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昏暗的屋子里,安静的只有这莫名之风吹的帘子发出的甩动声,凌天夫妇凝视着老道士,连呼吸也渐渐忘去。
老道士手中掐诀愈快,四周不规则的风似乎开始慢慢规则起来,开始围绕着老道士盘旋起来,给人如同谪仙下凡之感。
但这在凌天夫妇眼中无比神秘的老道士,此时却是随着掐诀渐渐皱起了眉头,面色也有些微微泛白。而那风旋转的速度变得愈发的快了,陈美娟紧紧抱着她的小女儿,生怕被这股风刮走。
凌天在风中也呼吸窒碍,但双眼却明亮异常,满目希冀之色,手脚都激动的有些颤抖,像极了一个就要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但,忽然,这股强烈的风,没有任何征兆的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停下的是老道士掐诀的手指,老道士由苍白而迅速红润的脸庞在凌天面前清晰起来。
凌天刚刚打算开口问些什么,不料老道士一口鲜血,竟吐了出来,染红了他那本已肮脏无比的道袍。
凌天夫妇大吃一惊,慌忙上前询问,老道士摆摆手,坐了下来,似喃喃般低声的叹道:“天机果非轻易可窥视也。”
老道士接过凌天递过来的布,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喝了一口茶,又调息了半晌后,睁开了双眼。
凌天夫妇方才见老道士吐血,一时慌了神色,他们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老道士身上,如今出了这般变故,内心的焦急可见一般,但二人尽管焦急,也耐着心思静待老道士调息完毕。
老道士见二人如此人品,自然也没有再卖关子,沉吟片刻后说道:“老道修为不足,妄图窥视天机,故而才被天机所伤。我虽算不出令嫒之命道命格,但此间之事我也了解了大概。”
“令嫒之所以久睡不醒,不为疾病人祸所致,而是命中有此一奇劫,此次昏厥乃劫之初生,往后恐怕灾劫不停。”老道士悠悠一叹。
凌天夫妇听道士这样说,面如死灰,一时竟也没力气开口。
老道士见此轻呼一声道号,说道:“不过你二人不必焦急,老道有一法,可暂缓此劫,但此非长远之计。”
凌天听老道士说有法可救,哪里还顾得其他,连忙就打算跪下,却发现在老道士一声道号之中,身体竟不停使唤的直立了起来,他哪里还会顾得上惊讶,只是央求道:“求求道长救救小女,只要能救救她,我愿倾尽所有。”
老道士摇了摇头,说道:“救人乃无上功德,老道岂能坐视不理,你们且候片刻。”
说完这话,他双手一挥,竟不知何处飞出一张黄灿灿的纸符,纸符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个凌天识不得的字,还不待凌天望个真切,老道士口中念念有辞的在空中快速虚画,遥遥一指,只见那纸符嗖的一声,化为一道流光,一闪之际,窜入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凌儿的眉间,隐没不见。
片刻后,一团雾气渐渐从凌儿的口中散出,老道士解下腰间的酒,迅速喝了一口,朝着半空吐去,那酒和雾气交融之后,竟化为五道红色雾带,朝着凌儿飞去,似绳索一般束住她的四肢和脖颈,渐渐又如同液体渗入凌儿的肌肤不见。
老道士见此微微一笑,轻呼一声道号,说道:“我已制住此劫,令嫒片刻就会醒转”
凌天夫妇听得此言,欣喜若狂,陈美娟更是坐在床沿上用手抚摸着凌儿的脸庞,希望将其唤醒。
凌天赶快拜谢,但老道士却是说道:“且不急着谢我,此法虽暂时制住了此劫,但总归是难治其本。”
“那可有消除此劫之法?”凌天问道。
道士摇了摇头:“老夫修为有限,无法根除,此奇劫内外并生,从外劫而始,内劫自绝而终,非凡人可解。不过,方才老道窥得一线生机,此劫虽非凡人能解,但却有应劫之人,你若是能找到这应劫之人,也许令嫒还有一线生机。”
凌天大喜,说道:“真人可知此人现在何处?”
道士摇摇头:“老道不知此人现在何处,但模糊知晓此人将来必然出现在闽南之地,而若是有缘,令嫒外劫丛生之时,便是此人出现之际。”
。。。。。。
杨凡神色有点恍惚,在凌天没有告诉他这些事情之前,他怎么会知道像凌儿这样善良的女孩竟然有这样不公平的命运,想到这段时间的相处,彼此暗生的情愫,又联想到以后凌儿可能受到的苦难劫数,杨凡心中一阵绞痛,脸色无比苍白,一时脑中嗡嗡作响,就连凌天后来说了些什么也丝毫没有听进去。
心中不断闪现着这一段时间以来所有和凌儿在一起的画面,一股想要立刻冲去看看凌儿,甚至将其抱在怀里的冲动快速滋生。
凌天见杨凡如此,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说道:“之前,你在动车站救下凌儿的时候,我就猜测你可能就是那个应劫之人,所以我请你来我家,你给我的感觉很好,虽然看起来你只是一个大学生,但竟能与我坦然对视许久,还有。。。。。。”凌天讲到这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更加确定了你就是那个应劫之人。”
“我该怎么做?该怎么救她?”杨凡喃喃道,声音低沉的毫无力气。
“。。。。。。”凌天沉默不语,虽然如今的他已经能够很好掩饰自己的情绪,但那种凄苦,即便再去掩饰,也难以彻底掩盖。
夜深如晦,杨凡辗转难眠,即便打坐修炼也难以静下心来,他就这样躺着,脑海中不知道有多少关于凌儿的画面闪过,恍惚中,这些画面越来越慢,越来越大,大到占据了他的心灵每一寸角落。
他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睡着了,但那床被褥一整夜都被他的手紧紧抓住,不曾松开。
第二天,这是杨凡修炼之后第一次没有准时起床吸收天地灵气和东来紫气,蓦然间的惊醒,让他一身流满了冷汗。
“原来是一场梦!”他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朝阳,拭去了额上的汗水。
昨晚他还是睡着了,带着恐惧入梦的他,做了一个令人可怕的梦,一个让他惧怕到如今醒来仍然十分心悸的梦,梦里他束手无策的看着凌儿活生生的从他眼前消失,他无能为力。
“我还要变得更强才是。”
已经被抓的皱巴巴的被褥,再次紧紧的被捏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