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许清的来意来,蔡元明非常高兴,他又给许清介绍道:“奉直郎和曾大人还不认识吧?来来来,奉直郎老夫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天章阁shì讲曾公亮曾大人,明仲对火yao也是甚有研究的,今日正好,你们两位可以共同探讨一下。”
曾公亮这名许清听起来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却一时想不起何时听到过,大概也是一位名臣吧,不管怎么样,人家官比自己大,而且看上去很庄重方厚,许清等蔡元明介绍完,主动上去行礼道:“下官许清见过曾大人,怠慢之处尚请莫怪。”
曾公亮淡淡地笑道:“奉直郎不必多礼,你的大名本官是早有所闻,只可惜一直无缘会面,今日在此巧遇也是难得,没想到奉直郎不但造出神臂弓这样的利器,竟对火yao也有研究,说不得本官今日也要去看一看了。”
彼此客气一翻后,蔡元明和曾公亮竟亲自陪着许清来到火yao作坊。
火yao作坊是一个单独隔开的院落,比刻印作坊xiao了很多,见到蔡元明亲自带人进来,里面的工匠赶忙上来行礼,蔡元明把负责管理火yao作坊的工匠叫来,给许清介绍里面的情况。
难怪现在火yao还得朝廷重视,经工匠介绍,许清也一一查看了他们制作的火箭、火球、火蒺藜等火器,结果让人失望,他们生产的火yao硫、硝的含量为1比2,而且含有极多杂质,爆炸时威力不大,很难直接造成大量的杀伤,只能象火油弹一样作为引火的燃烧弹使用。
作坊里东西是现成的,许清让工匠们先用热饱冷却和溶液结晶等办法,对硝和硫进行提纯,再把木炭碾碎,最后再按1825年英军枪用射yao硝、硫、炭的比率为75%、1o%、15%的配方,配制火yao。
这些工作需要一定的时间,蔡元明和曾公亮急着看结果,于是一直没走开,许清又jiao待工匠一些注意事项后,几人便在院外的树荫下坐下来边聊边等。(叶子·悠~悠)
“奉直郎自己验证过这个火yao配方吗?威力如何?”曾公亮带着几分期盼地问道。
曾公亮一个从四品文官,却对火yao及军用器械这么感兴趣,许清不禁有些诧异,难道竟是和自己一样的异类。
“这配方我也是无意中,在一民间残本上得到,尚示经过验证,但残本上记载按此配方配制火yao,能开碑裂石,声若惊雷,如今我大宋西北对抗党项人甚为吃力,所以下官抱着宁信其有的态度,来将作监一试。”
蔡元明却呵呵笑道:“便是火yao配方不行,那活字印刷却绝对可行,奉直郎来得好啊,但愿奉直郎能天天来,给我们将作监多添些利器。”
许清笑笑,看样子蔡元明还真想把自己挖来将作监的意思了,其实这次许大官人要不是想着假公济sī,他还未必如此上心呢,真让自己来将作监那怪没意思的。
几人聊着便聊到了许清在润州的事,曾公亮对船厂似乎也很有兴趣,见许清不解,曾公亮自己笑道:“本官乃泉州人,自xiao对海商海船见多了,自是多些兴趣。”
“原来如此,那曾大人对海外商贸如何看待?”许清微笑着问道。
曾公亮沉yín一下后说道:“海外商贸利润惊人,本官长于泉州,自然明白,若能利用市舶司管理好,无疑对目前空虚的国库有极大的补益,同时我大宋土地不及汉唐,展海外商贸想来是能缓解许多问道的,只是一直以来朝廷的精力都被牵制在北面,造船所费甚巨,若要朝廷来承担的话,想展海外商贸近年怕是不可能了,所以本官认为奉直郎通过商人集资研造海船,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
听完这个论调,许清顿时对曾公亮好感倍添,同志啊。
宋朝是对商之一字最为宽容的朝代,大多数人并不以言商为耻,朝廷在商税管理上也很到位,税种齐全,曾公亮又是长于泉州这种对外商贸最为达的城市,持这样的看法倒也可以理解。
三人聊了一个多时辰,火yao作坊的工匠才来报,按许清提供配方的火yao已经制作出来,三人忙进去,许清看着碾得细细的黑色火yao,大概配制出了两斤,他让工匠取来一个铁蒺藜,然后hún杂一些碎铁块,xiao心地填充好,接出引信。
宽阔的靶场上,铁蒺藜被挖了个xiao坑埋好,上面还压了些1uan石,四周十步外再竖起一人高的木板。
工匠们虽然照做了,但对许清大动干戈并不以为然,许清笑笑,没说什么,让人都退出百步外的矮墙后,才让工匠点燃引信,随着引信冒出‘嗦嗦’燃着声,众人都带着期盼的目光守望着。
许清叮嘱蔡元明和曾公亮捂好耳朵,自己也紧捂双耳趴在矮墙后,心里也有些忐忑,毕竟没成功之前什么可能都会生。
“轰。”
一声令人头皮麻的惊天巨响,伴随着矮墙微微的震动,那些没有心里准备的工匠,直接吓得一**坐在了地上,眼中流1ù着惊惧和茫然的神然。
等众人从嗡嗡的耳鸣声回过神来,远处靶场上早以是一片狼藉,压在上面的石块已不见影踪,四周的木板也倒成一片,地上更是炸出了一个几尺方圆的大坑。
蔡元明jī动异常,hua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突然上来狠狠一拍许清肩膀,朗声笑道:“好,太好了,奉直郎果然是不同凡响啊,走,看看去。”
说完带头往靶场走去,许清跟在后面rou了rou肩膀,暗叹这老头那来这么大劲道,还不同凡响呢,怎么不在前面加个‘仙人放屁’呢,那就真的不同凡响了。
许清也跟着来到靶场,他倒没有多jī动,这玩意xiao时候在农村就自己nong来炸鱼过,用一玻璃瓶装yao,引信只稍高于瓶口,点燃往水里一扔,轰的一声过后就等着捡鱼了。
如今这铁蒺藜可是一斤多的装yao量,炸个几尺见方的xiao坑其实不算什么的。看到四周木板上深深丁着的碎铁片,连曾公亮也不禁暗暗乍舌,若是这种利器用来守城,敌人怕是连攻城的勇气都没有,他看向许清的目光带着几分复杂。
许清不想去研究他在想什么,转头对蹲在坑边啧啧有声的蔡元明说道:“蔡大人,这新式火yao已经算了配制成功了,接下来要的是保密,万不可把此配方泄1ù出去,如何做,就看蔡大人的了。”
蔡元明连连点头认同,最后和曾公亮一起,又聊了一会,看看天色不早,许清才辞别出来,蔡元明破天荒地亲自送他出了将作监大门,殷殷地叮嘱他常来将作监走动,别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个中校丞的职位。
许清一人打马回家,路上对蔡元明的态度暗暗好笑,其实不用蔡元明说,许清也会常来的,自已的sī活还没着落呢。
夕阳把汴河染成了半江瑟瑟半江红,入秋后向晚的天气十分怡人,大街xiao巷的人流不但没有减少,更因白天暑气的消解,人们加多地拥到了街上。
时近七夕,街边许多店面摆出了东京人喜欢的xiao塑土偶,多以雕木彩装作栏座.或用红纱碧笼.或饰以金珠牙翠,一对xiao泥偶甚至值几百贯的也属平常。这些许清暂时消费不起,他在路口方婆婆的xiao摊上,给xiao颜他们选了些南来的金桃、水鹅梨和金杏,打了个xiao包挂于马鞍上,xiao丫头不能让她吃太多甜食了,吃些水果对身体好。
许清一路悠然,刚拐入家门的街口,就见xiao颜坐在石阶上,噘着xiao嘴在向街口这边张望,手上舀着两朵未开的莲hua,不时在头上比划两下,一见许清骑马进街口,就欢呼一声跑过来,噘着嘴问道:“少爷,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人家都等你好久了。”
还没等许清回答,她又把莲hua往头上一比,咯咯地笑道:“少爷,少爷,你看人家的双头莲好看吗?人家问过黄大娘了,黄大娘说人家扮的双头莲最好看。”
许清不禁哈哈大笑,原来在门口等自己这么久,就是让自己来夸她的扮相的。
七夕前三五日.东京城里军马盈市.罗绮满街.人们习惯折未开荷hua.善假做双头莲.取玩一时.提携而归.路人见了纷纷嗟叹赞美。
xiao颜这丫头,别人赞了还不够,最紧要的是让许清赞几句才算心满意足,许清自不会扫她的兴致儿,装作认真的上下审视一翻,然后啧啧称奇地赞道:“不得了,不得了,我如今算是看出来的,我家xiao颜竟是观音大士座前莲hua童子,仙气隐现,福相盈体,xiao颜啊,少爷我想嫦娥妹妹了,你能不能带我上去看看她?”
xiao丫头一听,顿时咯咯大笑着抱住许清垂下的大tuǐ,许清怕马伤着她,只好弯身把她一把抱上来放在鞍前,xiao丫头再次欢呼一声,坐稳后又把两朵莲hua往马头上一比,笑得更欢。
“少爷,要是我真是莲hua童子的话,一定会带你到天上去的,把天上的仙女都叫到咱们家来,咭咭……少爷怕不怕红菱姐姐不肯?”
瞧着xiao颜笑得有点忘形的xiao模样,许清一拍马**,直接跃马进了家门槛。
“呀,少爷慢点,人家真的要飘上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