭上眼睛轻巧躲过一个个毫无章法的攻击,徒手拽出混在其中的真身夜妖。
死死摁在地上,坐在其背上,一手扣押着夜妖的手臂,俯身轻轻喘气问话,“小蝙蝠同学,阴魂册在哪儿啊?啊?”
面对如此强敌,一气呵成的动作,霸气凌然,夜妖知晓自己遇上强敌了,他梗咽声音,冒着冷汗,左手微微拿出变成一团废纸的阴魂册,求饶道,“放,放过我吧。我就是个打酱油的啊?”
陶芯夺下阴魂册,皱眉啪一巴掌狠狠打在夜妖后脑勺,不悦道,“放过你?你不知道你的魔根骨髓,还是很值钱的吗?嘿嘿。”
“什么!”夜妖大惊,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乎死命的挣扎,想要逃离,陶芯已然亮出的魔爪之下。可惜为时已晚,陶芯右手如剑深深扎进了夜妖背脊,双指钳住魔根,如同拉拉面一般的劲道和优雅动作,把魔根给连筋骨带肉给扯了出来。
再轻微加工,魔根化为迷幻的紫色液体,装进了瓶子里。陶芯举着瓶子,对光欣赏了起来,“真是不错的东西,想必能换得不少银子吧。”
同时,顾叶良等人才赶到驿站内,屋内狼藉一片,地上还躺着翻白眼口吐白沫的夜妖,陶芯更是一身脏乱。她收起瓶子,敲打熔炉淡语,“你们怎么那么慢啊!爷我都已经搞定了。这是拿来提炼阴气石的炉子,你们上去瞧瞧,还有几个阴魂是活的,能回收。”
小黑和小白对视一下,两人赶紧爬上熔炉查看一二。顾叶良斜视地上的夜妖,疑惑之,“你干的?”
“啊,是爷我干的!怎样,现在知道爷的实力了吧!”陶芯漫不经心,坐在地上,查看起方才的刺伤。
顾叶良没答话,心中漠然有一种实力的落差感。他走过去,抬起陶芯受伤的脚,看了一眼,虽然血液已经干涸,可这一个大**的,仍让人心里难安。
“真是发觉你,越来越让人不省心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兄?”
“没有!”陶芯不满他一来就教训,故意别过脸去,掏掏耳屎。顾叶良面对她的此等态度,使劲儿捏着她的伤口,假笑言,“啊,哟呵。真是能力觉醒后,翅膀硬了!”
“啊,疼啊!师兄你这是趁火打劫!”陶芯疼得闭着一只眼睛,掰开他纤细的手指大叫。
“还知道疼啊!知道就不能小心点了?不记得你上次半死事情了?”顾叶良松开手,用牙撕扯衣服一角,轻轻包扎。此刻,小黑和小白从熔炉里捧出已然是半成品的阴气石,两人欲哭无泪,“完了,完了,完了……都变成石头了!这月的业绩,怎么整啊!”
陶芯单脚跳跃,蹦了过去,捡起炉子边上的火棍,捅了捅石头道,“嗯,还只是半成品,应该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