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翻卷的大旗,轰隆的马蹄声,铿锵的铁甲声,冷森森的喊杀声,很快就将混乱的场面镇住了,百姓毕竟是百姓,一碰上全副武装的军队,没有几个人还敢强出头。
“若是百姓不怕,真乱起来,你真会大开杀戒吗?”风灵儿望着许清问道,眼中意味难明。[搜索尽在]
许清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更为沉重,这十几万人挤在一起,若真发生大骚乱,必是死伤无数。
但让他下令大开杀戒,无论如何他也做不到的,这些毕竟只是苦难的老百姓,家当没人,家人在叛乱中死了,生活无依无靠,压抑已久的情绪,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而已。
许清在士卒的保护下,慢慢地向难民靠近过去,十几万难民望着他那面招讨使大旗,眼中流露着愤怒和恐惧,许清也望着他们,跳下马来,然后站到一个大木箱上。
“老亲们!我是朝廷派来平叛的招讨使许清,我知道你们受很多苦,家园被叛军一把火烧了,亲人失散了,甚至惨死了,眼下饥寒交迫,无家可归,无论如何,是朝廷对不起你们,是官府没有照顾好你们,是军人没有保护好你们!我许清作为大宋的一名官员,向乡亲们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许清说完,向十多万百姓深深的鞠躬,身后的龙卫军士卒看得热泪盈眶,马克戎接着大吼一声:“将士们,给百姓敬礼!”
锤锚的铁甲两次响起,一营龙卫军的军礼仿佛从未象这次敬这么整齐划一,真诚感人;
自大宋开国以来,或许这是第一次有官员和军队向百姓当众道歉,百姓眼中的愤怒和恐惧,在一点点的消融,寒冷的北风吹拂着他们单薄的衣衫,整斤广场中悄然无声,十数万双眼睛慢慢地汇聚到了许清身上。
“乡亲们你们放心,陛下仁爱,不会置你们不顾,你的被烧毁的房子官府一定从新帮你们建起来,同时,免你们三年赋税的奏章,我已送进京去,相信陛下一定会应允的;我许清在此承诺,从今天开始,襄州所有的官衙都用来安置病患,我许清将搬到这里和你们一起住窝棚一起吃稀饭只要还有一个百姓没有安置好,我许清就和你们在这里住一天!”
此时此刻,再多的语言,也不如和这些百姓站在一起,与他们同甘共苦,更能安抚他们的螓绪,只有融入他们当中,才能有序的调动他们进行自救。
听了许清的话许多百姓默然地跪了下来,渐渐地,十几万人全跪倒在广场上妇人和老人放声地哭出来,是感动于许清的言行,是感伤于他们凄惨的遭遇,他们不停地哭着,仿佛要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
什么犯忌不犯忌,此刻许清顾不得许多了,他跳下高台,将那些老人L个个的扶起来。
“乡亲们!都起来!都起来!现在朝廷的救助物资估计还有几天才能运达,我们不能坐等着,乡亲们都听我说,听从禁军的安排,从这一刻开始,咱们先行展开自救,十人一组,男人们出城伐木搭建供咱们遮风挡雨的窝棚,妇人们捡些柴火回来,供老人和孩子烤火取暖,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不应该再让一个人冻死、饿死,乡亲们!只要咱们团结起来,一定能渡过眼前的难关!”
在许清不停的安抚下,百姓们终于在禁军的组织下,开始有序的出城,伐木的伐木,捡柴火的捡柴火,有些手艺的则编茅草房顶,立柱和横粱,有力气的则开挖排水沟,及公共厕所等等。
那面招讨使大旗在了广场中央,迎风招展着。
许清则带着几十个郎中,一个个检查,将那些伤病者,送到条件比较好的官衙去安置,一两个时辰过去,官衙里就住满了病患。
郎中们带着许清让人临时制作的口罩,正一个个地给病患把脉诊治,从各个药铺征集来的药材正在陶器上熬着,弥漫的药香味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由于是军管,一切资源被最快地调集了起来,各种人手也被强制的组织起来,许清也知道,这么做难免会伤害到一些人的利益,但相对于那万千百姓的性命而言,一切都是小事!
各个城门间,人们络绎不绝,呼喝着,拖拉扛抬,一根根木料、一捆捆茅草、一扎扎柴火被运了回来,一间间临时窝棚搭建了起来,一堆供老人孩子取暖的篝火燃了起来,几万人的力量暴发集来是惊人的。
人们累了,便看看广场上那面迎风招展的大旗,然后又默默地低头干起活,仿佛只要这面大旗和他们同在,他们就有使不宗的力气。
“你是朝廷的招讨使,是尊贵的夏宁侯,你真的要去住窝棚、和他们一起吃大锅粥吗?”一直默默跟在许清身边的风灵儿突然问道。
“你说呢?”许清呵呵笑着反问道。
风灵儿神色一下坚定了下来,望着他说道:“你还没把赏金发我们,我得守着你,我随你去住窝棚!”
“别!不就是五百金吗?我马上发给你好了!你一个姑娘家跟着凑什么热闹?”
“白虾他们不在,我不能私自领你的赏金,只能跟着去住窝棚!”
“少来,你不是螃蟹岛的副岛主吗?他们在不在,跟你领赏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咱们岛上的人做事就得明明白白,否则怎么能服众?反正我就要等他们回来再领!”
许清这算看出来了,风灵儿这是要耍赖皮,许清毫不顾忌的望了望她那修长健美、而更显婀娜的身姿,甚至故意流露出些色眯眯的味道,这年头女子长得太过高挑,并不符合大众化的审美观点,象风灵儿这种修长高挑的身材,对一般人来说,可能吸引力不大,便对许清这个穿越者而言,绝对有着超强的吸引力。
风灵儿被他看得身体微微的发热,但还是勇敢地迎着他的目光,许清一看这招吓不倒她,只得苦笑地说道:“风灵儿!你一个女孩子家,去住窝棚确实多有不便,听我的,你若没有地方住,我让人安排一户人家给你暂住。”
“那么多百姓中,有半数是妇人,她们住得,我一个从小长有海盗窝里的人,有什么住不得,总之,我是住定了!”
许清没闲心再跟她争,瞪了她一眼,又带着护卫跑去检查城里存粮蹲情况。
除了地方官仓外,司农寺本来在襄州城也设有常平仓,但郭邈止,占领襄州期间,曾开仓放粮,官仓里所余已不多,总而言这,这总强过被一把火烧掉,毕竟开仓放粮,这些粮食多少还有些在百姓手中。
许清要做的,就是将襄州城里的粮食尽量收集起来,再统一分配,从目前来看,每天两餐稠粥,襄州城里的粮食支撑个六七天不成问题,到时外来的物资也应该到了。
为此许清不惜给所有的船厂股东、及银行股东都去了私信,这次算是欠他们一个若大的人情了。
到了二更时分,最后两间简易的窝棚总算是搭建完了,出动了几万人,花了一天时间,总算是暂时解决了难民的食宿问题,虽然住得拥挤了点,但现在天气寒冷,也不用担心出现疫情,密度高点,还能增加热量呢。
最后两间窝棚桌然是许清和风灵儿的,就搭在那面招讨使大旗下,和百姓们的窝棚隔开了二十来丈,一是为了方便他办公,二来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许清亲自巡视了一遍窝棚区,确定每个百姓都有地方睡,都得到御寒的衣被后,才回到自己的小窝力
昨夜围剁郭邈山叛军,一夜没合眼,加上今天忙碌了一天,许清感觉两腿累得象灌铅般沉重,本来还想招集那些建筑工匠,商议襄州的重建问题,也不得不暂时作罢了。
小窝前,竟是指挥使马克戎亲自带人给他站岗,许清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马指挥使,你也累了一天一夜了,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得你忙的!”
“能给许招讨放哨,是末将的荣耀!许招讨放心,明天末将绝不会误了正事!”
许清在他肩头又拍了拍,和声说道:“留三几个人看着,每班一个时辰就好,将士们都累了!”
“喏,末将会安排好的!”
窝棚里挺宽敞,前面是他办公用的案桌,后面用一个屏风隔开,作为他睡觉的“卧房”,桌上亮着灯。
许清进来时,风灵儿正在往木盆里倒热水,衣袖挽了起来,露一节白生生的手碗,大概她没做惯这些事情,脸上溅了几滴小水珠,这情形就仿佛一个妻子在为丈夫尽心地忙碌着,让许清一下子想起了家中的红菱。
许清心中有些悸动,默然站着,风灵儿抬起头来,对他欣然道:“你回来了,我给你准备了热水洗脚,妆坐下。”
风灵儿将水端到他面前,许清网一坐下,风灵儿便要去帮他脱鞋,许清赶紧阻止道:“风灵儿,你昨夜也没睡过,快点回屋去睡吧,我自己洗,洗完我也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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